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 总而言之，棒球部的未来依旧渺茫
“叮——您有新的任务等待确认、”
棒球部的户外场地与操场隔着一个跑道，升学典时一条哉就注意到了。
据说当时建设场地没有得到学生会的同意，直到棒球部在地区大赛上获得优胜进入甲子园才被批准划了一块大场地。
北辰远告诉他当时棒球部的成员一直是在校外租借场地训练。
站在界外场可以观看他们的社团活动，因为北辰远胡搅蛮缠非常渴望他能来观摩观摩他的“首秀”。
一条哉上完了文学逻辑课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观看席的座位很多，看球的人坐的满满当当。
一条哉还是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周围没什么人的座位。
不过没有遮阳布。
谈到棒球运动不仅在明日高校流行，去年甲子园入围的三井私塾也是如此。
据说招生时他们还拿出甲子园球场的泥土每个人分了一点，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明日高校棒球部的处境每一年都很难堪。
真正热爱棒球的都被三井私塾挖走了。
估计留下来的都像北辰远一样光有热情没有能力……
观看席，一些女学生跑到护栏前挡住自己的视线，水手裙摆来摆去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大腿。
白的、粗的、细的、笔直的……
心理活动部里被少女那样说说就算了，他也要适当地控制自己才行啊。
一条哉在内心里再三强大告诉自己：你不是野人！
不过她们随着被击飞的垒球而漫无目的地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他几乎也看不见球场里的情况。
另外非常讨厌的新闻社成员正端着摄影机站在跑道上给球员们来特写。
下午来的时候社团楼前的布告栏张贴了那篇《恋爱准则》。
他硬生生地把文章看完了才走过来的，所以文学社有山岭学姐他现在最讨厌新闻部众人。
他拿出手机翻了翻论坛。
山崎诚人……学校里的臂力第一，最高球速136km/h。一直参加校内外的各种比赛，被称为“明日高校最后的王牌”。
远处的三名野外垒手是三年级的资深球员，每一个去参加府内的百米比赛都可以拿奖。
最火爆的一条消息还是上一届考入早稻田的远藤学长。
他曾经是明日高校里最好的击球手。
论坛下面还有他毕业离开时在学生大会上落泪的视频。
击球手的一发界外球终于把女学生们带到了另一边。
他开始关注起来场内的比赛。
北辰远在Line上告诉他这是高年级部组织的一场球赛，马上下面就要轮到他了。
他看的一场比赛进攻方持续了五分钟没有得分，一条哉得出了一点结论。
作为防守方的投手实力很平常，在最后投出的好球也被棒球手击飞，反倒是中外野手每次都能在空中将球接到手套实现接杀。
他看着棒球手安全来到一垒后依旧被淘汰时垂头丧气的样子。
这时跑到一边的女生们又开始大声说起话来。
“佐藤同学一天没怎么看见你人，最近很忙吗？”
喘着气的佐藤绪花慢慢从楼梯上爬了上来对着热情的她说：“下午好啊，铃木……这是最近学生会忙着提前筹备学园祭，文学社也忙得不可开交确实没有时间。”
学园祭，一条哉国中有过经历，也是他为数不多喜欢的校内活动。
班级展主要以班级为单位进行销售、展览或服务等活动。
社团展则以社团为单位进行比赛、游戏、出售自制品。
他还记得班级展他摆了个小吃摊就赚了两个月的伙食费。
佐藤绪花和女生们聊天时看见他后有些意外。
“一条君，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你未免太客气了，请便。”
“呼……还好赶上了，学生会的事情居然这么多，我现在真的超级后悔。”
“佐藤同学不是文学社吗？”
一条哉看见她弯腰捏着发酸的小腿肚，含糊不清地吐槽：“文学社的每一个新成员加入时都要被学生会使唤的，这也是没有办法……文学社堪称第二学生会。”
“没想到文学社居然还有这种职能。”
一条哉挺意外的，对于学生会的印象还停留在国中。
一个占据最大教室集体做课外作业累了就吃点甜品糕点，喝喝下午茶再偶尔负责一点学校里的事情，现在他要加一项：喜欢使唤人
佐藤绪花刚坐下来没多久忽然想起什么声音高了一下对他说：“对了，有个事情要和一条君你说一下。”
