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双重考验
大龙潭
在六盘溪水镇出了主城的东侧十余里便是，有泉眼，是温水，有人在挖了在旁边挖了温水塘子，可以泡澡。
赵木生记得这里泡澡不要钱，但是水是卖的死贵，一杯水五毛。
温水塘的水都是大龙潭直接引过来的，没什么处理，全是能齁死人的盐水。
扎猛子闷底捡里面的小石头，不小心呛了两口盐水，不买杯水喝都不行。
这里曾经似乎也叫过碧龙潭，具体来历缘由什么的，赵木生不清楚。
八婆一大早带他走了出了主城，一直在往东面走，肯定不是去种地。
毕竟八婆这种讲究人，似乎也不太可能亲自去种地的样子。
那么八婆再往东走，就只可能是去大龙潭了。
八婆的黑伞很大，大的把她遮得让后面跟着的赵木生，只看得见个脚后跟。
由于天上下着毛毛雪，出了主城之后，便不太能见到路上有其他人影了。
前方的远处的道路有些看不清楚，天地被一片苍茫的白色模糊了分界。
安静~
此时路上，除了偶尔毛毛雪落下的簌簌声，便是安静的能听清楚赵木生和八婆两人走路的声音。
单调而沉寂。
“木生啊！”
八婆撑着黑色的伞，头也不回的开口了，打破了这片沉默。
“嗯？”赵木生睁着眼睛，看向前面脚步没有半点停下来的八婆，紧走两步追上。“怎么了师傅？”
“知道老身为什么要选你来接手香宝蜡烛店店吗？”
八婆难得讲话的语气很平和，实在不像她以往那副毒舌的样子。
赵木生听得八婆似乎主动提及原因，反而竖起耳朵听起来。
毕竟这个问题，总归让赵木生感到奇怪。
两人非亲非故，八婆总不可能就是因为自己小时候去她那剪了几次头发，听了几个故事，就觉得和自己投缘，非得让自己做她徒弟吧！
八婆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开口讲讲述着原因。“一切原因都是因为你的命格很特殊，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命格？”赵木生挠了挠头，有些疑惑，这玩意儿他还真不太懂，只能耐心听着八婆讲故事。
八婆这段时间，一直在试图寻找赵木生能帮自己封印炎魔的理由。
前些日子，她找会旁门六道中扶乩术的高手问过了，赵木生命格特殊，这东西还真不是忽悠他。
“你的命格，天命主贵，地格聪慧，人运长势，是难得一见的好命格，不说成神作祖，威压一世，至少也能安享富贵！”
听到八婆这么说，赵木生总觉得老奶在忽悠自己，安享富贵？？？
自己有富贵吗？
八婆看得出赵木生的疑惑，然后开口解释原因。
“你从娘胎里出来的早了些，原本你的天命和地格，全都落在了你弟弟头上。”
难怪水生从小这么聪明，合着是他占了自己得天命和地格。
不过，赵木生看向八婆，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样子。
“那么这么说我占了水生的天命地格，他原本天生就该是个大笨蛋、莽夫、圣母？”
好啊！赵木生可算找到原因了，都是水生的锅，都被我背上了啊！
八婆嘴角抽了抽，难得露出有些尴尬表情，为水生说了句公道话。
“主导人性格可是后期的人运，跟出生就定死的天命和地格无关，况且，你弟弟只是叠加了两个天命和地格，可不是和你交换了！”
八婆的一番解释下，赵木生大致明白了人的命格之说。
命格细分为天命、地格、人运，是可以通过旁门六道中扶乩术，在沙盘上写出来的。
至于准不准，看测算者要算的多详细，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明显八婆找的会扶乩术的灵士，才付出了一根头发的代价，粗略的给赵木生算了一下命格，然后发现。
提莫的，居然有人能没有天命和地格，这位会扶乩术灵士再次付出三根头发的代价，算出了赵木生逆时早生，天命地格都叠在后面出生者的身上了。
本来这会扶乩术灵士还想再算细一些，但有警示要用自己的命来算，那他哪还敢深究啊！
赵木生也听明白了。
天命则是指一个人与生俱来的天赋和使命，他命中注定要从事某种工作或承担某种责任。
地格则是指一个人的出生地点和环境对人的影响，包括父母家世的因素。
人运则是指，一个人在一生内所有的运气走向。
不过赵木生感觉，这个什么天命有点虚，地格之说更是离谱，他和水生一起长大，一个爹妈，你能说我没有地格吗？
最后，八婆说出了找赵木生做徒弟的原因之一。“你没有天命和地格，所以人运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加强!”
