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牛市狂奔
“站在风口上，猪都可以飞起来。”
—雷军
从2014年的8月份起，A股市场回暖的速度明显加快，此前数年低迷的金融股率先发起了冲击，其中活跃度最高的证券股在接下来的2-3个月内普遍实现了翻番，短时间市场出现了强烈的财富效应，牛市的信号令全体股民为之疯狂，大街小巷到处开始议论起股市来。
周六的下午，海利在家附近边闲逛，手里边刷着微博，其中一条段子说，最近股市火爆，券商从业人员一扫阴霾，连中午的盒饭里都要加上几根虫草。这可把海利逗乐了，他不禁想着如果现在他还在德信证券会怎么样，是不是也终于扬眉吐气了，也许吧，但现在自己已经出来一年多了，尽管公司内部糟心事颇多，但看着行情软件里格尔投资的项目浮盈，至少自己没有落下这段行情，心里也淡定了不少。
走着走着，他路过之前有段时间经常去的咖啡馆，可现在名字变了，叫股指期货吧。这可真有意思，海利学习过股指期货的知识，国内现在主要就是沪深300，上证50，中证500三种，但这衍生品能变成咖啡吧？海利快步上前，发现这个股指期货吧的老板还是原来咖啡馆的老板。
“哟，老板，你这里怎么变了啊？”海利和老板打着招呼。
“你好你好，有段时间没来了啊小伙子。”老板热情地回应着。
“你这里改造了啊？还能喝咖啡嘛？”
“当然当然，除了喝咖啡还能炒股指期货。”老板笑着说。
“让我看看。”海利跟着老板往里走，看到原来咖啡桌上都放了显示器，然后是一个类似以前街机的控制面板，老板说这玩意叫拍拍机。海利凑近端详了一下，上面有多、空、平仓几个彩色按钮，还真是简单直接。
“老板，据我所知，股指期货一单可要几十万保证金才能开仓啊？”海利不解地问道。
“哈哈，我们只要3000块就可以做一单。”老板笑着回答：“我们设定好了，你在门口充值，到这里就可以下一单。”
“几个点就平仓？”
“是的，而且不过夜持仓。”老板自豪地说到。
海利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这3000块等于是手续费，亏损超过这个额度会立刻平仓，股指期货的流动性又比较好，只要开仓平仓一次，3000块减去交易所收取的手续费就是他的纯利润，当天买卖，没有应收账款，虽然这个明显是违背了一人一户的规定，但这样灰色的创新却将高准入门槛的衍生品化身为几乎人人可以赌上一把的平民工具。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聪明的招数，海利暗自佩服这些人的商业实践能力，也能理解了为什么股指期货成交量会飙升，从而引领市场进一步向上突破的原因。
海利挥手告别了老板，想想自己在赚钱这个事情上还真是有点幼稚，除了打工赚钱外没有太多的想法，看来以后多交流多听取不同的声音，观察体验商业百态还是非常有必要。
市场的火爆，对格尔投资来说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已经投的两个项目都出现了不错的盈利，但另一方面，除了竞争加剧外，保底项目开始快速减少，大股东要么狮子大开口，要么完全没有提供保障措施的意愿。此时的整个市场上，1/2公司正在介入到这场再融资的游戏中，其中大概有1/3的公司在这年发布了新的定增或者重组预案，项目多了但机会却少了，真是福兮祸兮。
雷蒙在近期去调研的中部广电项目最能说明现在的状况。中部广电是一家提供有线电视网络信息传输服务，同时兼营广告影视节目制作制作、发行的大型区域传媒集团。调研的现场人满为患，一个偌大的会议室居然坐得满满当当，甚至还有人站着，要知道这样类型的传媒项目，之前市场并不热衷，更何况这次还是要锁定三年的战略配售。
