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
第二天，大家踏上了各自的征程。
张总回家补觉，他一脸疲惫，显然被折腾得够呛。
顾延甚至都怀疑，张总是不是做了幸福啪啪啪项目了？
张总拍了拍顾延的肩膀，“老弟，昨晚委屈你了。把牵制的任务交给了你，我们仨才敢放心主攻。”
顾延很想问一问，张正经啊，你这个主攻，它正经吗？
但看张总这满面春风的样子，顾延还是忍住了好奇心。
“没事。”顾延赔笑，“张总玩得开心就好。”
张正经哈哈大笑，俯在顾延耳边，轻声道：“老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有主角之姿。”
顾延眼睛一亮，这一刻，终于要等到了。
只是，他很疑惑，这个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还是机会卡的功效？
昨晚，他仗着自己积分充裕，直接点了一张机会卡。
这使得他现在都混淆了。
不过，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前方的路，好像越来越宽敞了。
“谢谢张总的信任。”顾延激动回应，随即又道，“其实东方采耳馆，在鄙人心中，只能排第二。排名第一的，乃是一家叫时光的……”
“哦？”张总挑挑眉，“你小子……”
意味深长，韵味无穷。
“张总，期待下次见面。”顾延道。
张正经背着手，一派正经，“顾老弟啊，我叫你‘老弟’，你叫我‘张总’，略显生分了吧？”
一旁的刘俊生和胡毅天一愣，心道咋回事？就讲了几句悄悄话，这两人的关系就升华到这种地步了？
顾延很识趣，“张老哥。”
“嗯。”张正经哈哈大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哥，打住，咱不搞那一套虚的。”顾延急忙劝住。
顾延听到这话，头皮都发麻了，特娘咧，老子二十六，你五十一，这是要提前吃老子的席？
张总显然也意识到这套话术不合适，尴尬一笑：“老弟，你懂得就好。”
“老哥，我懂。”
张总新得了一个小老弟，心情大好，美滋滋坐着豪车回家补觉了。
人老了，比不了年轻时候，做完项目还能再学个外语，孜孜不倦的那种。
……
“你俩坐车，我们仨打车回去。”顾延左手揽胡，右手搭刘，对二女道。
李意桐点头，“好。”
昨晚顾延挺乖的，做完项目之后，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跟只王八一样。
半夜的时候，李意桐看顾延毫无声响，还以为顾延被按得口吐白沫，昏厥过去，重现乔山经典。
她怕心顾延得不到及时的救助，嗝屁过去，于是蹑手蹑脚走过去看。
结果，手刚碰到顾延，就听到姓顾的声音：“李老师，请尊重。”
“哎啊还活着啊！”李意桐佯装淡定回到自己小床上，心却是扑腾扑腾跳。
刚才靠得好近啊，都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了。
已经熟睡的龙妮被两人这动静给吵醒，脱口抱怨道：“哎呦，你们干嘛？”
社恐小龙化凡了？成社恐小鸡了？
“没有，上厕所不小心磕到脚了。”李意桐随口找了个理由敷衍道。
“呵呵。”顾延冷笑两声，再次入睡。
一夜无话。
两个伙伴睡得很香，但李老师却是毫无睡意。
不过，她自有入睡小妙招，她先数星星，再数小羊，最后数起了顾延。
“一个顾延，两个顾延，三个顾延……”
数到第九十八个顾延的时候，她轻轻打了个哈欠，逐渐进入梦乡。
……
几人来到剧组时候，距离开工时间还早，几大主演围坐在一起，拿着剧本在对台词。
韦导见此，微微一愣。
这几位昨晚还很生分，今早就如此熟络了，这短短十来个钟头，发生了什么？
韦导一瞅每个人坐的位置，尤其是男女生之间的“交界点”，这位置相当于桥梁一般的作用。
果然，如她所料，坐在这个位置的，是顾延。
他的两边，是这部戏的男女主。
韦导目光一凝，想起了许导的话，这小子“蛊惑人心”的本事，比演技还要强。
所言不虚。
一个剧组有个这样的人，好像也不错。
这家伙不仅将演员之间的关系协调得非常好，竟还和这部戏的重要投资人称兄道弟。
昨晚还是一口一声“小顾”的张总，今早给她发信息的时候，已是称顾延为“小老弟”了。
这让韦导颇为惊愕，顾延不就带张总去体验一下基层文化吗？
多么平凡无奇的一件事，竟能让张总如此兴奋？
莫非，见惯了俗世的繁华和喧闹，现在张总更享受基层的平淡和安宁。
这和“吃惯了山珍海味，开始想吃野菜地瓜”是一个理儿。
会做人，演技好，难怪许导这么稀罕这小子。
只是，韦导眉头一皱，身为女人，她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意桐的目光，频频瞥向顾延。
这才一晚啊！小李你怎得就道心不稳了？未来漫漫拍戏日，你很危险啊，你随时有可能陷入爱河啊！
连李意桐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目光驻足在顾延身上的时间……有点过于久了。
对完台词后，龙妮天真问她，“桐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感觉你一直在看顾老师？”
听了这话，李意桐心里陡然一惊，急忙说：“错觉，绝对的错觉。”
“是么？”社恐小龙暗自嘀咕，“我可观察你好久了。”