赵木生想了想，自己也没感觉自己运气特别好啊！
八婆这老奶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啊？
“你没有天命，本该混混沌沌、茫茫懂懂过完一生。
你没地格，这事就更奇怪了，你落地的那一刻就应该死了，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所以你的人运一定非常霸道，能填住了你先天缺失的天命和地格，还能保证你正常的活到现在。
我们全指派有个大危机，老身力有不逮，只能让你砰砰运气了。”
赵木生听了八婆一大通话，然后脑袋都成浆糊了，大致听懂了些，又好像没听懂。
“所以师傅你直接说，你想要我做什么啊？”
不过，八婆却是不急着坦言，反而从小香囊里拿出一个简陋的黄色小纸人，一根牛毛针，递给赵木生。
“这可以破了你弟弟的双重天命和地格，说不定你的命格可以回来，你也可以变得和你弟弟一样聪明，赚很多钱，找个漂亮的城里人结婚...”
毛毛雪打在简陋的黄色小纸人上面，化为玉珠，犹如在荷叶上一样滑落了。
赵木生抿了下嘴，舔了舔发干的嘴皮，呆呆盯着八婆手中简陋的黄色小纸人，以及牛毛针看了一会儿。
“师傅！如果被破了双重命格、地格，水生会怎么样？”
八婆眼神很平静，实话说。
“老身不知道，但你可以往好处想，对他没什么影响~”
最终，赵木生摇了摇头。
“那还是算了吧！我家老奶这么些年，从我这贴补他不少钱，钱花都花出去了，我是他哥，还能给他计较啊！”
八婆左手食指中指夹着那张简陋的黄色小纸人，反手它便被蓝色的火焰包裹，而后迅速又变为正常的明黄火焰。
这半遮着火的黄色纸人，被八婆拍在赵木生的胸口，顿时让他感到浑身一暖。
冬风倒卷着毛毛雪带来的寒意，此刻也被尽数被驱除，衣服里好像装着一个小火炉，暖烘烘的，赵木生肩头淋湿的部分衣服也肉眼可见的干燥起来。
“哎呀呀！不是去过南城那种大城市吗？怎么还跟个傻不愣登的土豹子一样啊，还不跟上老身走。”
八婆严厉的表情转过身后就变了，她嘴角微微翘起，眼中倒是对赵木生带着一丝认可的欣慰。
人呐！可以自私，但只要不越过善良的底线，这人也坏不到哪儿去。
那个简陋的小黄纸人，就是八婆扎纸人的失败品，正好废物利用了，用来给赵木生驱驱寒。
一个小黄纸人就想破人天命和地格，还是双份的，想屁吃呢！
要付出的代价是相等，到时候他的使命和责任你来担，他的还剩下多少年活头，便要你这首还他。
旁门六道真有这么无节制的厉害，灵士就不会去慢慢修炼灵力体系，干脆学旁门六道好了。
赵木生被八婆又毒舌嘲讽了，这次反而倒是觉得挺好。
刚才八婆让自己面临些艰难选择的事，还是不要再来的好了。
水生从小学习好，一直在自己面前拽的不行，从小到大没叫过自己一声哥，但其实也不算坏。
赵木生虽然很想找钱，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找个漂亮媳妇的生活，但是要连累水生，这事还是算了吧！
至少现在赵木生回到六盘溪水镇之后，有地方吃饭，有地方睡觉，这样的生活虽然不富贵，但也很安稳了。
不过赵木生现在还在想自己人运，就是自己运气的问题，自己的运气真的好吗？
赵木生跟着八婆后面回忆，自己的似乎没有什么好运气，也没什么坏运气吧。
在赵木生想着的时候，他已经不不觉的和八婆走到了大龙潭外围。
前方不远处碧绿色青丝苔满池，映衬得潭水都是碧绿通透的样子，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碧水。
由于天气寒冷的原因，这温水上弥漫着一层白雾，小时候坑了赵木生好些买水钱的温水塘就在一侧，水雾中掩藏了几户在附近水厂上班的人家。
“随老身这边走~”
前方一条自山涧中来小溪，漫过了路面，左右三米多高的岸沿直上直下，压根没有干处落脚地。
“哎呀呀！愣着干什么，累啦？腿脚还不如老身这个老太婆吗？”
八婆居然大下雪天的，让赵木生涉水走路。
“啊！这...”
