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预言时代
不知道什么时候,金珉已经站在她面前。
他掏出一枚金币扔给那位摊主大婶并示意不需要找钱。
大婶见状连忙躬身道谢,刚刚那种气焰全然不见。谁都知道来的这位是个大人物,是位不好惹的主。
看来,巫帝的召见已经结束了。
金珉没说一句话便向前离开,林七也只好跟上。
“林七!林七!”符吉终于人群中出来了,他跑向林七,可看到金珉立刻闭上嘴巴。
金珉斜眼看了一眼,他身上自带着某种可怕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你上元节这几天哪都不能去,就在家待着。”金珉有些冷漠,用命令的口吻说道。黑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
林七不禁打了个冷颤。
“为什么?”
“少跟这样愚蠢的人接触,你该知道,我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培养你,不是让你跟这种人玩的。”他话语之中带着一丝不屑。”
“何出此言?”,林七不由得有些恼怒,她不明白金珉为什么如此恶毒,竟然把这种污秽的言语说出口。
“一个显赫的皇室家族如今居然能够落寞至此,如果不是愚蠢那就是就是毫无上进心,总之这种劣质基因离得越远越好。”
靠。
林七居然觉得他说的有理有据,确实不好反驳。
“少在这挑拨离间,如果所谓的权利和荣誉需要牺牲爱人来获得,不要也罢。”林七本不想继续跟他回话说话,奈何金珉过于讨厌,林七一忍不住多嘴了起来。她历经21世纪的时代,然后再这么重生而来,金珉那套管束自然让她不顺畅。
刹那,金珉似乎愣住。显然,林七说的是他献祭自己未婚妻的事。他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冷漠。
就是。符吉应和着,但也没敢发出声音,只能暗暗唾骂金珉是个攀权覆势的狗。
“牙尖嘴利。乌龙山上伤亡无数,你一不做贡献二不好好待着,只会惹乱子,那颗陨石怎么没把你劈得下不来床呢?”
这两个人只要待一起,就会瞎跑。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金珉话落之间,有一个人走来。
“哦,金珉。许久不见,我还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毛孩呢。”
一位大叔呵呵笑道。
他手腕缠着布带,把松松垮垮的衣袖缠住,裤腿上皮靴上都是符粉。显然是接到巫帝召见后急急忙忙从制符工作间出来,没来得及换衣服。
“父亲。”符吉喊到。
林七从未见过符吉的父亲,听说他总是在努力工作,他们世家曾经供应着整个大陆的绝大部分的纸符。
纸符是承载巫力的媒介,但也只是个媒介,更何况现在制作纸符的技艺都下发流传到民间,到了这个年代制造纸符的技术流程并不是什么难以获得的事。
如今,符家供应的只是皇室的符箓。
“确实要听金珉的,这段时间都不太平。你也是,主上已经宣告,正式进入预言时代,他已闭关休眠,恐怕很久都不会再召见我们。”
最后这句话是说给符吉听的,因为此时的符吉正一脸“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的模样。
“藏了千年的风铃预言终于要公布于世了吗?”符吉听到这有些兴奋,“到底是什么样的预言?”
“神的预言时代,在预言灵验之前恐怕这个大陆天灾不断……”符昊司缓缓道。
林家祖屋。
屋内昏暗,林七点燃烛台。
她回忆起刚刚符吉父亲符昊司大人说的那个预言。
是一串复杂的古文,翻译过来大差不差的意思就是,巫师将毁灭于异族之手。
天地规则从此颠倒,异族成为新人类带领世界,而巫师将成为永远藏在地底的蝼蚁。
而这个异族的关键,是一个女人。
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女人,带着新社会的文明降临。她的智慧将统治世界,世界将成为新世界。
科技,将是新世界的宣言。
科技文明,让新人类席卷。
而巫师世界的一切文明将一无所有。
这个女人已经来临。
而能逆转这个结果。
唯有,毁灭,将她毁灭。
科技文明……
林七背后有些发凉。
我滴个奶奶,这预言所讲的,难道就是她吗?
所以说,她是那个让巫师彻底消失的那个人。林七有些不想相信,可仔细一想,时间线上还挺合理。
她一来到这神九州大陆神祇预言便一同而来。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手无缚鸡之力,重要的是她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啊。
虽然她经历过21世纪文明美好积极向上的一辈子……不……是半辈子。
一个文明的颠覆与否岂是她能决定的。
她能活几岁啊,加上巫师身体特质满打满算也就二百多年。
二百年能让神九州活脱脱蜕变成科技世界?
二百年能让这个乱七八糟的巫术法术飞天的钻地的全然消失?
这预言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
这该死的风铃阁好端端的预言什么东西……
林七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她的脑袋始终有千万只马在奔腾。
她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愣神之间,她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
她到底是为什么会来到这一世的?她到底要帮上一世的她挽回什么?
不知道,都是谜。
很多谜团都围绕在她身边。
听刚刚金珉的意思是巫帝给在神殿的皇室巫师们下了神旨,无论生死定将那位妖女斩杀!?
如此说来,那她不得把自己隐藏好啊。这神九州大陆不讲道理的事情多了去了,令人生不如死的法术也多了去了。
要是一个不小心被证实,岂不活活受罪。
林七这会儿许多委屈涌上心头,她本来乘坐飞机美美地去旅游,这下好了,莫名其妙被拉回到神九州大陆。
本就想着好好清闲过日子拉到算了,没想到给她来个晴天霹雳的主线。
后面的剧情怎么走,她什么也不知道。
一头撞死算了,什么都不用想。
奈何林七也不想啊。
「呵呵。」
突然,空中传来一整阴凉的笑声。
「呵呵。」
“谁?”林七疑惑,她回顾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不会是鬼吧?
