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唐朝的那些事（四）

第一章新帝国的诞生

第四幕隋末创业三剑客之李密

再看李密。李密是创业三剑客里面背景最好的一个，妥妥的官二代。其曾祖父为西魏八柱国之一、司徒李弼，权势熏天家境显赫。不过爷爷李曜、父亲李宽好像并没多大的出息，顶多依靠着祖上的福荫，袭个爵位，做个衣食无忧的逍遥公，但家道已逐渐没落。李密父亲去世得早，大概在十多岁的时候吧李密就袭了父亲的爵位，成了一家之主。

李密从小就与其他的官二代不同，一个是他好读书，真的是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有一次他去拜访老师包恺，交通工具是老黄牛，为了不浪费路上的时间，李密特意在牛角上挂了一本《汉书》，边走边看。李密从小还特别喜欢看兵书，对里面的一些章节常常能倒背如流。

不得不说李密实在是官二代中的佼佼者，这也为其后面的创业实践打下了扎实的理论功底。

李密好读书的名声一下子就传开了，连杨素都特地跑到李密读书的网红所在地来看看，双方一聊，杨素也大吃一惊，回头就对儿子杨玄感说，我看李密的谈吐格局不一般，远在你们之上。（《新唐书》：“（杨素）因与语，奇之。归谓子玄感曰：“吾观密识度，非若等辈”）。

杨玄感对父亲本来就十分崇敬，听父亲这么一说，就往心里去了，与李密倾心相交。

这也为李密的第一次创业打下了伏笔。

只是这次创业败得太惨，害得李密差点丢了性命。

李密第二个不同之处在于其不贪财。十来岁的时候就散发家产，救济亲朋好友，收养门客，礼遇贤才，从不吝惜资财。

一个成年人能这样不足为奇，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有这样的格局和魄力，在隋朝拜金主义的大环境下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前面讲到过宇文化及兄弟为了赚钱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不惜违反法律与突厥做生意；宇文述因为妹夫李浑承袭父亲爵位后不肯给钱而捏造了谋反案；甚至杨广也因为王世充进献奇珍异宝而对他加官进爵........

如此品性，造就了李密在京城年轻的一代人中不同寻常的特质，这一特质也给他带来了麻烦。

大业年间，李密凭借父荫任左亲卫府大都督、东宫千牛备身（是的你没看错，就是李渊14岁入宫担任的千牛备身职位）。

有一次杨广看到了，问宇文述，“刚才左仗下那个眼睛黑黑的小孩子是谁？”宇文述答：“蒲山公李宽的儿子李密。”

杨广道：“我看他神情气质不同，在皇宫里呆着不合适。”

领导说话很含蓄，但宇文述听得出来，杨广不喜欢李密，要把李密开了。领导一句话，李密的政治前途就没有了。

宇文述想总不能没来由就把李密开了，但也不能不落实领导的重要指示。

毕竟是官场老江湖，计从心来。

宇文述将李密找来，先将他之前的工作表扬一番，接着话锋一转，说到：“我看你家世显赫，男子汉大丈夫当以才学闻名天下取得仕途，你在皇宫这种地方杂事多规矩严，呆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呀？”

李密一听，太有道理了，马上称病辞职安心读书去了。（《新唐书》：“它日，述谕密曰：“君世素贵，当以才学显，何事三卫间哉！”密大喜，谢病去，感厉读书”）。

卖了你你还感谢他替他数钱，宇文述实在是太坏。

613年，杨广北征高丽，杨玄感突然在黎阳起兵，想到了好朋友李密，就招李密一起来创业。

李密也很高兴，马上从长安过来会合。想想也是，在老公司没有出头之日，不如跟着新老板创办个新企业，多好。

一到任李密同学也是非常的卖力，给新领导出了三策：上策千里奇袭北京，断杨广后路，与高丽前后夹攻，擒住杨广，然后号令天下；中策奇袭长安（现陕西西安），据有函谷关天险，进可攻退可守；下策先取东都洛阳，据城守之，但与隋朝大军胜负难料（《新唐书》：密至，谋曰：“今天子远在辽左，去幽州尚千里，南限钜海，北阻强胡，号令所通，惟榆林一道尔。若鼓而入蓟，直扼其喉，高丽抗其前，我乘其后，不旬月赍粮竭，举麾召之，众可尽取，然后传檄而南，天下定矣，上计也。关中四塞之地，彼留守卫文升，易人耳。若径行勿留，直保长安，据函、崤，东制诸夏，是隋亡襟带，我势万全，中计也。若因近趣便，先取东都，顿兵坚城下，不可以胜负决，下计也。”）。

