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疯魔人生

柳如玉和范思哲压制不住好奇心，终于还是从车马中走了下来。听到范飞的豪言壮语，目光更是震撼。杀手有些难以置信，神情癫狂的大喝道：“你这样的人，不会被庆国需要。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庙堂。你会成为祸乱天下的魔头，嗜杀生命的邪魔。我等着你，我在地狱等着你。”

啪——

范飞向着绝影抛出天问剑，脚步施施然的走向杀手，抓住他的脖子高高提起。目光如炬似，更似炙热的烈火，气势雄浑如山岳般厚重，眼神锐利的让人心中恐惧：“你！还有你的主子！连直面我的勇气都没有，也敢对我大放厥词。”

“记住此刻，记住你心中的恐惧，因为你死后可以向人炫耀。你是死在范飞的手里，死在天问剑锋之下。”

“你和你的主子永远无法理解，由我领导的腾龙内阁，究竟会锻造何等伟大的庆国。”

范飞的霸道真气猛然爆发，瞬间就震晕了杀手。随后笑着抬手示意绝影，审问杀手的行踪来历。最折磨人的痛苦，从来不是身体血肉是诛心。绝影恰好就是既会折磨血肉，又会折磨人心的恶魔。真要落在她手中，想死都是奢侈的事。

范若若想起刚刚的游戏，抬手掩嘴轻笑道：“记得刚刚，大哥，二哥好像都输了，你们准备好接受小妹的惩罚了吗？”

所有人闻言顿时眼神好奇的看过来，和睦温馨就是如此的存粹简单。范飞和范闲看向彼此，暗暗叹息之后，只能低头认命的诚恳道：“若若只管提出要求。”

范若若如白玉般滑嫩的手指点着下颚，思索良久后才对心中忐忑的兄弟道：“我记得大哥弹琴很不错，二哥就给我们大家烤肉吧！”

兄弟俩宠溺的笑着，随后异口同声道：“好！就听若若的安排，大哥给你弹琴，二哥给大家烤肉。”

目的地早有人等候着，滕梓荆夫妇和王启年夫妇皆在。宽阔的地方和自由的气息，两家的孩子在畅快的玩耍，似乎一切都是这般的美好，可这样的舒服日子又能持续多久。

点起柴火后，范闲开始烤肉，滕梓荆和王启年行礼后去帮忙。毕竟范建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他们两人的妻子自觉的过去清洗食材。

悠扬的曲乐飘荡，就像天际的浮云流动，让人不禁心旷神怡。弓弦般紧绷的心神，好似瞬间放松下来，身心处于温润流动的河水之内。很多人都知道，范飞精通琴棋书画，每项技艺皆是宗师级别的存在。可从来没人想过，琴音居然如此的通透，似乎有着直通人心的的神力。

即便范闲不是首次听，依旧忍不住沉浸其内，其他人也眯着双眼感受那醉人心神的魅力音调。

范闲不知何时走到范建的身边，有些话他不吐不快：“父亲大人可知道夜晚的澹州，究竟是何等模样吗？”

“从小到大我一直记得很清楚，五岁后大哥把我赶出他的院子，我很难理解为何兄长突然待我如此冷漠。直到我怀揣着好奇，不眠不休看过数个夜晚后才终于明白。从那时起兄长每日都会处理大量的情报，囊括庆国，东夷和北齐三国。无论是政务和军情，还是毫不起眼民生，每条情报都会仔细研究。”

“对重要人物进行性格和能力的分析，记录国家吏治，经济和物品的数量和优缺点。收集当世的文章和典籍，书写注解的同时给予点评。那些详尽的记录资料，足足可以堆满一百辆马车。”

范闲述说往昔时，不自觉的留下泪水。双眼好似穿过时间长河，看到十数年在那摇曳的烛火中，努力坚持不懈的稚嫩少年：“父亲，您可知道年仅五岁的大哥，每日只肯睡上一个时辰的痛苦吗？”