“一条君你现在所在的心理活动部虽然活动教室不大，但只有清水同学和你两个人，学生会的成员多半都有意见。”
“叫做心理活动部，但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光临寻求帮助，想必这是佐藤同学你想告诉我的吧？”
这点他在加入社团前就和清水千代表示过担忧了。
一个比归家部还废物的社团，起码归家部还能让那些人背背英语单词……
“嗯嗯，而且之前在学生会扫地的时候我也看见过清水同学，长相简直太好看了，不仅学生会就连文学部也会有一些……”
“一些说她不好的话？”
“没错，不知道一条同学能不能帮忙和清水同学交流一下？”
“还有人敢说她坏话吗？”一条哉比较关心这个，要是别人都敢这么做那他也不需要怕那些大财阀了。
“都是背地里的啦，清水同学的母亲是东京有名的大家族，父亲又是京都里有名的企业家，据说清水寺都是她家投资翻新的……”
一条哉知道这些后更不敢造次了，他很现实地和她表示：“我恐怕无法左右别人的做法，而且这种事情清水千代她也无能为力吧？别人不愿意咨询总不能在路边拉着强迫同学去接受帮助。”
“可是学校里心理有问题的学生一定大有人在。”
“只要能帮助一个学生！就足够了，总会有需求的学生的。”
“我知道了。”一条哉见她那么热心肠只能先应付下来。
刚刚还因为新闻部两人互相诋毁了一下，他觉得现在他们的关系有些僵硬。
就算少女宽宏大量愿意听他说话也不会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心理活动部，说白了哪怕少女说了那些她成立社团的目的，什么下定义、看清别人、撕破伪装……
一条哉看来更感觉是方便她一个人看书的私人教室。
就算迫于形势吩咐自己去分发一些传单也很难引起别人注意。
不过佐藤绪花说的第二个消息：因为被别人说一些难听的话……
这些他非常能理解，嫉妒会使人面目全非，现在都能从一些男生的眼睛里体会到。
关上手机暂时不去分心去空想，他问少女来这里的意图：“佐藤同学百忙之中还抽空来看球呢。”
“嗯嗯嗯！父亲曾经就是名职业的投球手，小时候就很喜欢去各个地方看他的比赛，只是到现在很多规则我还是不懂啦。”
“像我只是略微懂一些规则，但观看比赛完全足够了。”一条哉很想上前和那几个不知道后面有人的女生对话。
她们又跑了回来。
“铃木！你们找个位置坐下，不要影响其他人。”
“好抱歉，影响到了佐藤同学和一条君一起看比赛，不过这么早就确定了关系……谁先告白的？”
一条哉第一次因为几句话就对一个女生印象如此差，而且看上去应该还是班级里的同学。
“才刚刚到，影响什么的没有而且我只是和一条君聊天。”
叫铃木的女生和其他女生分开后座在了佐藤的旁边。
佐藤绪花无奈地朝他一笑。
“一条君，什么时候和佐藤酱这么熟悉了？”
“也许户外课后算普通朋友吧。”
“哈哈，一条君真的和伊理户她们说的一样很有趣呢。”
“铃木她……你要是嫌吵的话坐远一点？”佐藤绪花用手挡着给他说悄悄话，一条哉有些好笑也做出同样的动作：“能和佐藤同学坐在一起看比赛就很心满意足了。”
北辰远在界外朝他用力摆手示意，他穿好棒球服走到了击球手的位置上。
看比赛的女生们在大喊加油。
山崎诚人作为投手来到了北辰远的对面，在一垒到三垒的位置上是防守方的三名守垒员。
这场比赛北辰所在的队伍落后九分，按照比赛规则，轮流攻守后如果可以再得一分就可以在七局里结束比赛。
现在的情况是进攻方满垒，这种情况多多少少要怪责前一位投手了。
山崎诚人摆出投球动作，手握棒球棒的北辰远紧张地过度弓着身子，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山崎手里的球眼睛都不敢眨。
“这种情况，山崎同学多半要用最擅长的直球吧，变化球？”
“变化球也开始学习了，只不过时常会投坏球，可能以后熟练了在夏季赛说不定可以打败隔壁府立的佐佐木吧？”
“佐佐木很强的。”
“我说的是可能……”
有经常看球的学生在他身后讨论。
山崎诚人的前几球都是快速球，几乎干脆一个坏球都不打算给了，一条哉发现北辰远挥不挥棒都根本没有机会碰到球正面临职业生涯里的第一个「三振出局」，他都默默为他捏了把汗。
“北辰同学应该才训练没有多久，表现成这样也很正常。”佐藤在一边看得也很认真。
“捡球手的身份能上场，他除了热情，在天分方面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
“毕竟面对的是山崎学长，也……打中了啊？”
“看来我刚刚有必要收回那些话了。”
