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切自有安排
洛京城分为东西两个城区,合共一百零八座坊市。
官宦世家的宅邸,基本都在东城区里。
因此礼部尚书府,距离周凌现在所处的地方也不算远。
周凌抓起孙平的脚腕,将其当做一块破布般拉着往外走去。
而在街道里,刀疤脸几个地痞,早已死在老人的杖下!
这些人可都是孙平的帮凶!
任何一个,他都不会放过!
走在街道上,行人和差役望着这一幕,都纷纷避让开来,谁也不敢触霉头,不过在一出不起眼的角落,一道暗影却一闪而逝,径直 往皇宫掠去。
周凌倒也不在意,和老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是我爹安排的,还是董姨安排的?”
“是将军的安排。”
“昨日去青楼,你怎么不拦着?”
“这不是怕坏了少将军的美事儿嘛......”
周凌脚步微微一顿,很是无语,这老头也是个妙人。
“那日后我该如何称呼你?”
“少将军不嫌弃,喊老奴一声老狗就是,江湖人都这么叫。”
周凌扭头看了老狗一眼,嘟囔了一声这名字真奇怪,接着他又继续说道:“老狗,一会儿到了尚书府,你尽量不要动手,动手了也不要杀人。”
周凌有自己的打算,他这次去尚书府,可不是单纯惹事的!
而是要将孙平这件事,一劳永逸的解决!
老狗拄着拐杖,也不问缘由,笑着点头,“全凭少将军吩咐。”
......
礼部尚书府。
年仅四十余岁的孙不同正坐在书房里翻看着文书,忽然,一声尖叫打破了府邸中的平静。
“老爷!老爷不好了!有人打上门来了!”
啪嗒——
手中的文书跌落在书桌上,孙不同眼中短暂的浮现了一抹迷茫。
这不是洛京城,整个北周朝最安全的地方吗?
怎么会有人打上门??
带着疑惑,孙不同站起身,快步朝外面走去。
等来到大门口,就听见了一阵如鼓点般激烈的敲门声。
“怎么回事?外面是什么人?!”
孙不同黑着脸,向周围的人质问道。
“回老爷,外面的人是周凌。”
“周凌?”听到这个名字,孙不同的眉头就锁了起来。
这憨子怎么会到自己府上来?
以现在周去疾和皇室微妙的态度,周凌入京,无疑是洛京城所有人的焦点,
但他现在跑来自己府上......不是什么好事!
孙不同一挥手,“把门打开。”
几名下人将大门将拉开的一瞬间。
一团黑影就从外面被丢了进来,将孙不同给吓了一大跳,然而等他定睛一看,一团火气顿时上涌,目眦欲裂!
“平儿!!”
见到地上这不省人事的“尸体”,竟就是自己的儿子,孙不同连忙抱起孙平,在感受到对方那微弱的呼吸后,才松了口气。
“郎中!快喊郎中过来!”
府邸中的其他人也慌乱起来,手忙脚乱的去请郎中。
“尚书大人放心,给他留着一口气呢,死不了。”老狗露出缺了一口的大黄牙,好心的提醒道。
孙不同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意,面容平静的道:“阁下是?”
“周家的一位老奴,不值一提。”老狗笑了一声,退到了周凌身后。
孙不同的目光一下子落在周凌的身上,沉声道:“这位想必就是少将军了吧?果然一表人才,有周将军的风范!不知犬子如何得罪了少将军,下官代替他向少将军赔罪。”
周凌瞥了他一样,心里冷笑,老东西还挺能忍?
周凌大大咧咧的走进府里,“老东西,别整这些文绉绉的!孙平他找人揍我,我打了他一顿,觉得不解气。”
听闻这话,饶有以孙不同宦海浮沉十余年的城府都差点破功。
人都快被你打死了!
还不解气?!!
那你还想干嘛?
“少将军请息怒,你看这样如何?少将军初来洛京,想必身上也没多少银子,这千两银子就当是下官的赔礼,你看如何?”孙不同从长袖里取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我缺这千两银子?”周凌连看都不看,直接走到大门旁,“我看你家这大门不错,够结实,让我敲了许久啊。”
孙不同一挥手,“来人啊,取出府上最好的斧头,赠给少将军拆门!”
靠!拆你家大门都能忍??
周凌此时都有些佩服这位尚书大人了。
眼看着一名家丁真的找来了斧头,周凌也不接。
“子不教,父之过!你的犬子做了错事,和你也脱不开关系!”周凌来到他面前,一本正经的说着歪理。
孙不同赔笑道:“少将军说的对,下官向少将军赔罪!”
“赔罪可不够。”
周凌瞥了他一样,右手突然握成拳头,一拳打在他右眼眶上。
“砰!”
“啊!!”
孙不同捂住眼睛,朝后面退了数步,再深的城府此时都维持不下去了,他羞怒的吼了一声,“周憨子!你真要与孙家结仇不成!”
“哼!是孙平先招惹得我!”
周凌直接扑了上去,抓着孙不同的衣襟,拳头不断打在他的脸上。
这一幕太过出乎众人意料。
所有人都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慌乱的大喊起来。
“周、周憨子打人了!!”
“快去把他离开,把老爷救出来!”
“诶唷!周憨子,这可是礼部尚书,当朝正二品的大员!殴打正二品大员,可是要杀头的!!”
孙不同也被打懵了。
这周憨子是疯了吗?
自己堂堂尚书,现在却被一个年轻人给揍了一顿!
这要是传出去,老夫的颜面何存?
孙不同虽然心里憋屈,却不是周凌的对手,直到最后府邸的家丁齐上阵,这才把周凌和他给分开。
等意识恢复清明,望着前方还在朝自己张牙舞爪的周凌,一股羞怒的情绪直冲孙不同的脑门,几乎让他丧失了理智。
自己都再三退让,这周憨子还是得理不饶人!
实在是欺人太甚!
“来人啊!!给我将周憨子拿下!!”
无数早已等候在周围的家丁拿着木棍就准备冲上去。
“住手!!!”
偏偏就在这时,一道尖细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如同一盆冰水,浇灌在孙不同的脑门上。
他下意识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幞头袍衫的太监站在那。
“杨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