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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我爱你

舒言接到的是欧阳茉的电话,她问过,也确认核对过机场航班信息。季燃尘原先的航班的确是下午三点,但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延误了,很快又补了下一趟航班。

那这么来说的话,季燃尘是没有坐H220那一架民航飞机,所以他是安全的。可他为什么迟迟不接电话?

舒言一回去就瘫在沙发上,疲倦和困意接连袭来,她把手机往桌上丢,侧躺在沙发上,沉沉地闭上双眼。

时间一分一秒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女人模糊地听到一阵脆响的敲门声,急促而强烈。

她起身去开门,却是白茫茫的一片,一个人都没有。

蓦地,耳边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充斥着的,还有医护人员的呐喊声和家属的哭泣声。

女人顿步走得颤巍,映入眼帘的是一架大型客机残骸,碎裂的机翼下被血迹染过的H220标识炙红醒目。

只见两个医护人员抬着白色担架,一只身着西装佩着银灰色腕表的手臂垂落在担架外,白衫袖口已被暗红的血液浸湿,顺着指尖滑下滴落在地上,打在了女人心尖。

却是看到了欧阳茉和季崇舟在无声流泪。

“茉?”她唤她,“欧阳茉?”可是欧阳茉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一样,也好像看不见她,她慌乱想去抓她,却越行越远。

“季叔叔?”她又跑到季崇舟身边,蹲下身想去扶他,却怎么也抓不到他的手。

渐渐的,眼前好像又是白茫茫的一片,可耳朵里的嘈杂声还在继续。

......

“燃尘!”

女人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端详着四周,才确认刚才是梦,不是真的,最近多虑却也是徒增了许多烦心事。

她或多或少有些自责,不应该咒他死了才好,一时赌气说出来的话想收也收不回来。

他们没了六年的日子今后想要填补回来都不及,又怎么忍心能还在滚烫的日子里互相伤害。

那些说的想着就这么算了,现在算不了了,也算不清楚了。

季燃尘,我求你回来,不要留我一个人,我们的故事不能到此结束。

门响的一声把舒言颤得坐直了身子,心有余悸地望向开门的人。

“小言?”男人看到舒言傻傻地坐在沙发上,满目呆滞地看着他。

他一定是听到了她说的话,他没事,他毫发无伤地就站在她面前。

下一秒,女人仿佛离弦的箭,挂到男人的身上,用尽所有力气揽着他的颈脖。

“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我就知道……”

所有委屈和疼痛顷刻间支离破碎地摔在男人心上,她不能失去他,半刻都不行。

他抱紧了怀里的人。知道了她的担心,心疼了她的心疼。庆幸以为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同时,却才知这里最心爱的人,一直在遭受着本不该她来承受的煎熬。

男人吻着她的前额,拭去女人眼角的泪,低声安慰:“没事了,我没事,怪我,让你担惊受怕了这么久。”

“我梦到你出事了,流了很多血,我一直叫你,一直叫一直叫,可是你什么都听不见。”

季燃尘把人打横抱起来,轻轻地放在沙发上。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女人冷静下来,问他。

是祸却也是福。男人坐下来,坐在她身边,“临时去了一趟海乐,回去的时候没赶上航班。”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就差一点,他就真的坐上那只客机,与相爱之人永隔,细想就觉得恐怖如斯。

因为忙得没时间给手机充上电,一直到D国的时候才得知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与死神擦肩而过,全然不知。

这么一个意外,倒是让季燃尘抓到了史蒂芬的把柄,抢了先机截下正要转出去的一笔巨款,只是免不了爱人的担心,随即彻夜赶回来。

男人扭头坏笑,“我听到了你说的话。”

女人撇嘴,推了一下男人的肩膀,推不动,换成拳头砸他,“那你不回我,你又故意!”

他握住女人的手,拉到胸口,“打算怎么惩罚我?”

舒言瞪他,“今晚睡沙发!”起身要走,又被拉回来摔在男人怀里。

“除了睡沙发之外。”男人仰头要亲她。

舒言捂住他的嘴,“未来一周都睡沙发!”

女人盖着他的嘴都没用,男人还是死皮赖脸的凑上来。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没脸没皮,还耍赖第一名!

纵是躲得整个背部都贴在沙发上,男人顺势转了个身,把人压在身下,禁锢着她的双腕,呼吸喷在她耳边,“小言,你心太狠了,一周睡沙发跟去和尚庙有什么分别?”

“撒手!干嘛呢!”女人不想亲昵,只想躲。

奈何她寸里不能动,桃红的脸颊和白皙的脖颈被冰凉的唇拂过,整个人像是被打捞起来,直往房间里走。

“季燃尘!你又强迫我!”