雷蒙看着周边的人热热闹闹地提问着，想起半年前三三两两的冷清景象，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三根阳线改变信仰再次发生了。雷蒙听着董秘在介绍他们的电视广告业务，在同行中可谓翘楚，但雷蒙很清楚，这是有代价的。他特意提前一天达到，在当地酒店房间里打开了中部广电的IPTV，每翻页一次，整个广告的页面几乎占领了电视屏幕的2/3，而且有明显的延迟，目的自然是让电视机前的用户更多的逗留在广告里，这样的产品毫无用户体验感，但现场没有人提出这一点。雷蒙瞥见旁边一位大哥正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计算着，他凑过去小声问了句。
“这票怎么看啊？”
这位大哥倒是显得热情，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回答说：“你看啊，按照刚才董秘说的用户数量，业绩可以到这个数字，增长这块电视广告还可以增长，另外现在互联网+热度也比较高，我知道他们在和某大型互联网公司合作，后面应该有更好的产品出来。”
“嗯，这么说听上去，有线电视费有保底，广告有增长，互联网+还有概念。”
“是啊，我倒是觉得还不错。”
“前面4-5年好像几乎没增长？”雷蒙又问道。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嘛，哈哈。”大哥乐观地笑着。
是啊，情况不一样了，行情热了，思维也就跟着热了。雷蒙虽然无法理解这样的乐观情绪，但身处其中就必须随着音乐起舞了。结束的时候，雷蒙照例想找董秘简单再沟通几句，但被人群团团包围了，其中的交流问题更是令他哭笑不得。
“我司倒是挺有兴趣参与的，额度上怎么安排？”
“定金我们可以交一些，多少比例合适？”
“定个金额也行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但好像大家不是很在乎基本面的情况了，在市场热的时候搞融资，扩大资产管理规模，这个好像是这个行业的宿命，雷蒙摇了摇头，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海利的境遇更为神奇一些，他去调研了一个转型医疗产业的化工企业，重组的方案自然是剥离传统化工资产同时注入医疗资产。相比之前看项目的经历来说，至少是从调研前觉得一般，到被董事长忽悠后觉得还不错，但这个项目的后半截完全不一样。调研完后，是更迷糊了，是听不懂，问了周边好像懂的人又说不清楚，这可把海利给急坏了，什么HIS，医药电子商务，医疗福利管理等等，学了半天感觉掌握了点皮毛，但对于这个产业怎么赚到钱毫无体会。但即使这样的项目，一段时间不关注，后来也得知已经发行成功，股价表现还非常不错。
海利和雷蒙围坐在格尔投资的会议室里，喝着茶聊起了最近的经历。
“现在真是奇怪，一个三五千万利润的公司，市值都破百亿，董秘还说不贵，”海利忿忿地说着：“他说他们同行公司200多亿，这一一比，他们还便宜呢。”
“你说的是我们的老朋友蓝都材料嘛？”雷蒙笑着说。
“哈？我看看。”海利瞅了一眼屏幕，蓝都材料的股价已经是之前他们接触时候的4倍了。
“这...发生什么了，太疯狂了吧！”海利声音提高了几度，带着一点如果是他参与就大赚特赚的遗憾。
“你看看，蓝都材料现在什么题材？”雷蒙按下F10说着：“之前有影视吧，股价火了一波，现在啊还有什么无人机呢。”
“无人机？什么鬼？收购的？”海利瞪大了眼睛。
“哈哈，是啊，说起来我还碰到一个家伙，”雷蒙神秘地说着：“他和我说，最近那个金牌分析师出的7-8篇关于蓝都材料的深度报告，其实都是出自他的手。”
“这...又是玩操纵的老路子了啊！”
“但市场买账，现在大家看到这种重组就去炒，当然蓝都后面有资本大佬的加持，他们公司现在无论出现在调研记录还是朋友圈微博的照片里，当天他们调研的公司就会涨停。”
“投机、人性这些真是和山岳一样古老啊。”海利不由感叹到。
市场上每天都有各种各样传闻，行情如喷涌的火山势不可挡，但对于格尔投资来说，如何利用现在截然不同的市场环境继续扩大业务成了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