难得早年李密同学思路如此清晰，可怎么4年后柴孝和和他说同样计策时李密还是犯了和杨玄感一样的错误—弃长安攻洛阳？最终两人都败在洛阳上。李渊却乘机夺取长安最终创业成功，规划真得很重要啊。

杨玄感听了李密的计策，哈哈一笑，说你的下策正是我的上策，朝廷百官的家属都在洛阳，我攻下它，岂不是隋军就军心不稳了？这么坚固的城市如果打不下来，怎能体现我军的武力强大？（《新唐书》：玄感曰：“公之下计，乃吾上策。今百官家属皆在洛，当先取之，以摇其心。且经城不拔，何以示武？”密计不行）。

理想很丰满，怎奈现实很骨感。2个月不到，杨玄感就创业失败。

虽然跟着死党初次创业失败，但李密开始从一个死读书的书生走上了反隋创业的实践之路，之后他将取得巨大的成就，留名史册。

但眼下李密最重要的是逃命要紧。

因为谋反叛逆是灭九族的死罪，李密和手下几个人运气不好，被逮住了，马上要送去杨广那里处死。

他和手下几个死刑犯一商量，把身上所有的钱搜集起来给看守的士兵，说：“我们马上要处死了，钱已经没什么用了，就给你们吧，也算报答你们平时的照顾”（《新唐书》：密谓众曰：“吾等至行在，且菹醢，今尚可以计脱，何为安就鼎镬？”众然之。乃令出所有金示监使曰：“即死，幸报德。”）。

看在钱的份上，看守对李密他们的监管也日趋松弛。

等到一天晚上看守们喝酒喝高了，李密一伙乘机逃了出来。

李密开始了艰难的逃亡之路。

在如此落魄的境地之下，李密应该是尝尽了人间的苦难屈辱。

当你有权有势的时候，大家都会来迎合你巴结你。当你落魄失势的时候，身边的朋友都会远离你，甚至还会落井下石。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李密先去投奔平原郡（现山东德州）郝孝德，郝孝德虽然自己本身也是个创业者，但完全看不上同样创业的李密，更何况还是个失败者。

没办法，李密只好逃去淮阳（现河南淮阳县）。刚好遇到大饥荒，只能吃树皮为生。

天天躲起来吃树皮也不是个事，毕竟身体也吃不消。

李密一算计，决定改名换姓，变姓名为刘智远，教学生读书糊口苟活。

这样过了几个月，虽然吃饭问题解决了，但李密始终闷闷不乐，郁郁不得志。

想想自己31岁了，创业之前好歹也是官二代，虽然混得不怎么样，但也是衣食无忧啊。

可恨的是宇文述这个家伙，忽悠自己辞去了公务员的职位，断了体制内光宗耀祖的机会。也怪杨素这个老家伙，养出来的儿子不争气，创业几个月就失败，害得自己也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藏，还时时有丧命之忧。

想着想着不禁悲从心来，写下一首五言诗，眼泪也啪啪流了下来。

让我们来看一下《淮阳感怀》，感受下李密同学当时落魄的心境：“金风荡初节，玉露凋晚林。此夕穷途士，郁陶伤寸心。野平葭苇合，村荒藜藿深。眺听良多感，徙倚独沾襟。沾襟何所为，怅然怀古意。秦俗犹未平，汉道将何冀？樊哙市井徒，萧何刀笔吏。一朝时运会，千古传名谥。寄言世上雄，虚生真可愧。”

