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龙骨
一辆长五米二、宽两米二的重型皮卡驶入校门，途经百慕大草坪与英灵殿，向着心理咨询室方向驶去。
古德里安看起来心情大好，不停向路明非介绍着校园里沿路各大建筑的功能与历史，芬格尔时不时插嘴补充几件趣事，让路明非与诺诺狠狠吃了波瓜。
半路换成了诺诺开车，芬格尔则是被赶了下来，一个人苦逼地拎着他和路明非的行李走进了宿舍楼。
约摸七八分钟后，皮卡停在了一幢矮楼前。
诺诺将车停进车位，拔出钥匙扔还给路明非。
古德里安看了看腕表，抬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心理咨询室在二楼。”
几人进入这座哥特式的矮楼，穿过堂皇奢华的大厅，点缀着白色水晶的华丽吊灯绽放着柔和的光辉，四周墙壁上金色花纹蔓延如常青藤，一幅幅名人真迹如藤蔓结出的丰硕果实一般错落悬挂在墙上。
“卡塞尔这么豪么？”路明非东瞅西望，活像个刚进入现代化大城市的乡下毛孩。
但古德里安与诺诺却丝毫没有因此对他生出半点轻视来，除了两人良好的修养外，还因为……他们没有从路明非身上感受到半点拘束与不安，只有一种对新鲜事物居高临下的好奇。
就好似一位古老尊荣的皇帝正在观赏外国使团奉上的西域珍宝一般。
三人踩着铺了红色地毯的楼梯上了二楼，古德里安领着路明非转过拐角，诺诺百无聊赖地跟在二人身后，嘴里吹着大大的泡泡。
“咚咚咚。”古德里安敲响了一扇门。
一个满脸写着“我是霓虹人”的中年男子开了门，他恭恭敬敬地对路明非鞠躬，随后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绍道：“我叫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教员，非常高兴认识我们的S级新生，这所学院已经四十多年不曾有过S级了。”
路明非皱了皱眉，哪有教员对着学生鞠躬的？小日子的风俗就是怪。
富山雅史礼貌地将三人迎进门。
这是一间装饰古雅的书房，四周都是顶到天花板上的大书柜，底部装有滑轮的木梯靠在墙边，几乎包浆的红木表面彰显着其经常被使用。
富山雅史打开隐藏着墙壁中的保险箱，从中取出两个一看就很结实的金属包边手提箱。
他解释道：“为了让一些没有混血种家族背景的新生更容易接受龙族文化，我们特意从学院档案馆中借出来两件高级别文物。”
富山雅史将其中一个手提箱放在一边，转而把另一只较为狭长的平放在书桌上，输入密码识别指纹后，手提箱缓缓开启。
路明非看得分明，那隐藏在层层泡沫下的，乃是一根九十多公分长的龙骨。
富山雅史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捧起这根锋锐狭长的龙骨：“这是一只黑龙的尾椎骨，由一百多年前的瑞典大探险家斯文·赫定……”
“呵……”路明非不禁发出一声嗤笑，“探险家？窃贼罢了。”
富山雅史略有些尴尬，但还是继续解说道：“由斯文·赫定发掘于楼兰古城遗址，当时他发现这柄尾椎骨锐利无比，可以轻易洞穿钢铁与岩石，便将其与其他楼兰文物一起，用骆驼取道印度带到了欧洲，后来几经辗转，最终被密党所收藏。”
说着，他从书桌的抽屉中取出一个拳头大的钢球。
富山雅史手持龙骨，缓缓刺向桌上的钢球，竟是如热刀切黄油一般直接陷入其中，二者触碰的那一刹钢球连受力滚动的迹象都没有。
待富山雅史抽回龙骨时，多了一个大洞的钢球依然稳稳的停在桌面。
“物质呢？”路明非眉头一挑，露出感兴趣之色：“那个洞原来的地方，那些钢材哪去了？”
富山雅史微微一愣，在他从事卡塞尔心理辅导教员的这些年里，这根尾椎骨曾被展示过十数次，对象都是没有家学传承的野生天才，血统评级没有一个下于A。但这些初次接触龙族世界的天骄往往都只是惊诧于龙骨的锐利，从来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他不由感慨道：“不愧是S级，相当的敏锐啊！”
富山雅史将龙骨放回手提箱，盖好泡沫重新闭锁，随后拿起钢球递给路明非。
路明非接过钢球仔细查验，那被龙骨“刺穿”所留下的空洞里，竟看不到丝毫的机械损伤，甚至半点划痕也无，只有铸造时留下的冷却痕迹。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锋锐可以解释了吧？类似言灵的超自然力量？”
富山雅史轻抚着手提箱，点了点头：“是的，这支尾椎骨被赋予了名为暴食的炼金领域，能‘吞吃’一定体积它所接触的物质，之后它会暂时失去这个能力，花费一小段时间用来‘消化’。消化时间往往视它所吞噬物质的材质而定，一般需要十分钟到一小时不等，消化时间超过或者低于这个时限的材质，它都会拒绝进食。
“根据装备部的测试，在消化完成里，龙骨的强度与硬度会有一定的提升，重量也会出现增长，其幅度同样与吞噬的材质有关。”
“很好，”路明非满意地顿首，伸出一只手按在手提箱上，“这个我也要了。”
“啊？”富山雅史与古德里安面面相觑。
一直在玩手机的诺诺突然开口：“恺撒有狄克推多，楚子航有村雨，路明非堂堂S级总不能连一件趁手的兵器都没有吧？”
“这……”富山雅史为难地挠了挠头：“入学辅导结束后我请示一下校长吧，如果校长同意，我会尽快安排人给你送过去。”
路明非这才收回了手：“多谢富山教员成全。”
富山雅史露出温和的笑意：“放在档案馆里闲着也是闲着，能在你们一线人员手中发挥作用就再好不过了。”
作为S级，天生的屠龙领袖，毕业后会加入执行部活跃在世界各地的屠龙前线是理所当然的。
他将狭长手提箱放入保险箱，转而打开另一个箱子。
路明非凑上前去，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头……红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