赵木生原地杵着，有些为难，刚刚一咬牙准备脱鞋的时候，八婆却是率先一脚踩进小溪。
“咔嚓~”
流动溪水顿时成了一条蜿蜒曲折的白色冰路，沿着河道延伸至山涧，八婆一脚踩上小溪，发出一阵让人觉得解压的冰层碎裂的脆响声。
“咚咚咚！”
赵木生一脚踩在被冻结的小溪上面，然后跳了跳，小心不滑倒了，免得被小溪两侧残留的蓝色火焰余烬烧到。
虽然大白天的，蓝色火焰不明显，但赵木生还是见到了这蓝色的余烬，把沿岸的杂草点燃，冻成了冰封的蓝色样子。
这八婆特有的蓝色火焰，似乎是和正常火焰的特性反正来，越燃烧，温度越发低的样子。
两人顺着小溪往上走，越走两侧的河岸越发高，十几米直上直下的山崖峭壁，杂草都难以生长，光秃秃的，这算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了。
赵木生想了想，不走溪水，其实也可以从两侧的山坡往上爬呀！
只不过这么个路线，需要更多的时间，以及耗费更多的体力，确实不如从小溪里走，节省时间和体力。
沿着小溪一直往上，前方河道越发宽阔，由三米多长的河道，变成了十余米，两岸直上直下的陡崖峭壁不下百余米。
光线都昏暗了下来，河岸两侧的冻结溪水的蓝色火焰余烬，都变得清晰可见了。
前方是一个数百米高，十余米宽的大瀑布，此时也被瞬间冻结成了一块超级巨大的拱形白色幕布，映射着远处田亩的倒影，蓝色余烬在边沿点缀，一副十分壮观的景象。
这次赵木生没有再多嘴，先看看八婆怎么做，他紧随其后就是了。
只见八婆在前面干净利落的一阵摆弄，黑色桃木剑被她拿在了手中，随手暴力的一剑砍在了冻结的瀑布上，“砰~”冰屑四溅。
一个仅能容纳一人的台阶出现，八婆打着巨大的黑色帆布伞，一步就是举重如轻的一剑，仿佛平常走之字楼梯一般，速度不快不慢。
没有什么保护，脚下还是容易打滑的冰台阶，八婆走在上面打伞挥剑，看得赵木生是心惊胆战，生怕老奶摔下来。
他记得八婆好像会飞吧！
所以老奶这是专门给自己搞了条路？
于是赵木生心一横，死就死吧！
再说了，又不是一定死，八婆说我运气好，一定不会踩滑的。
于是赵木生收了小黑伞，小心翼翼的踩上了第一个冰台阶。
离地一米，赵木生感觉倒还好。
离地两米，赵木生小心的张开身子，贴着瀑布的冰面，保持着自己一只脚的重心。
一个冰台阶只能容纳一只脚，往前看就有种失去重心要掉下去的感觉。
赵木生小心翼翼走到了十米高的冰台阶上，单脚站立，手边都是光滑的冰面，什么抓握的地方都没有。
他往下看了一眼，顿时有种高处的恐惧感袭来。
“呼~”
赵木生喘着沉重的鼻息，走了这十米高的冰台阶，他完全是全神贯注，紧绷着精神过来的，不敢有一丝松懈。
现在惊出一身的汗水就下来了，赵木生感觉腿也发软了，有些打颤。
“砰~”
赵木生头顶上落下一阵冰屑，抖落在他脖颈里，差点让他打了个哆嗦。
赵木生知道这是在瀑布高处呢，又忍住了，没有哆嗦那一下子子，免得掉下去了。
八婆斜打着大黑伞，一手持剑砍出冰台阶，迈步不曾停下。
赵木生缓了缓，终于迈动了步伐，继续往上走。
上都上了，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再说了，怕了，往回走，赵木生这大丈夫的脸面往哪儿搁。
八婆看着赵木生活动了冻僵的手指，继续在往上慢慢登着冰台阶，她也没催促，持剑肃立等待。
每每登上二十阶冰台阶，八婆便等着赵木生赶上，再往上砍出的新的冰台阶。
在天色将暗的时候，两人...或者说赵木生终于登上了瀑布的顶端。
赵木生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整个人都冒着热气，十分的疲惫。
翻上了瀑布顶，这瀑布的起源，居然是一座废弃的熔浆湖聚集地，原本的岩浆湖已经被水淹没，成了一个黑色的大水潭。
赵木生虽然疲惫，不过八婆这个老奶在面前，他还是强撑着没有躺倒。
八婆看了他一眼，没有露出什么表情，抬手招呼。
“走吧！”
赵木生打起小黑伞，步履蹒跚的跟在八婆后面。
八婆注意到了他疲惫的样子，难得多嘴说了一句。
“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