第4章 The One
没有理会几个跳梁小丑，路明非抬手了辆出租车，往海边而去。
车上，诺诺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谁？”
路明非把玩着手中的N96，漫不经心道：“卡塞尔。”
“没劲。”一个漂亮的白眼砸向路明非。
出租车很快停在了海边，路明非下了车，迎着咸咸的海风张开双臂。
“很秀逗欸！”诺诺推了他一把。
路明非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走上了沙滩。
红发少女百无聊懒地跟在他身后，一副虽然这样很无聊但不这样只会更无聊的样子。
少年沿着海水的边界线一直走着，偶尔海水涌动沾湿鞋袜也毫不在意。
故乡的和平宁静令他分外沉醉，既然不久之后就要在命运的感召之下再次踏上征途，那就在此之前好好享受一番。
“路明非！？”一道诧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路明非闻言回头，却见是一个姿容靓丽的混血泳装女孩，正表情奇怪地望着他。
身材不错嘛~
他瞟了两眼，自认隐秘，却不知女孩子对各种不礼貌的眼神向来敏感无比。
苏晓樯俏脸一红，旋即恼羞成怒，狠狠踢起一脚，扬起大片海水砸在路明非身上。
“狗眼睛往哪看呢！？”
路明非心虚地摸摸鼻子，略一回忆，想起来眼前女孩是自己以前的同桌兼冤家，讪讪一笑道：“冤枉啊，明明是苏大美女太有魅力了，我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苏晓樯略微惊愕，没想到这个舔了陈雯雯两年半的狗东西有一天也会夸她，不由得心中暗爽，自认又压了陈雯雯一头。
她冲路明非翻了个白眼，没再计较：“侬脑子瓦特啦？穿着鞋在水里走来走去干什么？”
“那咋了？”
苏晓樯一噎，心中刚升起的一丝丝好感荡然无存。
“哗啦~”
又被踢了一脸水的路明非耸了耸肩，看着气冲冲离去的美人背影，视线不禁又往下挪了挪。
“看不出来，原来我们的S级喜欢这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路明非身边的诺诺摸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那种天天穿着白裙子小皮鞋捧着书看的忧郁系文学少女呢。”
“我又不是宝哥哥，干嘛喜欢黛玉？”
诺诺眼中流露出异色：“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资料上的那个衰仔路明非真的差别挺多的。”
“关你什么事？”
“……”诺诺无语凝噎，只觉得这个小学弟是真不可爱。
——————
片刻后，诺诺提着大包小包一股脑扔到路明非怀里：“喏，你要的衣服和鞋袜，还没入学就开始使唤师姐，以后那还得了？”
路明非只是眯眼笑着：“多谢师姐，欠你个人情。”
“行了行了，快去换吧。”诺诺挥了挥手，心知肚明帮忙买套衣服的人情绝对抵不上路明非的秘密，便也懒得理会。
路明非提着衣服走进公厕换上，原来的那身地摊货直接扔了垃圾桶。
待出来时，饶是在卡塞尔见惯了俊男靓女的诺诺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仓促买的衣服自然不是什么高级货，也并不是很贴身，面前的男孩论相貌也只是清秀而已，但就是有一股莫名的气质仿佛贤者之石一般化腐朽为神奇，令路明非展现出一种独有的吸引力。
“不错嘛！”诺诺大力拍了拍路明非的肩，“有当我小弟的潜质！”
路明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走啦。”他轻声道。
却好像不是对红发女孩说的。
诺诺挑了挑眉：“接下来去哪？”
少年捋了捋微湿的头发，想了想道：“去看电影，黑客帝国。”
“……哪有约女孩子去看这种电影的？而且……”诺诺眨了眨眼：“师姐有男朋友了哦。”
“爱去不去。”路明非没有犹豫，拔腿就走。
“……”诺诺无语地撇了撇嘴，强忍着掐死某人的冲动，还是跟了上去。
“黑客帝国你看过吧，为什么要再看一遍？”
路明非笑了笑：“为了……还愿。”
“还愿？”
“对，致某个衰小孩最天真的幻想，现在……”路明非没有说出后半句话，将其默默压在心底。
‘他如愿成为了……The One！’
——————
第二天早晨，丽晶酒店。
路明非站在酒店前，观察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建筑。
“比雪漫领主的龙临堡强多了。”他摸着下巴做出评价。
龙临堡虽大气磅礴、气象恢宏，但要论精致得被丽晶酒店甩十条街。
摇了摇头收起思绪，路明非迈步踏入酒店，随后被门口负责接待的服务员迎到了行政楼层。