「你才是鬼。」
“你是谁?居然还会读心术?”林七一惊,顿时背后发凉。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呀。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了,你难道不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吗?」
林七认真一听,这才发现这莫名其妙的声音来自她自己的内心。
“是你,你还没解释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
「我之前已经说清楚了,是上一世的你非要让你来的。」
林七无奈闭上眼睛,好吧。
她知道了,上一世的她让自己重回这里是为了弥补什么遗憾,逆转什么结局对吧?
「恭喜你!答对了!」
“好吧,我该怎么做?”
「你要找到真正的爱人,因为爱人在上一世的故事里被害死。你要阻止这一切。」
“然后呢?阻止成功会怎么样,失败又会怎么样?”
「如果成功你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当然也可以选择留下。如果失败你的灵魂将永远被锁在虚空之境,不生不死。」
「那样比死还痛苦。」
到底是谁这么无聊,搞这种该死的设定!!林七汗颜。
「当然是你自己啦。」
「这一切都是为了激发你的潜力,可谓用心良苦。」
可恶。
“那这跟那该死的预言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预言正是一切的开始。」
“那上一世的预言是什么,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预言成功灵验了吗?那个所谓的爱人是谁呢?”
林七一连串发出了好几个疑问,恨不得马上知道答案。
「也是一样的预言。你问的问题太多了。」
「接下来故事要你自己探索,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决定,而我也会给你指引。」
接着林七面前的桌面上出现一封信。
林七疑惑地拆开,抽出一张破旧的羊皮纸,她把它靠近在烛光下仔细看,此时上面浮现一行字。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接下来我将在信中给予你帮助。」
林七读完,羊皮纸上的字渐渐散去。
过了两天,林七依旧待在房间里。她第一次痛恨假期这么长,怎么上元假期足足有七天这么长。
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她催动纸符推开窗,窗外的艳阳照进来。
突然,窗外的风力带着一小团雾气吹了进来,在她身旁徘徊久久不散。
她意识到什么,她拿起一站符纸,在雾气中点燃。点燃之际,清朗的声音在她耳旁说话。
那是符吉传给她的声音。
“林七,我父亲和其他大人谈话时我都听到了,他们说,现在公布的预言只是序章。而完整的预言其实早就丢失了,预言的碎片散落在大陆的四处。里面包含了那个妖……女的具体信息,并且预言了一切故事发生的内容。而雨巷……据说有一片预言碎片在雨巷!!”
话毕,纸符也燃烧殆尽。
林七猛地从床上坐起。
神祇预言她是信的,且见过它的威力。流传出来的预言事无巨细,全部灵验。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时代占卜开始走向下坡,就连民间供奉的伟大先知如今也少有人提起,有些纪念雕像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因为任何占卜都比不过南海神祇的风铃预言。
其实按照正常的情况,她被禁足在屋子一周倒也无伤大雅,正合她意。
可现在符吉传来消息,预言里面装的可都是对她不利的信息,她要赶在所有人面前先找到所有碎片。
就算找不到,阻止他们找到也是一种策略。
不然她还没踏出这个房门就被斩杀了,说不定把她五花大绑,游街示众再五马分尸。
那可生不如死。
况且……她也想知道后面到底会发生什么。
她麻溜跳下床,从柜子里翻出了各种纸符。白,青,赤,黄,它们所承载的巫力都不同。
林七念了个咒,把它们一一收起来,以便需要的时候使用。
她向符吉烧去了信,告诉符吉她要去雨巷,让他来接应。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出去呢?
林七推了推门,门果然纹丝不动。
该死的。该死的金珉。
林七往手上贴了张增力符,再用力推开门。门依旧没有开,金珉说了关禁闭定是在门上施了法术。
金珉的那种高级巫师的法术林七那肯定是解不开的。她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咕~咕~
她摸着肚子,难怪觉得觉得浑身没力气,原来是饿了。
这两天待在屋子里,金珉也真的是够狠心,居然给她没留吃的。
不过她倒是现在才发觉饿。一时间泄了气。
不行,必须得出去。不然横竖也是要饿死在这里的。
她重新提起神来。
似乎下定决心,誓死要攻破这扇木门。
不就是扇破木门嘛!就不信用蛮力打不开!!
林七深呼吸,掏出了身上唯一一张金符。金符闪着金光,周围一圈的微尘被照的发亮。
拜托拜托,靠你了,我最宝贝的金符。林七默默祈祷着。
金符腾空而出,在林七念咒之间散发着细细金光。一瞬间,光亮四射。
金符随着指尖的发力,凝聚成一团若有似无的雾气,重重地向木门而去。
瞬时,木门开启,而金符的雾气却打到了门对面的墙上。
“砰”。墙被砸了个洞,雕花石壁连同挂画一起掉下来,碎成渣渣。
“开啦。”林七惊喜道。
“主人?”此时一位衣着简朴的女人站在门前,她的看起来年纪估摸着要比林七大上好几岁。她躬身抬头,正好对上了林七错愕的表情。
“你是谁啊?”
“我是苗子,你的仆人。”
林七一脸“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你别骗我”的表情。
苗子手中端着一盘切好的牛肉,上面还放着半张素饼。
苗子把手中的的牛肉递给她,正要说些什么。可还没开口,刚刚对面还站的女孩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