在一声声惊呼中棒球狠狠击打在棒球杆上。
金属敲击的声音传出很远。
“好球。”捕手身后的裁判依然很淡定地喊出来。
北辰远很「新手」地愣了一下然后放下球棒用力向一垒奔跑，这颗球被打得很高足够他安全上垒。
场下的前辈大喊：“北辰！继续跑！”
一条哉在场下看右外野手还在不停追球，就算北辰远安全上了垒包依然有被接杀的可能。
“他还算有一点天分……”
一条哉的话还在嘴里，就看见北辰远按照前辈们的指示奔向了二垒，结果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其实我说过所谓的甲子园球星是个笑话。”
只是很幸运的是裁判突然大声喊道：“本垒打！”
“我感觉北辰同学这下要登上新闻部的头条了，能接到山崎同学的球还打出了满垒的本垒打。”
“佐藤同学以后少关注新闻部，那是一群没有诚信的家伙。”
“是今天那篇关于一条同学的新闻稿吗？”
“差不多……”
这件事的蔓延程度比他想得还要迅速。
一条哉想着解释一下，不然误会会越传越离谱，但又看见北辰远朝这里跑来，他立马改口：“佐藤同学，我要先告辞了。”
“一条哉，你看见了吧！这就是甲子园的明日之星。”
走到操场边缘还是被发现后两人结伴走到了棒球场旁边，“虽然击球方式很业余，不过我赞同运气好也属于球员的个人实力。”
“你这家伙就嫉妒吧，我感觉这都可以写进题材给文学社宣扬一下。”
“宣扬你的一垒二垒间摔倒术？”
“一条！”北辰远作势要对一条哉动手。
谈话时，棒球部部长伊藤野二从一边走来。
“你果然很努力，明天开始来棒球部的替补队捡球吧。”
“是！”北辰远直着腰板回答。
“这是你的朋友？”
“嗯，他叫一条哉，是个喜欢腿的变态。”
“喜欢腿部？”
“嗯，不知道为什么，很容易吸引自己。”一条哉知道在北辰远身边狡辩是没有用的，于是大方地承认。
“一条君，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一条哉和被自己嘲笑过的伊藤部长握手。
“一条君看上去就像经常锻炼的样子，握力应该很大吧。”
“偶尔会去晨跑夜跑，锻炼什么的就很少。”
“部长，这家伙有八块腹肌，你别相信他。”北辰远拆他台把这些都抖出来了。
伊藤眼神里闪了一下，目光有些奇怪，“是吗？”
“一条君现在在哪个社团？”
北辰远忙着抢答：“心理活动部。”
“心理活动部？是学校里的新社团吧，能方便透露点消息给我吗？”
“伊藤学长想知道什么？”
“一切，比如一条君说的喜欢女生的类型。”
“部长你也看过那篇文章了吧？文笔虽然很好也很真实我自己也喜欢看，但绝对不是出自他手，并且写得那叫一个一言难尽，和临时写的剧本一样。”
一条哉索性说实话：“我喜欢成绩优秀、腿部好看的女生。”
“标准呢？报告里写的清水同学水准太高了，整个学校也找不出第二个，不妨评价一下绘画部的麻生学姐，每天都有很多人在活动室里抢着给她当模特。”
“……不好评价别人，不过心理活动部的部长非常可爱，有机会伊藤学长不妨去那里坐一下。”一条哉想忽悠他去心理活动部看看他心理有没有问题。
“这样啊……等哪一天不需要训练吧，不过报告里没写清水同学的性格让人比较关心，毕竟像那样的女生总想稍微知晓一点不显得那么遥远。”伊藤部长发出请求。
“性格有点狡猾。”
“麻烦说得更仔细一点。”
“就是很神秘，智商又很高带有心机，但一定要我形容我又一无所知，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加入了社团符合最初的意愿吗？如果可以我想一条君来棒球部。”
一条哉这次没有着急推辞，还是略微想了想，不过确实没有时间去花在棒球上。
北辰面向伊藤，“没有可能，一条这家伙就是奔着清水同学才去的。”
“很抱歉，时间不多了，就先这样结束吧。”
“好的，给一条君添麻烦了。”
一条哉拉着北辰远离开，向伊藤部长告辞，在夕阳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修长。
“他们关系真好啊。”比赛结束换回校服的山崎诚人出现在身后。
“是啊，我想起吉川那家伙了，也不知道在三井有没有好好读书，但这一次我一定会打败他的……我已经失去过很多次光临阪神球场的机会了，这次我势必拿下三井！”
行走在小路中央的两人。
忽然拉得更长的一道身影伸出触手，在旁边的影子上划过，传来了甲子园球星不满的指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