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石山合战下
第二天，天刚亮，信介出其不意攻陷了附近的三津寺。
从寺内留守的僧兵处得知，由杂贺孙市统领的一万五千本愿寺军，已经前去攻击天王寺砦。
此时摆在信介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一是以三津寺为本阵，伺机进攻木津口砦，以切断石山本愿寺最后的补给线。
二是回军救援天王寺砦。丢了天王寺砦，包围圈就彻底被打破，木津口砦拿下没有用了。
信介选择两个都要。
找来了刚经历完初阵的木泽信贞，这是信介的堂弟，叔叔木泽信政之子。
“留给你五百人，以及全部铁炮，给我死守三津寺。”
信介出阵时携带的三百余挺铁炮。没什么损失，也没发挥出什么作用。巷战这种短兵相接的战斗，完全没有发挥余地。更何况，游佐家的足轻对于铁炮的使用，并不熟练。
但是用作三津寺的防守，就十分合适了。四周都有围墙保护，正有利于守军从容射击。
“人在城在。”
听着这年轻人的保证，信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尽力而为就好。”
……
信介等到后半夜，才整军出发。
白天的时候还顺便劫到了一队补给，是由石山本愿寺送往围攻天王寺砦的军队。
想必，现在的本愿寺已经得到三津寺被占领的消息，明天讨伐军应该就会到达。
信介选择半夜出发，是打算在拂晓时抵达天王寺，在人最困倦的时候突袭杂贺孙市本队。
否则凭借信介的千人，恐怕难以对敌人一万五千大军造成影响。
因为夜盲症的缘故，行军队列只能排出一条很长的纵列。在仅有的几个能够视物的向导带领之下，安静的前行。
因为担心惊动敌人，造成突袭失败。信介下了死命，不许发出声音。只能由后面的人拽着前面人的枪杆，把队伍串起来。
期间还幸运的下起了小雨，轻微的脚步声也被掩盖掉了。
不过等到太阳升起，信介才发现完全跑过了头，来到了天王寺的东面。
天光大亮，交战声已经清晰可闻。
突袭计划失败，本愿寺的军队正在进攻。
“吃饭。”事已至此，走了半夜的信介决定先吃个饭。
从怀中掏出干饭，还好没被水淋湿。这是由玄米蒸熟后晒干制成的战地食品。可以直接吃，不过一般是煮着吃。
……
餐后的信介竖起旗帜，开始光明正大的向树立着铃木旗的地方进攻。
只着腹卷，率领马迴众突进。
越前进越能感觉压力，敌人人数越来越多，前进也愈发困难。枪炮声响起的地方也越来越近。
不过总算是看到了铃木家的旗帜。天王寺砦也隐约可见。
但是已经找不到适合的道路进行突进了，所有的前进路线都能看到列好阵势的长枪兵。严阵以待，等着信介撞上去。
这时，天王寺砦中有两支部队，分别打着明智与筒井的旗帜杀了出来。想必是看到了信介的旗帜，出来策应。
信介急忙穿戴起全身铠甲，准备一搏。
其实长枪兵还好，对全副武装的信介威胁并不大。只怕在阵势之后埋伏着几挺铁炮，所以信介突击得小心翼翼。
转角处，果然有一队手持铁炮的足轻，不过瞄准的是天王寺砦的方向。在看到信介出现后，才有几个士兵调转枪口，却被冲到近前的信介连斩数人。
有的抡起铁炮砸向信介，有的人则扔下铁炮拔出佩刀。
混战中，信介不知身上几处受伤，要不是身着重铠，早就倒下了。
这时，南面的天王寺方向爆发出强烈的欢呼。
信长的马印出现在战场之上。
“吹法螺。”信介高声呼喊传令兵，让他赶紧发出全军突袭的指令。
又杀过一个街口的信介，已经可以看到完整的铃木旗帜，以及下面站着的大将。
不过，信介的体力已是强弩之末，现在只靠意志支撑着不倒下。
信介正陷入泥沼时，一支数百人的备队从另一侧开始进攻铃木队。
五三桐的旗帜，以及奇形怪状的葫芦马印。
羽柴秀吉杀到。
铃木的备队终于开始溃败。
铃木军的大将似乎看了看信介的方向，从容转身，开始退却。
秀吉和信介拼了命的进攻，也没能把其留下。
眼看着就要消失在视野中了。突然，一小队背着游佐家靠旗的士兵从房上跳下，将其斩杀。
看得信介与秀吉面面相觑。
……
织田家原定进攻木津川口的计划，早已被泄露给了本愿寺。
所以原田直政才在进军途中，被准备好的本愿寺军讨死，一门众与谱代重臣也伤亡惨重。
胜利的本愿寺军随即转而围攻天王寺砦。人数高达一万五千，守军仅有三千。
得到求援的信长，紧急召集督建安土城的士兵，急向各地召集士兵。
到达若江城时，只有三千。
其中一千先阵，由荒木村重率领，前往木津口砦。
另外两千由信长亲领，发兵救援天王寺砦。
佐久间信盛、松永久秀、细川藤孝和若江众担任先锋，而泷川一益、蜂屋赖隆、羽柴秀吉、丹羽长秀、稻叶一铁、氏家直通、安藤守就、池田恒兴为后队。
就在信介激战正酣时，信长冲破本愿寺的外围封锁，赶到天王寺砦。
……
受伤颇重的信介，正瘫倒在地上，任由家臣脱去盔甲时。
信长骑马来到了信介的面前。
“不用起身。”
下马的信长一趔趄，被一旁的马迴赶紧扶住。
左腿上一大块血迹。
“主公，你受伤了。”
“无妨，比你轻多了。”
有小姓在地上铺上纸张，并准备好笔墨。
信长挥手写下寥寥数语后，用手指蘸着衣服上的血迹开始花押。
信介双手接过，正是这次战斗的感状，包括对于信介斩杀杂贺孙市的感谢。
……
杂贺众是纪伊的国人众，作为佣兵，时常受雇于大名。
在铁炮传入日本之后，杂贺是最先利用铁炮作战的势力之一。
其首领通名为杂贺孙市，被信介部下所斩杀的是当代首领，铃木重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