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等待时机
“姐，你说什么，那姓秦的已经知道俺们准备造反的事了？不会吧。”
“哼，你当我吓唬你么？人家秦公子亲口跟我说的，还能有假不成？”
府邸后堂。
当从姐姐口中得知，原来这些日子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秦衡的监视中后，杨凤翔先是有些不敢相信，随后惊恐地咽了口唾沫，低声道：
“那……他打算怎么处置俺们？该不会把俺们抓起来，全都宰了吧？”
“呸，瞧你这熊样子，哪里像是能干得成大事的人。”
见弟弟如此怯懦，和先前不可一世的样子大相径庭，杨蕊珠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好了，秦公子大人大量，不跟你们计较，你们以后也该收收心，别再和人家对着干了。”
“姐，俺也不是想和他对着干，可是爹一直被他关着，俺心里不舒坦。”杨凤翔撇了撇嘴道。
话说这段时间来，姐弟二人每日仍旧居住在秦衡安排的府邸内，衣食起居，与之前无二。
至于两人的父亲杨宝，则被单独安排在另外一处地方
杨蕊珠闻言，叹了口气道：“秦公子他……现在对我们还不够信任，大伙好好替他效力，等以后时间久了，我会向他求情，让他把咱爹放出来的。”
“至于你，凤翔，以后对秦公子要尊敬些。我见过的，听过的人物也有不少，还没有一个像他这样有本事的。你好好跟着对方，他日杨家能不能兴旺，就指望你了。”
“嗯，俺知道了。”杨凤翔愣了愣，点头道。
…
六月，随着盛夏的到来，天气的炎热程度，已经可以用流金铄石来形容。
日常训练结束，秦衡照例在校场附近的树荫下，和士兵们一块吃午饭、唠闲话。
“公子，上回您说到‘张翼德大闹长坂桥’，后边呢，后边怎么样了？”
“先吃饭，留着晚上再说。”
“公子，您说将来要给俺们都讨媳妇，可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不过也得看你们的表现，谁打仗勇猛，我就给他娶媳妇，怂货就别想了。”
“哈哈哈……”
自从上次同杨蕊珠约谈过之后，在杨家姐弟的规劝下，狼虎谷归降的山贼们，已渐渐地放下了对秦衡的成见，开始适应起了军营生活。
即便还有人心怀不满，没了领头者，也只能暂时认命。
要说秦衡穿越到这个世界，也有好几个月了，如今的他，也从最初的完全不知兵事，渐渐地摸出了许多门道。
除了日常的排兵布阵，以及体能训练外，他开始特别留意士兵们的精神状态。
军营其实不比其他地方，环境本就沉闷、压抑，倘若只知道一日复一日的训练，士兵的精神很容易出问题。
因此，在正常的训练内容之外，秦衡时不时便会组织士兵们进行各种娱乐活动，通常是各种比赛，譬如骑马、射箭、拔河、长跑等等。
除此之外，他还经常主动前往军营，关心士兵的衣食住行，有时兴趣来了，甚至会化身说书人，从自己后世读过的演义小说中中挑上几段，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说给众人听。
不得不说，这些手段对于笼络人心，确实有些显而易见的效果。久而久之，众士兵无不对他心生敬意。
就连一开始对秦衡各种看不顺眼的杨凤翔，如今也对他心服口服，甚至隐隐有些崇拜。
…
秋风萧瑟，草木枯黄，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乾符三年的七月。
“公子，近来弟兄们操练太勤，长枪又损坏了一千多挺，刀也不够用，还有咱们的粮草也开始短缺了。”
“知道了，明日我再和县令大人商议商议，让他给我调拨。”
军营下，听罢韩随的禀报，秦衡顿觉头疼不已。
虽说如今已过去了大半年，但他手上的兵力，却一直只维持在八千左右，并且麾下的许多士兵，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盔甲。
这个时代，生产力本就低下，乾封县之前又经历过兵灾，百姓逋逃、富户隐匿，财力和物力皆大打折扣。
若不是县令楚守敬鼎力支持，秦衡甚至连这区区八千兵马都养不起——只有亲自带过兵的人，才明白维持一支军队有多么不容易。
好在和同时代的人相比，秦衡还算有优势，毕竟是提前看过剧本的，他心中很清楚接下来的历史走向，也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如今已是七月中旬，马上就快到八月，练了这么久的兵，也该派上用场了吧。”
“公子，你在说什么？”
听到秦衡似在喃喃自语，韩随、张居言等人，不禁有些奇怪。
“没事。”秦衡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吩咐对方道：“韩随、张大哥，下去把所有粮草集中起来，通知弟兄们做好出城的准备，近日可能有仗要打。”
“出城打仗？什么时候，打谁？”两人闻言，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秦衡也不解释，只摆手道：“要你们做你们就去做，有些事不必问得太多。”
身为上位者，有时候是应该在属下面前表现得神秘一些，你唯有叫对方猜不透，对方才会对你有敬畏之心。
“遵命，末将马上安排！”
两人各自点了点头，知道秦衡不想告诉自己，也就不再多问。
不过很快他们便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
“奉泰宁节度使齐克让大人钧旨！”
“目今贼势日燔，国家有难，着乾封镇遏使秦衡，发兵两千，至沂州城，与行营招讨使宋威大人共讨盗贼。赐给开拔钱六百贯，铁甲一百二十领，快马十匹。即日出发，不得有误！”
“下官遵命，多谢齐大人。”
这日清晨，随着几个兖州使者的到来，秦衡苦等到多日的机会，总算是出现了。
原来，按照历史的正常进展，乾符三年八月，负责镇压起义军的唐朝诸道行营招讨使宋威，将会联合周边多位节度使，合军数万，在沂州城下，讨伐已经形成一定势力的王仙芝和黄巢。
按照史书记载，这场大战尽管没能彻底剿灭王、黄二人，但最后却是以官兵胜利的结局而告终。
既然知道是胜仗，秦衡自然要想办法参与，不参与的话，自己如何积累军功，加官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