“妮子，你没事观察我干嘛？”李意桐急了，“身为一个优秀的演员，我们要把这份心思放在揣摩角色上。”
听了李意桐这话，龙妮微微点头：“言之有理。”
随即龙妮又笑嘻嘻道：“多谢小李老师的提点。”
“嗯。”李意桐佯装淡定地点头。
吓死我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真相即将揭晓】的感觉。
幸亏妮子是傻妞，没刨根问底，也没往某个方面多想，要不然……
等等，我和他又没啥？我这么注意他，只是因为答应陈萧，罩着她这位要“化龙”的师傅，所以才不免多关注了些。
仅此而已，绝对的问心无愧、坦坦荡荡。
……
第一场戏正式开拍了。
李意桐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平复情绪，并将顾延抛到脑后，专心致志地投入到拍摄中……
顾延是谁啊？本小姐已经将这厮忘了。
嗯嗯，第一场戏，袁从容对裴丹青。
也就是李意桐对顾延。
啊啊啊……为什么又是他啊，老娘刚把他抛到脑后，又得屁颠屁颠去捡回来。
好吧，这一切只是为了工作，仅此而已。
先是化妆，再是对词，准备得差不多了，才action。
第一场戏是袁从容在后花园里大胆向裴丹青表达心意。
在假山后面，站着裴丹青名义上的妹妹、实际上却暗恋裴丹青多年的于心彤，她无意中听到两人的对话，顿时思绪纷纭，满腹惆怅。
在裴丹青的呵护下，于心彤成长为一个心思单纯且善良的小姑娘。
十五年来，裴丹青从未忘记“石牛村之夜”，他习武，他一步一步向上走，就是为了变得更强大，从而报仇雪恨。
于心彤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还以为自己是裴大哥捡来的小女婴。
既然是捡来的，那就无血缘关系，纵使拜堂成亲，生儿育女也是可以的……这是小姑娘的心思。
所以，当看到袁从容的告白，裴大哥的失神，她吃醋了，恼怒地想——要是她和裴大哥的世界里，没有袁从容该多好啊？
在这场告白戏中，尽管李意桐和顾延的台词更多，但演绎难度并不大。
反而是龙妮饰演的于心彤，由于大多是心理戏，再加上情绪变动极大，所以要难演得多。
此时，韦导正在跟龙妮讲戏，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对过去。
……
李意桐看着早已背熟的剧本，心里有些怪异。
等下，她就要目光坚定地对顾延说，裴大哥，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他的裴大哥会在挣扎犹豫一秒后，无情且果决对她说：“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然后，她要发出鲁遇式用语：“我不信。”
接下来，她要回忆这些年两人的快乐时光，以及裴大哥对她的呵护和宠溺。
最后，得出有力结论：所以裴大哥，你为什么要欺骗我呢？你也是喜欢我的吧？
裴丹青这次经历了更久的犹豫和茫然，再次道：“小师妹，你想多了。”
裴丹青馋袁从容的身子只是一点点，他更馋的，是袁家的无上武学——大炎诀。
只要修成这门绝学，他就有战胜七大门派的底气了。
可惜，这门绝学在袁家传男不传女。纵使他娶了袁从容，也没机会接触这门绝学。因为袁从容还有三个哥哥。
所以，裴丹青根本不打算娶媳妇，他醉心于各种武学，认定“女人只会影响他挥刀的速度”。
被裴丹青连续拒绝，袁从容难过不已，一个人哭着跑走。
躲在假山背后的于心彤见此，终于是露出了会心且绿茶式的笑容。
……
大致剧情就是如此。
前一刻，还在跟女三顾听寒嬉皮笑脸、插诨打科的顾延，下一刻，他就迅速进入裴丹青模式——表面上风度翩翩，实际上无情冷血的裴掌门。
转变如此之快，令一众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顾听寒，更是目瞪口呆，她情不自禁赞道：“真专业啊！”
她也不是新人了，十七岁就进组拍戏了，虽然一直都没成为大女主，但每部戏的戏份都不低。
能被韦导看中，说明她是一定实力。
尤其是她对工作的认真负责，更是被韦导所赞赏。
每次拍摄之前，她都会精心准备半个小时，一个人默读台词，以求让自己尽快进入到角色的世界中……
这很难，尤其是表演一些性格跟她差异特别大的角色。
刚才跟顾延聊了一会，她发现——顾延和裴丹青，那就是两种人。
甚至，性格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她心想，顾延想要融入到裴丹青的模式中，是需要一些时间调整的。
因此她屡屡提醒：“顾老师，你要不要去准备一下？”
“我准备得很充足了。”
一颗记忆药丸让他对剧本倒背如流。
一张演技卡让他对“裴丹青”这个角色……悟透了。
此刻，看着顾延的表演，顾听寒心道，大家都姓顾，咋差距能这么大？
多年的拍戏经验，让顾听寒对自己的实力还是颇为自信。
她甚至愤愤觉得，自己没能有一部女一戏，缺的只是大佬或资本的扶持罢了。
以她的实力，完全有能力独当一面，演个女一绰绰有余。
但今日看到顾延的演绎，她这个想法开始有了些许的动摇，心态也平衡了一些。
连他都只能演男二，那我演个女三好像也不委屈。
没办法，这个时代就是如此——没有背景，你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