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冲突对峙
就像庆帝对皇宫有绝对的掌控力,范府内发生什么事根本瞒不过范建,毕竟一家之主不是那么好做的。
范闲携天问剑离去,范建走到范飞的身边道:“手段太过极端,飞儿就不怕闲儿受不了刺激,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那孩子重情重义,此次劫数不好解开。”
“想做叶轻眉的儿子,哪有这么简单!”
“五竹什么时候到的京都!”
范飞笑着转身离去,边走边回答道:“三天前。之前五竹叔去了趟江南,为我办了点事情。”
突然想起什么,范飞转身对范建拱手行礼道:“父亲放心,小飞知道分寸。该做的会做,不该做的绝不会碰。庆国现在虽然强大,内部的问题同样不少,经不起内乱波折的伤害。”
“你知道就好,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把你们兄弟接来京都到底是做错,还是做对了。还有,最近提防着点,林相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朝廷六部的小动作不断。”
范建的政治智慧和眼光,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哪怕极为细小的破绽,在他眼中也会被无限放大。林若铺小心谨慎的动作,依旧被他捕捉到了痕迹。可这些事情林若铺又不得不做,庆帝没有那么好说话,真当林拱活下来一点代价都没有吗?
范建说的话中藏着陷阱,其他人或许会一脚踏进去,范飞却笑而不语的给了范建一个背影。但是这不是回答的回答,已经让范建知道该知道的一切,文官的手段可是“杀人不见血”的。
…
…
“经脉的封锁已经解除,外表看上去依旧很糜烂。我给你配的药方要天天喝,固本培元的好东西。只要能恢复经脉混乱的状态,滕兄就可以破境八品上的修为。”
滕梓荆半躺在床上,双腿虽然难以动弹,闻言心中还是很感激,更是惊叹那近乎神鬼般技艺的医术:“多谢大人!”
“本来就是你受了委屈,这是我欠你的。”
拍了拍滕梓荆,在滕夫人万般的感激中,范飞收起银针离开了庭院。那些年在澹州,范飞没有浪费任何的时间,与绝影跟随费介精心学习医术和针灸。封锁经脉的绝技,自然对他毫无压力,配合药物即便连范闲和太医也看不出端倪。
另一边,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悲伤孤寂的心好似失去温度,范闲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林相府。林拱也知道暗杀的事,毕竟动静闹得这么大,兄弟两人同时在牛栏街和水云街遭遇暗杀。这次范闲上门后也没有在刻意为难,只是言语低沉的道:“去看看婉儿,这两天她一直很操心你。”
“多谢林兄!”
自从林若铺解开林拱的心结,他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散去高高在上的骄傲,腾龙阁值班也是虚心受教,时长还向父亲请教政务。
范闲刚刚去寻婉儿,林相就从旁边走了出来。有些事情同龄人交流更好,年长之人只会带来压力,况且现在能安慰范闲的只有林婉儿:“如何!”
“范家按兵不动!看范闲的心神倒是无碍,但是父亲,他真有能力搅动京都的风云吗?”
林若铺抚了抚下颚,这对林拱继续解释道:“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陛下的意思,更是范家小子的态度。如今京都的水太深,笼罩着重重的迷雾,是人是鬼谁也看不清楚,范闲这么一搅和才能让人看清楚一切!”
“父亲睿智!”