行政层会议厅外摆放着十七把交椅，其上坐着来自仕兰中学的优秀学生。
路明非打眼望去，看到了昨天见过的赵孟华与苏晓蔷，回忆片刻后又认出了陈雯雯与柳淼淼。
剩下的人要么没见过，要么叫不出名字。
但几乎所有人都认识这个仕兰名人衰仔路。
有人迟疑不定地问道：“你是……路明非？”
脸还是那张脸，但一扫过去的衰与怂，沉稳中透着自信的神采搭配上新剪的头发，竟让同学三年的众人不敢相认。
赵孟华眼角微微一跳，认出了路明非身上衣服的牌子，仅一件上衣就比他全身上下还要贵七八倍。
他拼了命地盯着路明非看，想要找出那身“假货”的破绽，只是过了半晌，脸色却愈发难看。
陈雯雯则惊讶地看着路明非，无法理解自己的这个“追求者”身上发生了怎样的改变。
“路明非！这里这里！”小天女站起身来朝他挥了挥手。
路明非无视四周探询的眼神，径直走向苏晓樯，坐在她身边。
“可以啊你！”苏晓樯擂了路明非一拳，上下打量着他：“从哪搞的这身行头，还蛮搭你的。”
路明非耸了耸肩，诺诺买的，他哪知道？
“对了，你怎么来了？你也受到卡塞尔的面试邀请了？”苏晓樯狐疑地盯着路明非看。
忽然，她贴在路明非耳边低声道：“你不会是……混进来找陈雯雯的吧？”
虽然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和她就隔了个路明非的陈雯雯还是听到了些许，脸上不禁泛起微微红晕。
路明非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扬了扬手里的信。
苏晓樯伸手想抢，却被路明非避开：“喂喂，你别给我撕了。”
气得她又是一拳擂过去：“不看就不看，小气鬼，快填你表吧！”
路明非耸了耸肩，拿起表格看了看，都是些姓名年龄之类的基础信息，便运笔如飞填写起来。
一旁的陈雯雯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早知道路明非与苏晓樯这对同桌关系好，但此刻看着两人打闹，心里忽然泛起了些许酸意。
“柳淼淼到了么？”里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瘦高的英俊青年走了出来。他穿着修身合体的墨绿色西装，领口缀着银色的细边，衣扣袖口似用纯金打造，胸口处用银线绣着一枚徽章，图样是一株半枯半荣的巨树。
被点名的柳淼淼蹭的站起来，颤声答到。
青年微微一笑：“我是考官叶胜，请跟我来。”
柳淼淼跟着叶胜走进会议室后，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难掩紧张，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苏晓樯也有些紧张，她肘了肘路明非，纤手掩在唇边：“你说面试会问什么啊？”
路明非则是满脸无所谓：“那谁知道，说不定要问你相不相信外星人超能力呢。”
“净瞎扯！”小天女白了路明非一眼：“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去不了卡塞尔我也可以去斯坦福，到时候你要是认我当大姐头，我也不是不可以带着你一起。”
她挤了挤眼睛：“我爸爸有朋友！”
路明非撇了撇嘴，屈指在苏晓樯光洁的前额上轻轻一弹：“得了吧你，哥哥我包过的。”
“啊！”小天女惊呼一声，下意识捂住了额头。她鼓起腮帮子瞪向路明非：“你就吹吧你！”
此时门被推开，众人见到叶胜礼貌地比了一个手势，随即柳淼淼走了出来，回头跟叶胜说了声谢谢。
没说结果，但光看柳淼淼的脸色就知道了。
赵孟华下意识看了眼腕表：“才不到十分钟就被out了！”
柳淼淼闻言狠狠地瞪了赵孟华一眼，拿起座位上的书包扭头就往外走去。
其他人脸色都很古怪，不是大哥，有必要这样落人女孩子的面子么？
赵孟华也是自知失言，脸色尴尬无比，站起身想道个歉却发现当事人已经走远了，只好讷讷地坐下。
“苏晓樯。”叶胜又点了下一个人，恰好是小天女。
后者连忙起身，迈着僵硬的步伐跟在叶胜身后走向会议室。
看着苏晓樯机器人一样的走姿，路明非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小天女立马回头，用能杀死一千头大象的眼神锁定路明非。
后者干咳一声，扭头吹起口哨。
苏晓樯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他，回头跟着叶胜进入了会议室。
不过经过这道小插曲，她却是没那么紧张了。
几分钟后，苏晓樯出来时，面色古怪地盯着路明非看了许久。
她走到椅子处拿包时，又捶了路明非一拳：“一会儿给我解释清楚！”
随即在一头雾水的路明非发问前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