范建早已泪流满面，不断擦拭模糊的双眼。范飞今时今日的成绩，整整花费了十三年的时间。范建也是此刻才真正明白，原来他和他的母亲一脉相承，全部都是“天脉者”：“母亲难道就不管管。”

范闲苦涩的道：“我曾将这些情况告诉奶奶，老人家以泪流满面的哭着。痛苦的拉起大哥的手，说道这天下为何要将我的孙儿逼成这样。从小就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大哥每每都是笑着说道，苦也不苦。为了伟大的梦想，为了千秋万岁的庆国。”

心神凝聚在琴音中的范飞，没有意识到范闲将他的过往，已经完完全全的透露给所有人。

柳如玉和范若若强忍着泪水，滕梓荆和王启年也没想到，这位在京都城中意气风发的范郎，曾经居然有着如此的过去。究竟需要何等坚韧的心性，才能年复一年的坚持下来。

范思哲惭愧的低下头，比起他从小的顽劣，大哥恍若九天腾龙。尤其是感觉到父亲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心中更是愧疚的难以忘怀。

范建或许曾经想过却没有深思，小时候的范飞就有宛如磐石的坚毅。即便作为他“养父”的自己，恐怕也没有这般强大的气魄。强忍着心中的羞愧和遗憾，越发坚定自己的心意，无论是谁皆不能伤害他的“儿子”。

范建出游遭遇“刺杀”之事，好似飓风般席卷京都城。监察院率先出动人员，开始细致的展开调查，庆帝听到奏报也是勃然大怒。先不说范建和他非比寻常的情分，光是庆国京都城外遭遇刺客暗杀，就足以让庆国掀起滔天骇浪。

更重要的是，范建出游是临时准备，刺客又是如何得到的消息。

地点详细，时间准确，布局精密。出手之人想干什么，根本就不把庆帝和监察院放在眼里。

这让向来性格和行事霸道的庆帝，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手段。圣旨下达监察院时，态度非常的明确，甚至可以说是压制和逼迫。庆帝要求监察院，专门负责京都的一处主办朱格，三天之内就要给他一个“完美的结果”。

层层下压的威慑下，监察院一处自然倍感压力，朱格更是不敢有任何的拖延懈怠。不但第一时间戒严京都防卫，更是亲自接管京都的排查。一处更是精锐尽出，还调动了四处和二处的力量配合，京都四城门更是搞得风声鹤唳。

就连出游后归府的范家车队，也受到了守备军士的严格排查。还未等范家众人稍事休息，朱格就亲自带人上门询问。要知道范建虽然只是户部侍郎，不及一处主办的位高权重。可范建速来被陛下倚重，赏赐调动天子禁军之特权。更是默认的户部尚书继位者，朱格自然不敢太过放肆。

范飞也很想看看监察院的办事速度和态度，不过他并没有现身相见。将刺客爽快的交出后，还拿出绝影逼供的记录。朱格曾试图邀请范飞出面，不过庆帝的特旨却让他毫无办法，反倒是绝影被他狠狠的“盘问”了一番。

不过这在范飞看来，更像是无能的叫嚣。

朱格刚刚从范府的侧门离开，范飞紧随其后的出了门，在朱格愤怒的眼神中堂而皇之的朝着皇宫而去：“朱大人，京都的天快要下雨了，您可要小心，不要滑倒哦！”

不止是朱格，就连其他的人，亦是一脸怒容的看着骑在马背上的少年。监察院横行庆国多年，整顿朝纲和吏治，为庆国立下了呵呵战功，何曾被人如此的无视蔑视。如今范飞深得陛下信任，又是腾龙阁的尚书，再加上还有庆帝的特旨在手。

即便重权在握执掌监控京都的一处主办，也没有权利和地位去问责范飞。

朱格皮笑肉不笑的拱手道：“感谢范郎大人的关系，京都的雨再大又如何，在滑也滑不到我朱某人的身上。范郎大人年少得志，当知道登高易跌落，你才要小心别滑倒了。”

范飞笑而不语拉着缰绳，策马扬鞭与绝影双双离去。刚刚见到候公公就得知，庆帝已经等候他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