有人一看李密形迹可疑，报告了太守赵佗，赵佗就派人在本郡及其周围各县进行搜捕，李密同学只能又一次逃亡。

李密实在走投无路了，只能去投靠妹夫雍丘（现河南杞县）县令丘君明，丘君明因为有着公职人员的身份，就秘密将李密转送至大侠王季才家中藏匿。王季才是秀才出身，听说过李密事迹，与李密惺惺相惜，又见李密谈吐不凡，日后必有大作为，遂将妹妹许配给他。

陷入绝境的李密终于安顿了下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李密或许将隐姓埋名在王家终老一生。

但命运又和李密开了个玩笑。

丘君明的侄子丘怀义向杨广告发了此事。

为了不打草惊蛇，杨广给丘怀义下了秘旨，让他通知梁郡（现河南商丘）市长(通守)杨汪去收捕李密。

丘君明、王季才相继落网被处死。李密刚好不在家有事外出，捡回一条命。

李密啊李密，你真的好惨，胸怀大志却处处碰壁，到处被人告密四处被朝廷追捕，惶惶不可终日，何时能有出头之日呀？

在钢丝上游走的李密即将迎来他人生道路上至关重要的一位贵人—翟让。

611年，翟让是东郡(即现河南滑县)的一名基层法官（法曹）。因事被捕入狱等候处决。翟让犯了什么罪，史书上没讲。从他的社会背景和后来的历史记载来推测，应该是属于背锅侠之类的角色，要么是执行上级命令不到位不及时，要么是审判不仔细不深入，导致了社会性群体事件的发生，否则不会在后面被人出于公义将他放走。

放走他的人叫黄君汉，是个监狱看守。我们来看一下两人的对话，从中也可以看出翟让的部分品性。

黄君汉：“翟法官，天时人事，也许是可以预料的，哪能在监狱里等死呢？”（《资治通鉴》：（黄君汉）“翟法司，天时人事，抑亦可知，岂能守死狱中乎？”）

翟让又惊又喜，说：“我翟让，是关在圈里的猪，生死只能听从黄曹主的吩咐了。”（《资治通鉴》：“让，圈牢之豕，死生唯黄曹主所命”）

黄君汉当即给翟让打开枷锁。

翟让再三拜谢说：“我蒙受您的再生之恩得以幸免，但黄曹主您怎么办呢?”说着流下泪来。（《资治通鉴》：让再拜曰：“让蒙再生之恩则幸矣，奈黄曹主何？”因泣下）。

黄君汉发怒道：“我本以为你是个大丈夫，可以拯救黎民百姓，所以才冒死来解救你，你怎么却像儿女子弟一样以涕泪来表示感谢呢？你就努力设法逃脱吧，不要管我了！”（《资治通鉴》：君汉怒曰：“本以公为大丈夫，可救生民之命，故不顾其死以奉脱，奈何反效儿女子涕泣相谢乎！君但努力自免，勿忧吾也！”）

能放弃公职舍弃性命来救翟让，一方面固然是由于黄君汉的大义，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翟让杰出的人格魅力。一个是勇猛，黄君汉看出翟让能干出一番大作为。另一个也可以看出翟让重情重义，在黄君汉放跑他的同时还在想着黄君汉的安危。

也正于此，接下来翟让创办的企业会汇聚一大批英才，但也是有于此，他会过于信任他人顾虑别人感受，缺乏狠劲，最后死于权斗。

出狱后的翟让除了造反别无他法，于是跑到瓦岗（现河南鹤壁，靠近黎阳）附近设立山寨，落草为寇，公司初创。

或许是由于翟让较高的人格魅力吧，两个年轻人单雄信和徐世勣加入了公司。单雄信勇武过人，善用马槊，号称“飞将”，可惜后来跟错了领导，投降了王世充，兵败后被李世民砍了头。徐世勣后面不得了，跟着李世民南征北战，立下千秋功业，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616年，翟让的公司虽然规模还不大，但也小有成就，已经有1万余人，在当地小有名气。李密闻讯而来加入公司。

初来乍到想在公司立足总要有些成绩。李密给翟让出的第一个计是攻占荥阳。

理由：随着公司的壮大，员工越来越多。但人多了张口吃饭的量也大了。如果没有固定的粮草供给，遇到大敌或挫折，队伍必然奔溃。荥阳是中原的战略要地，向东是一片平原，向西是虎牢关，虎牢关以西有隋朝的大粮仓洛口仓。

