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米之炊
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现实中，总有这样、那样的无米之炊须得应对，当赵世民与李乘风还在纠结于办公空间时，无米之炊的问题便悄然而至了。
两人刚到景致文化的第一天，就被人来了一个下马威，本该相迎的总经理文菲飞不知所踪，只出现了一位总经理助理方倩如，而后，项目组又被安排在一个略显狭小的办公空间，可谓开场不佳。
那这总经理文菲飞故意躲着两人又是为何呢？
“叶总，您看，这赵世民来了我们景致，工作要怎么开展呢？”
“菲飞总，你从来都是有主意的，怎么还会问我这样的问题呢？”
原来，文菲飞去了邓氏总部，向副总裁叶兆伟汇报工作。
“叶总，我都是按剧本行事，您作为导演，剧本换了，总得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吧。这元宇宙项目，照先前所说，只是景致的一个卖点、一个概念而已，怎么还真派人过来，大搞特搞了呢？”
“菲飞，谁说要大搞特搞了？派赵世民过去，就是大搞特搞吗？”
“不是大搞特搞？那叶总的意思是。。。。。。”
文菲飞疑惑地看着叶兆伟，叶兆伟见状遂又道：“我的意思是，有一个项目组，搭建一个元宇宙板块，就行了，至于成不成，无所谓。”
“无所谓？叶总，您这话，我可听不明白啊！市场上都在传，邓氏集团要以景致文化为依托，大力构建元宇宙生态链，这么宏大的部署，已然不是一个概念了，成不成，居然无所谓？”
“唉，菲飞，都是剧本，不宏大，又怎么吸引投资者呢？”
“这。。。。。。”
“菲飞，你不是很了解我爸嘛，关于他那套，你就没悟出些什么？”
文菲飞曾被叶兆伟的父亲叶传镇给摆过一道，令她在轩视影业的投资上，亏了不少钱，险些就此沉沦，提到叶传镇，她的心里就犯怵。
“叶总，现在市场环境变了，投资者也越来越精明，您父亲的那套，恐怕很难再适用吧，说到底，他不是也没能长存于市场上嘛。”
“长存于市场？菲飞，你不会也要和我谈长期主义吧，我们在邓氏，靠的是谁？端木琳嘉！而她靠的又是什么？一纸授权书而已！一旦授权被撤回，她这个董事长的位置，早晚得还给创始人！”
“董事长的授权来自于康如海，而康如海如今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怎么可能撤回授权？”
端木董事长靠的是如海集团老总康如海的提拔，方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要不是那份授权书，她可成不了市场公认的“爽文女主”。只是，因病昏迷的康如海一旦醒过来，不认可端木琳嘉的所作所为，那授权便极有可能被撤回。
“没错，琳嘉现在确实控制着如海集团和邓氏集团，但邓非凡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康如海醒了，一切只会更糟，所以，我们得乘着这股东风，大干一票，等风过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叶兆伟是清楚厉害关系的，他显得有些激动，反观文菲飞倒是冷静不少。
“叶总，您该不是入了不少邓氏的股票吧？”
“邓氏的股票？诶，作为邓氏的高管，我只是单纯地看好邓氏而已，这些都是公开披露的信息，一查便知。我呀，可是要遵循不得短线交易的要求哦。”
叶兆伟看似坦荡，可文菲飞却点破了他。
“叶总，您真是越来越像您的父亲了。自己的账户，当然都是合法合规的，不过，其他的账户呢？又或是某些资管计划呢？”
文菲飞曾在资本市场上吃了很大的亏，于是，便将勤补拙，学了不少，现如今，她对一些股票的运作手法，还是有所了解的。
“菲飞，你是想说我在炒作？”
“炒作也罢，看好也罢，我只是不想参与而已。先前，我已经配合叶总您打造了虚拟偶像团队，这是我可以做到的极限了。”
文菲飞依然表现得很是排斥，但叶兆伟却不以为然。
“这么说来，派赵世民过去，是派对了？他可以突破你的极限嘛。再说了，万一成了呢？这就不是炒作了吧，是实打实的业绩增长点啊。”
“叶总，这话，您自己信吗？没有投入，哪来产出？总部不增加投资，我们景致怎么可能真正运作元宇宙项目？”
文菲飞这三连问直指叶兆伟光画大饼，不投资金。
“菲飞，资金的事，我会和董事长建议的，但，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尝试性的项目，这预算嘛。。。。。。。”
