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有点心机又如何
按照加藤樱的说法，当天的补习过程还算顺利，原因是桐生凉子已经能凭自己理解题目含义。
关于这点，岛村原也不得不举手赞成。
“今天的数学就学到这里吧，再往下讲的话，估计你一下子接受不了。”
“你还真是善良，其实从她绞尽脑汁解题的状态来看，她刚刚学到的内容都还没消化完。”
“哦？真亏你观察到这点。”
加藤樱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岛村原，随后又面朝桐生凉子。
“桐生同学，回去的时候还要多加练习，以你的学习能力，最好每天晚上能学到十二点再睡。”
“十二点？！呜呜，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桐生凉子发出极为痛苦的声音，“我玩手机都没玩到那么晚……”
“这是为你好，你没那么聪明，学习天赋也不高，但岛村同学和你一样，他不也努力活到了现在？”
“关我什么事？我很聪明，又很努力，别乱说我坏话。”
加藤樱直接忽略他抗议的视线。
“他虽然自恋，但也不全是缺点，”她说，“关于学习方面的问题，你没事就可以请教一下他，他算是这方面的专家。”
“你不会想把事情全扔给我吧……”
“不是，怎么想都不可能吧。”加藤樱说完，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然后平静地望着岛村原。
“你也太坏了！”
“是你自以为而已，我没想过把责任全丢给你。”
她闭上眼睛，颇为享受地又喝了一口茶，随后温柔地睁开双眸。
她这次盯着岛村原的脸。
“况且，有点心机又如何？”
淡淡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明明没有往里面加糖，却又甜的让人口干舌燥。
那是怎样一幅画面，岛村原已经快要忘了，只觉得安静地让人舒心，又热烈地使人惊艳。
那是一张让人永远偏爱的脸，谁也无法抗拒，光是被那双眼睛凝视，就恍若置身仙林。
桐生凉子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移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岛村原轻咳了一声，收回视线。
他清了清嗓子，对桐生凉子说：“总之，学习还是要劳逸结合，也不用学那么晚。”
“岛村同学，你不会也觉得我没救了吧？”桐生凉子又露出她最擅长的可怜表情。
“放心，我最擅长的就是激励疗法，不会说这种话。”
“太好了！”她感动地仿佛要流出眼泪。
次日，没有下雨。
海蓝色的天空飘着浪花般的几朵白云，太阳从东山下缓缓探出身体。
早上八点，电车从樱木町出发，在闪烁着阳光的金属铁轨上一路驰行。
到站的广播声响过两遍之后，岛村原在东神奈川下了车。
今天是周六，他既没呆在家里锻炼，也没去家附近的图书馆看书，而是乘上前往秋山由美便利店的电车。
原因很简单。
由于前些天草率答应帮桐生凉子补习的事情，他已经几乎一个星期没去秋山由美的便利店帮忙。
要不是早上秋山由美专门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岛村原早就把兼职的事情抛之脑后。
下了电车，他打着哈欠从人群走出，离开车站。
绕过繁华的市区街道，岛村原走进居民区，鳞次栉比的楼房像是一块块方糖堆在道路两边。
几人高的水泥电线杆每过几米便会遇上一个，上面的电线一路延伸，在路口处又呈辐射状连向四周。
路灯穿插在电线杆中间，没发出光线，太阳温柔地挂在天边，影子向西方歪斜。
一路上，除了骑着自行车巡逻的警察、出门遛狗的年长女性、出门晨跑的一家人，岛村原还看到好几个打扮好看的女私塾生。
她们背着书包，估计是周末也有补课的缘故，边走边聊天。
岛村原从她们身边路过的时候，她们便侧着眼睛偷偷观察。
随后又传出“那个人好帅！”、“凛酱，你去要个联系方式呗！”、“不要，要是被拒绝了怎么办啦！”之类的对话声。
声音太大，以至于岛村原听得一清二楚。
他在前两个路口右拐，又继续直行两百米不到，看见秋山由美在店门口张贴特价海报，他过去打了个招呼。
“早，秋山姐。”
秋山由美还没把海报的角捋平，听见声音，她立刻转过身来，眼里带着笑。
“早上好岛村君！”
今天放晴，店里的客人不少。
岛村原这边整理完仓库，那边又要为客人做关东煮，他和秋山由美两人忙活一阵，终于抓到时间闲下来。
“看吧，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今天肯定忙不过来啦。”
秋山由美一边说，一边从冰箱里拿来两瓶水，然后递给岛村原一瓶。
岛村原扭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感觉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
他喝水的时候，秋山由美一直望着他。
“怎么了？”岛村原擦了擦嘴，还以为脸上粘了什么东西。
“没事。”秋山由美回过神，随后用一种服务客人的口吻说，“今天真是帮大忙了，欢迎下次光临哦！岛村君。”
“算了，这种程度一个月来个一两次就够了。”
“最近在学校很忙吗？”秋山由美问，“是社团活动？”
“嗯……又好像不是，反正最近没什么时间过来。”
岛村原想了想，除了几次无聊的比试，再加上桐生凉子的补习请求，社团真正的活动应该一次都没有过。
自由行为部专养闲人。
秋山由美听完，狐疑地眯起眼睛，随后又转移话题：
“说起来，你家里给你寄钱了吗？够不够用，要不要姐姐给你预支工资？”
“除去那些必要的开支，剩下的省点用没问题。”
他没说实话，因为系统的存在，完成了几个任务的他现在不算太缺钱。
况且过两天的临时任务还有一笔不小的资金和奖励，他最近没因为钱发过愁。
“那就好，要是有困难就和我说，我肯定帮忙。”秋山由美说。
“好，”岛村原笑了下，“等我穷困潦倒的时候，一定来投奔你。”
“我建议你没钱的时候直接去当偶像出道！真的。”
她说着，来回打量岛村原的脸，时不时还认真地点头。
“偶像？我现在已经看不上了，我准备到更广阔的地方施展拳脚……”说到这，他托起下巴思考了一会儿。
“比如当个日本首相。”
“太遥远了吧？！”秋山由美没想到他说的这么夸张。
“确实，但我想看看自己努力的极限在哪里。”
“那就祝你成功～”她露出春日般温和的笑容。
两人聊了一会儿，客人进店，他们就认真招呼，认真工作，等客人走了，他们就漫无边际开始聊天。
到了午餐时间，秋山由美带他出去找了个餐馆坐下，说什么也要请客，岛村原推辞不过，于是欣然接受。
下午工作完，岛村原褪下围裙，换上自己的衣服。
临走之前，秋山由美问他明天来不来，他说明天估计没空；
秋山由美又问他大概什么时候有时间，他想了想，说可能只有周六能来，如果需要他去店里帮忙的话，可以和今天一样给他打个电话。
秋山由美露出失落的表情，但还是点头说了声好。
下午四点多，岛村原踏上归途。
不那么炽热的光线像猫似的钻进居民区，向日葵在二楼的阳台格外显眼。
几株葱栽在道路边，上面有刚洒过水的痕迹，露水泛着金黄的微光。
回到家里，岛村原按照日历上的计划表进行锻炼、学习。
坐在书桌前，他又顺便重新整理了一下周一的临时任务的思路。
打开系统面板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虽然任务已经选定，但在任务提到的可选地点里，一定会发生某些事情。
一想到这里，他就后悔那么早把任务资金和任务地点确定下来——应该先去实地观察一番再做决定。
但现在想到这一点也不算太晚。
为了把握临时任务的难易程度，和系统任务耍个心机，岛村原想好了：
五月十四日，星期天，去涩谷街头的任务地点，进行“人间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