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冰原 风土和住民

太阳沉落的瑰红暖光踏上沙地，从脚下取走余热带向另一个白昼。月光牵着繁星从天幕倾落，沙坡上地蛛调整的镜筒贴近几只复眼，注视与镜片的反光重叠，向外投射。

她临别时与地蛛换了一只马车与一版观星的抄本。沙地的夜风夹些沙砾，在坡间滚荡。前方出现残断的沙石柱，地蛛和绒犬的尸体散在椰壳和沙板之间，整齐地沿头尾分成两段，血迹打红了白衣和沙砾，有些混入椰壳中的酒渍。道路上裂纹的沙石余些划痕、浅坑和脚印，这里大概是地蛛迁移之前的居所。

尼拉维尔穿出附近几个零散的四方沙屋，外衣染得腥红。沙地绒犬的皮毛，颜色较燥红的沙砾深些，可以将白昼中吸取的热量用作夜晚保暖。她迈过一只裸露僵青皮肤的绒犬尸体，有些遗憾地甩落骨剑上几滴血水。

前方，沙砾掺些土，长了针藤。远些的下坡连接谷地。谷中有风嚎，似惨死的鬼魂尖叫，声调大都一样，听多了次数就觉得枯燥。尼拉维尔走出谷地，拂断几根间隔狭窄的石柱，踏向晨光后的山脊。

山脊之后一片寒冷，昏黄的沙土逐渐为冰层让路。尼拉维尔披上花蛾送来的绒皮，手脚搭在冰雪与碎石之间攀爬。山顶的冷重云层遮蔽视野，她跃入云层洗了一次冷气浴，从后门落到山后。冰原在前方延绵一阵后拔升，大概十丈，沿途的水汽紧贴冰面和云层结霜，阵风褪去阴冷，陆续变得坚硬。

路上吞咽和撕咬的声音穿过飘零的冰粒，两旁不时见几只白色皮毛的绒犬紧围着尸体进食。前方冰层断开一个缺口，对面的冰崖陈些碎骨，后方几只兰蜗用触角打磨冰块，垒着圆顶冰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