叶兆伟面露难色，文菲飞瞧着，只当是对方在表演。
“叶总，我只是希望，总部别给老我出难题，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文菲飞继续冷冷地说道，引得叶兆伟愈发不快，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蹭热点的事，还得靠着文菲飞呢。
“我的菲飞总，谁说不给草了？赵世民都已经调到景致了，这就是投入啊，人才投入也是一种投入嘛。”
“人才投入？叶总，我说得再明白些吧，我文菲飞是那种见钱才办事的人，没有资金，这元宇宙项目啊，就只能给您几张PPT，我管他是赵世民，还是李世民！”
文菲飞这位女老总的脾气火爆，连副总裁的面子都不给。话说，这两人还曾今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呢，联手斗垮了叶兆伟那曾是投资大佬的父亲，如今遇上利益冲突，说翻脸就翻脸。
从叶兆伟办公室出来，文菲飞走到秘书台，见肖婉莹在，便想起此人曾在视频女主海选中压了自家艺人的风头，遂冷傲地说道：“呦，费了这么大的劲，才当上个秘书呀。”
“文总好。”
“唉，你想红，找我呀，我有的是办法，何必抢风头抢到湘仪身上？都是一个集团的，湘仪被素人给压了过去，这事在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公关都没办法圆补，你知不知道，这已经严重影响到湘仪的声誉了！”
文菲飞还真是会挑软柿子捏，海选的事，分明是端木董事长有意打压唐湘仪，故而投了肖婉莹，以至于跟票者众多，才逆了局势，如今，倒成婉莹的错了。
“文总，我从来没想过要抢唐小姐的风头，只是。。。。。。只是。。。。。。”
“只是高层要捧你，你也没有办法，对吗？”
肖婉莹素来不善言谈，见到文菲飞这种强势人物，话到嘴边，竟不知如何说，被文菲飞生生给怼了回去。
“好了，我可没时间同你废话，董事长还在出差吗？什么时候回来？”
“这。。。。。。这得问小慧。”
“小慧？谁啊？”
“文总，她是董事长秘书，负责董事长的行程，而我，是总裁秘书。”
“总裁秘书？呦，你们分得这么清楚啊，我还以为，你就是在总裁办看门的呢。”
文菲飞话中带刺，令肖婉莹满脸通红，幸好此时，邓总裁回办公室了。
“邓总，您回来啦。”
一见邓总裁，文菲飞立马换了副嘴脸，笑脸迎人，热情有加，商务范十足。
“文总来啦，找我吗？”
“哦，我嘛，就是想向您汇报工作，主要。。。。。。主要是关于元宇宙项目的，正巧您不在，我只好先去叶副总那里坐坐。”
文菲飞是看人下菜碟的，叶兆伟不过是倚仗端木董事长，才有了副总裁之位，并没有实权，故她对其之态度便张狂。现下换了手握股权的邓总，文菲飞立马转了姿态，虽说不是卑躬屈膝吧，但也算是满心满眼的臣服了。毕竟当初，她能获得景致文化总经理之位，靠的还是邓非凡啊。
“诶，元宇宙项目，你还是找叶副总裁汇报吧，这块，我也不太熟悉，外行指导不了你这个内行啊。”
内行？文菲飞什么时候成元宇宙领域的内行了？此刻的她还停留在构建概念的PPT阶段呢，邓总裁分明是在说笑。
“邓总，我哪能算是内行呢，要算的话，还得是您请来的赵世民、赵副总啊。”
先前，文菲飞还不待见赵世民呢，眼下，却奉承了起来。由此看来，邓总裁对其之影响力甚大。
“文总，赵世民不错，在AI领域颇有经验，你们得好好合作啊。”
“是、是、是，我正要赶回去，与赵副总碰面呢，本想着，先听一听您的指示，这。。。。。。”
“这元宇宙项目，我能给什么指示呢？听叶副总裁的指示吧。”
邓总裁打断了文菲飞的话，他对于叶兆伟的各种蹭热点的行为甚是排斥，但无奈，形势比人强，董事长处处听叶兆伟的，邓总裁在端木董事长面前已然是说不上话了。
“我还有个视频会议，就不和你多聊了。哦，对了，唐湘仪和我的传闻，你是不是该处理了，我这个工具人，总不能老被她的粉丝说道吧。”
邓总裁说得很是轻巧，但句句直指要害，文菲飞故意借绯闻炒作自家艺人，邓总裁忍得了一时，但长久下去，终不是个事，总得了结。听罢，文菲飞尴尬地笑了笑，点着头，目送邓总裁进了办公室。
临走时，文菲飞又莫名其妙地瞪了肖婉莹一眼，令肖婉莹愈发无奈。要知，先前种种，原不是肖婉莹自己所愿啊。
回到景致后，文菲飞把方倩如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倩如，赵世民那边怎么样了？”
“他。。。。。。他好像对办公空间不是很满意。”
“不满意？怎么，我得弄个几千平的超大办公区给他？”