“拱儿,你要记住。只要庆帝还在,林氏一族就是忠犬,绝对不能违逆陛下的意思。至于什么长公主,太子和二皇子,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让我林氏低头。”
“大宝天生神智受损,林氏日后总要交到你的手中。”
林若铺拍了拍虚心受教的林拱又继续道:“就像那范家小子说的,放心去做,大胆去闯。你的身后有为父,还有与老夫共进退的范家小子,未来的庆国必然会以范家小子为尊。”
…
…
范闲的聪慧和能力绝不下于范飞,有些地方还犹有过之,但是他从来不表现自己。滕梓荆的事情让他受了很大的刺激,全力发挥之下,区区几天时间就查出些端倪。
如果说滕梓荆负责护卫和执行,那么王启年就是负责分析势力和情报。虽然为人很爱财,也有种种其他的缺点,但能力在监察院中却是数一数二的。在他的帮助下范闲很快查到牛栏街暗杀之初,就有北齐国暗探的令牌和庆国的攻城箭車出现调动。
这些明显的特点,还有范飞遭遇暗杀时。那可是一个八品,两个七品和二十多位五六品的箭手。暗中筹谋者必然是京都的权贵,拥有这些底蕴至少也要有六部尚书等二品的官职。
这样一来范围就大大的缩减,范闲先是调查叶家的叶重。自进入京都城后这人就与他们兄弟结仇,理由和动机皆是非常的充足。借助王启年多年在监察院查阅文书的底蕴,叶重将军那里倒是一无所获。
叶家有大宗师的战力,叶重又是九品巅峰的高手。叶重和叶完一个执掌京都的防卫,一个又在边疆成为重将。范闲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发现叶重看似平静的外表,隐藏在心中深深的骄傲。他这样的人不屑暗杀,更不会去搞那些“卑劣”的手段。
排除该排除的,嫌疑人无非就是那么几个。长公主,太子和二皇子,还有礼部尚书郭攸之。前三人哪怕真的想杀人,也不会亲自下场,最多也就是借刀杀人而已。如此说来的话,郭攸之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以太子东宫储君的身份,调查出北齐暗探和调动攻城箭車,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范闲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却动都不能动,一国储君和执掌内库多年的李云睿。宛如泰山上的磐石,岂是那么容易撼动的。
就在范闲万般为难的时候,意外的消息让京都再次掀起波澜。范飞调用飞虎骑入城,很多人都知道。但谁也不知道的是,就在水云街刺杀的时候,飞虎骑拿下了所有暗杀的刺客。飞虎骑以主将的命令为最高意志,百人的队伍没有声张愣是谁也不知道。
这还是监察院主办朱格,调查所有的痕迹后得出的结论。有这样调查的“捷径”摆在眼前,朱格怎么可能不心动,不上门要人呢?
“范尚书,请你把杀手交给我们监察院,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范飞给人的感觉向来是温文尔雅,从不轻易与人发生争执口角。今日他的态度却异常强硬,站在门口前连连冷笑道:“什么交代,把人交给你们毁灭证据,你们监察院也太小看范某人了。”
“连续两次暗杀,监察院不但没有事先得到消息,就连事后才匆匆赶到现场。你们这样的人,本尚书不相信!”
范飞强硬而又霸道的态度,简直让朱格感觉措手不及。范飞又说的很有道理,导致朱格甚至无法开口反驳,最后他只能退后一步道:“范尚书,人我不带走,就在范府内审讯如何!”
范闲提着天问剑,脚步晃荡荡的走了过来,朗声对所有人道:“不如何!这里是范府,户部侍郎兼司南伯,以及腾龙阁尚书的家。又不是监察院,朱大人怎么想的,居然想在范府审讯犯人。”
范闲寸步不让的态度,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范府的门口形成两方对峙的局势。范飞微微抬起手,指着所有人朗声道:“别人怕你们监察院,范某人可不怕。什么狗屁一处,连监察京都都做不到,简直连狗屎都不如。现成的功劳倒是很会抢,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的废物。”
原本就紧张的好似剑拔弩张的局势,随着范飞这番侮辱性的言语,场面顿时更加难以控制。
要知道监察院是所有庆国子民,心中为国奉献的最高殿堂和荣誉,如今却被范飞贬的一文不值。别说朱格就连很多院办也控制不住怒火,纷纷拔出手中的刀剑,直指范飞就是一场即将被点燃的干柴。
“范尚书,一处被辱骂是我们活该,可你万不该侮辱整个监察院。这些年我们时刻警醒自己,为的就是监察院,为了庆国而努力。你一番话抹除所有功绩,将监察院贬的一文不值,你难道就真的不怕犯了众怒!”
此时范闲也跑到范飞的身边,将手中的天问剑送过去的同时低声道:“大哥,刚刚那番话是否过于张扬了些。监察院如同恐怖狰狞的巨兽,牢牢监控整个天下和庆国。真的起了什么冲突,恐怕最后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