李密的话无可辩驳，而且一针见血刺中了瓦岗军的痛处。

翟让不是不想攻占荥阳，而是荥阳有一个他的克星张须陁，翟让是被张须陁打怕了。

李密可不这么看，经过多年的磨练，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背兵书的小毛孩，他看到了张须陁的致命弱点—有勇无谋（《资治通鉴》密曰：“须陁勇而无谋，兵又骤胜，既骄且狠，可一战擒也”）。

事实也真如李密所预见的，张须陁刚一交阵，一见又是手下败将翟让，心中大喜，马上催促部队攻打，打着打着就进入了李密的伏击圈，就这样李密把张须陁给灭了。

荥阳之战是李密一生中至关重要的一次胜利。这次胜利不仅是李密从书本到实践的第一次军事胜利，更为他在翟让公司中站稳了脚跟，赢得了尊重。

荥阳之战后，翟让让李密自己开设分公司创业，李密有了自己的军队（《新唐书》：“十三年，让分兵与密，别为牙帐，号蒲山公”）。

617年2月，李密攻占了洛口仓，开仓放粮，一下子公司员工多达几十万人，公司进入鼎盛时期。

于是，传言又来了。比如那首民间谣歌《桃李章》：“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

有人解读到，“桃李子”说的是逃亡者李氏之子；“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说的是皇帝和皇后在扬州无还日；“勿浪语，谁道许”说的就是密。

一句话李密是真命天子。

翟让的军师贾雄等人也劝说翟让将公司CEO的位子让给李密。就这样，李密成功当上了瓦岗军的一把手，称作“魏公”，权力到达了顶点。

这时护军柴孝和跟李密出了一计，说：“关中以高山为屏障，以黄河为天堑，项羽离开这里就灭亡了，刘邦在这里建都就成功了。照我的想法，让裴仁基镇守回洛仓，翟让镇守洛口仓，您亲自挑选一支精锐队伍，向西突袭长安，百姓都会拥戴你，定会不用打仗就到手了。攻克西京之后，等根基牢固兵马强壮，就回头径直攻打东西崤山和函谷关，攻克东都洛阳，天下可以平定。现在天下大乱英雄豪杰争先恐后地起兵，实在担心别人抢在我们前头，一旦错失机会，后悔来不及啊！”（《新唐书》：“秦地阻山带河，项背之亡，汉得之王。今公以仁基壁回洛，翟让保洛口，公束铠倍道趋长安，百姓谁不郊迎？是征而不战也。众附兵强，然后东向，指捴豪杰，天下廓清无事矣。今迟之，恐为人先”）。

柴孝和确实眼光独特，想得长远。让裴仁基分兵镇守回洛仓，翟让分兵镇守洛口仓，李密亲率大军西征长安，瓦岗军既可以占据关中战略要点，又可以牢牢把握住两大粮仓，也避免了内部争斗，实在是一步好棋。

可惜现在的李密已经不是三年的李密了，他现在有了家业，也有了牵挂和顾虑。

李密说：“我也想这样很久了，但我的部下都是太行山以东人，今天打不下洛阳，怎么肯跟我西去呢？况且各位将领都是草寇出身，思想也不统一，如果打了败战就完了”（《新唐书》：密曰：“仆怀此久，顾我部皆山东人，今未下洛，安肯与我偕西？且诸将皆群盗，不相统一，败则扫地矣。”遂止）。

眼熟吧？攻取长安也正是李密当年跟杨玄感出的计策之一，杨玄感没有采纳，理由是怕下属反对或不满，导致军心不稳，李密的理由也是类似的。

格局注定结局，李密现在的眼中只有洛阳。

617年，李密派人到辖区内各郡县散发檄文，控诉杨广十大罪状。这十大罪状是：

1.政权不具有合法性。首先是得位不正，这是对杨广取得政权的合法性进行否定。檄文开篇就讲杨广的老子杨坚欺负北周孤儿寡母窃取政权，来路不正；接着又痛斥杨广迫害兄长、鸩杀父亲，篡权夺位，不是正统皇权（《旧唐书》：“先皇大渐，侍疾禁中，遂为枭獍，便行鸩毒”）。李密这一招实在是妙，既然杨广政权不具有合法性，那瓦岗军造反就不是非法行为，也不是法律的十恶之罪，为接下来提升士气和队伍的壮大提供了理论支撑。