“文总，那空间吧，若是来十几个人，便坐满了。”
“十几个人？一个小小的元宇宙项目需要十几个人？”
文菲飞言辞中满是对于元宇宙项目轻视，在她看来，那些“虚拟小人”，哪有自家的艺人活色生香呢。
“文总，其他的项目组也差不多有十几人吧。”
“其他的组，是实打实的项目，赵世民这个能相提并论吗？刚刚，叶副总裁可是和我说得特别明白啊，依然是一个概念，一个概念而已！”
方倩如从来都是文菲飞的出气筒，这助理嘛，受气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文总，那。。。。。。那这招聘广告还发不发？赵副总没来时就提了，方才，又和我提，老是压着吧，怕。。。。。。怕。。。。。。”
方倩如在文菲飞面前，素来吞吞吐吐，不是她表达有问题，而是她得看着文菲飞的脸色，细细推敲老板的心思后，方才能把话给说出口。
“你怕什么？一个没影的事，刚启动就要十几个人？人力成本不用考虑啊？”
文菲飞算得很精，这公司里的每个人呀，都得有业务产出，不赚钱的项目，在她眼里属于慈善，而她呢，最常说道的一句话便是——“我们这里不是做慈善的！”
“呃，文总，那。。。。。。”
“你把赵世民给我叫过来，我得好好和他谈一谈企业管理！”
“是、是，文总，我这就去。”
得到退场指令，方倩如如释重负，迅速地退出了那个压力重重的办公室。
待到赵世民进来，文菲飞又换了一副嘴脸。
“世民，不好意思，招呼不周啊。早上，我被叶副总给叫到总部去了，也没能为你办个欢迎仪式。不过，我想，你是干实事的人，不会在意的，对吧？”
每当文菲飞压低姿态，无外乎两种情况，一种乃遇贵人，另一种嘛，就是要套路别人了。
“文总，我来景致，是为了元宇宙项目，至于欢迎仪式嘛，等到项目成了，别人不欢迎也不行了，是吧？”
赵世民同样一句反问给到文菲飞，文菲飞笑了笑，又道：“赵副总看来是很有信心嘛。”
“信心当然有，但资源也是成事的关键啊。”
“资源？听这话的意思，赵副总是对景致所提供的，不满意？”
“谈不上满不满意，现在是什么都没有，还无法评估满意度呢。人员、设备等都没到位，文总是要我建空中楼阁吗？”
听到“空中楼阁”这几个字，文菲飞又笑了起来，她心想，叶兆伟所主导的元宇宙项目，不就是一个空中楼阁嘛，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指着宣传手段来博一场概念的盛宴，明摆着是在糊弄人。
“赵副总，先前呢，我和叶总也谈了，总部得投入啊，靠我们景致怎么行？可是叶总说了，这尝试性的项目，总部不会投入太多资源，所以，赵副总还得心里有数啊。”
“我心里有数？董事长可不是和我这么说的啊。”
“诶，董事长管理着整个集团，一两个小项目，她不一定了解情况。元宇宙这个项目嘛，还得听叶副总的安排，他说了，会向管理层建议，但是眼下。。。。。。”
文菲飞话锋一转，似是要切入正题了。
“眼下的话，赵副总还得自负盈亏啊。”
“自负盈亏？”
赵世民看着文菲飞，足足愣了有几秒。文菲飞见对方疑惑，遂又道：“世民啊，我的意思，景致作为邓氏的子公司，是负担不起元宇宙这样的初创型项目的，只有总部投入，你才能真正启动项目，而不是名义上的启动概念。”
“所以，文总的意思是要我去找董事长？”
“诶，总部方面，叶副总裁已经在沟通，你就不用管了。但。。。。。。你自己总得做些什么吧，你想想看，你们这个项目要是有了业务收入，有了利润，那人和物不就有希望了嘛。“
“有业务收入？有利润？这还没投入资源呢，就能先有业务收入？有利润？”
赵世民觉着对方分明是在刁难自己，眼下的一切，与董事长所述，实在大相径庭。
“世民，你怎么把自己给忘了呢？你不就是最大的资源嘛，否则，董事长也不会派你来负责元宇宙项目啊。”
文菲飞借用叶兆伟的说辞来套路赵世民，唉，都是聪明人，何必呢。
“文总，那您倒说说看，有什么办法，好令目前只有两个人的项目产生业务收入呢？”
见对方毫无诚意，赵世民遂把球又踢给了文菲飞，但文菲飞是有备而来，她淡定地说道：“世民，先前，你在那场视频女主海选中，为肖婉莹设计了一个动漫形象，可是为她赢得了不少选票啊。”
“动漫形象？”
“对，就是动漫形象，现在很多企业都将动漫形象融入到自身的VI设计（VI，Visual Identity，视觉识别）中去，你的这个专长呀，可以为你们的项目组赢得启动资金哦。”
一番相谈下来，文菲飞充分展示了自己画大饼的技艺，不过，也算是指了条路给赵世民吧，那接下来，这无米之炊，赵世民该如何烹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