2.淫乱后宫，生活作风问题严重。兰陵公主为同产之妹，宣华夫人为先帝妃嫔，杨广尽皆染指。后宫淫乱成风，通宵达旦从不避讳，上行下效，破坏政治生态，纲纪伦常严重缺失（《旧唐书》：“牝鸡鸣于诘旦，雄雉恣其群飞，衵衣戏陈侯之朝，穹庐同冒顿之寝。爵赏之出，女谒遂成，公卿宣淫，无复纲纪”）。

3.搞神秘主义，不会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处理政务。奉行“肆意私欲”理念，认为当了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做事不公开决策不民主，常常躲在后宫里发号施令。朝会很少参加，大臣也很少能见到他的面，沟通交流机制阻隔（《旧唐书》：“朝谒罕见其身，群臣希睹其面，断决自此不行，敷奏于是停拥”）。

4.生活奢侈糜烂，大搞基建等形象工程。不知道体恤民力，大规模兴建宫殿城池，而宫殿装修又极尽奢华，很多地方都用金玉铺陈，奢靡程度超出想象（《旧唐书》：“而不遵古典，不念前章，广立池台，多营宫观，金铺玉户，青琐丹墀，蔽亏日月，隔阂寒暑”）。

5.苛捐杂税繁多，民不聊生。为了支撑起官僚集团的运转和个人的纵欲挥霍，杨广想尽了办法来征税，不但税收的种类繁多，甚至还预征了十年的租税，搞得老百姓妻离子散，十室九空（《旧唐书》：“而科税繁猥，不知纪极……头会箕敛，逆折十年之租……父母不保其赤子，夫妻相弃于匡床”）。

6.游山玩水过多过频，基层苦不堪言。杨广年年出外游览，跑遍名山大川，陪伴的大臣精疲力尽，接待的基层群众苦不堪言（《旧唐书》：“年年历览，处处登临，从臣疲弊，供顿辛苦”）。

7.连年征战、穷兵黩武，耗费国力。朝鲜是个偏远之地，没有多大的战略价值。杨广只想着侵吞兼并土地，不考虑治国的长远谋略，连年征战朝鲜，导致大量的战争伤亡和国力消耗（《旧唐书》：“辽水之东，朝鲜之地……石田得而无堪，鸡肋啖而何用？而恃众怙力，强兵黩武，惟在并吞，不思长策……遂令亿兆夷人，只轮莫返”）。

8.专横自大，不听劝谏，杀害贤臣，陷害忠良。杨广不听劝谏违背天意，妒忌陷害贤才，刚正不阿的人，全遭杀害。左仆射、齐国公高颎，上柱国、宋国公贺若弼，一个是尚书省的宰相，一个是军队的功臣，一时说出了不顺耳的忠言，反而落了个赐剑自刎的下场（《旧唐书》：“而愎谏违卜，蠹贤嫉能，直士正人，皆由屠害。左仆射、齐国公高颖，上柱国、宋国公贺若弼，或文昌上相，或细柳功臣，暂吐良药之言，翻加属镂之赐”）。

9.选人用人发生严重偏差，鬻官卖爵成官场常态。金钱至上理论在官场大行其道，办事要靠钱贿赂，升官要靠钱开道，没钱寸步难行。（《旧唐书》：“而钱神起论，铜臭为公……政以贿成，君子在野，小人在位。积薪居上，同汲黯之言；囊钱不如，伤赵壹之赋”）。

10.反复无常，重许诺而轻践行。政府说话不算话，危急的时候就重金悬赏，事态平息了就翻脸不认账（《旧唐书》：“自昏主嗣位，每岁行幸，南北巡狩，东西征伐……而志怀翻覆，言行浮诡，危急则勋赏悬授，克定则丝纶不行”）。

十大罪状，句句属实字字扎心，罪行罄竹难书的典故就源于此。

檄文一出，天下震动。李密的实力和名望也到达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