男人轻笑踢门,“再乱动我今晚就不能保证了。”

女人像是被戳中了命门,乖乖闭嘴。被轻轻放回床上后,抽起其中一个枕头抱在怀里,“那你D国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男人一面褪去外套,一面回答,“一半。”本应该在那多待两天的,可担心她会多想,就连夜赶飞机回来了。

“什么一半?”舒言将枕头放在大腿上,歪头抱着膝盖。

“处理了一些,剩下的丢给下面部门负责了。”他抬手正要解领带,思索半刻后背过手,“领带帮我解一下。”

舒言白眼。这人真的从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就过得很残疾人模样,自己有手有脚的,非得要别人帮忙。

女人愤愤摔回枕头,半跪着挪过来,枕着膝盖够到男人的领子,认真地帮他解领结。

“燃尘......”舒言手顿了一下,迟疑道:“长夜真的要收购莱恩吗?“

男人眼眸沉了一下,“是,长夜很早之前就有这个打算了,只是泉盛也参与进来,这件事照目前形势可以说很棘手。”

“所以你去处理D国的事,是因为杨捷吗?”舒言解下了领结。

季燃尘:“不是,杨捷本人和长夜是没有私仇的,不过是被胁迫办事罢了,若不是欧阳烨那小子背后耍花招,他没理由这么干。”他冷声,“我早就放他走了。”

“放他走了?”舒言又道,“他可是污蔑禾木抄袭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放走?”

季燃尘闷声不悦,“那是禾木自己的事,想怎么处理让他自己再抓回来啊!”

不是......

舒言无语,“你不应该帮忙问一问吗,禾木怎么样也算是长夜的设计师啊?!”

他不觉有什么不妥,“他们两个人的私事,姓杨的不愿意说,我何必多嘴?”

“那你可以让我......”舒言自信开口转而小声喃喃,“见一见他......说不定能问出点什......”

男人黑脸睨她,把她心虚得带着最后几个字都给吞了。

“我说过了不会让你见他。”他轻掐着女人的下巴,“你给我好好地待在公寓里,那都不许去。”

“我......唔......”

男人下一秒直接噙住了女人的唇瓣,然后把人举起来,抱进浴室。

“啊!你干嘛!”

“洗澡!”男人耐心地又强调了一遍,“一起!”

......

舒言也不知道季燃尘有没有对总裁办宣布两个人的关系,只是回去的时候总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特别是方鹏,老是对她笑不露齿,然后还十分异常地献殷勤。

男人这几天依旧忙得没有闲暇时间,相较舒言,她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守着下班时间回他公寓躺着,或者研究捣鼓着她的设计图纸。

“你回来啦。”

舒言嘴里咬着笔帽,听到开门声,含糊地说。

季燃尘进门,看到她光脚坐在沙发前的毯垫上,一手比划着图纸,一手转着笔,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着。

印着大眼小黄人的毯垫是他特意买的。她不喜欢坐沙发,总喜欢往地上坐,他怕她着凉,但又能怎么办,自己的女人那不得宠着。

“嗯。晚上的酒局没有去,想早点回来陪你。”

季燃尘脱下外套,伸手拿开她嘴里的笔帽,轻轻地立在桌上,声色微厉:“笔帽不干净,不要咬在嘴里。”

“过来。”他拍着沙发说。

舒言撅嘴,从地上滑上来,侧身坐在他身边,她的腿搭在他的腿上。

“帮我看看设计稿吧。”她一手拿着一份手稿,说:“这份是原稿,这份是修改过的。原来的设计裙摆过大,我裁掉了一部分,但多少还是呈现出了累赘的感觉,现在怎么看都怪怪的……”

他揽着她的腰,“累赘?”

“对啊。”她点头喃喃,“本来想着加两片流苏修胯,可是如果加裙摆上,上身就会显得很单调,整体看起来也会失去原本我想要的风格。”

她盯着两张手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做事都力不从心的。”

季燃尘抢走舒言手里的画,搁在桌上,“你啊,就是把自己绷得太紧了,要适当地放松……”

她也没听他说话,两眼跟着设计稿飘到桌上,刚要伸手去拿,却被他拽回来。

“你……干嘛?”

“我饿了。”他说。

也好,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创新的点子,先暂时停下工作,给他做点吃的。

“想吃什么?”她问。

只见他不说话,一脸坏笑,反手就扣住她的脑袋,吻了上去。他吻得强势又霸道,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她推开他的脸,“别亲了……你不是想吃东西吗?”

“是啊。”他笑得越发肆无忌惮,“吃你啊。”

这家伙,她到底是看上他哪儿了,表面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实则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被抓到就无处可躲。他太流氓了。

“想的美!”她愤愤。

是拒绝想的美吧。

舒言察觉到他的手不老实地在她后背疯狂游走,他知道她洗了澡没有穿里衣,故意把手绕到身前。

“敢不给,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她被放倒在沙发,被他撩得火热,脸颊绯红。他欺身上来,吻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尖,嘴唇,耳根,最后落在白皙的颈脖上。

舒言圈着他的脖子,主动回应他,“给就给,谁怕谁。”

她的反应令他又惊又喜,他将她打横抱起,朝房间走去,把她丢在暗色系的灰绒床上。

……

漫长的夜晚,昏黄的灯光,纵然是空调开着冷气,两人亦是大汗淋漓。

相遇的青涩,懵懂,无知,过去的不满,埋怨,悲痛,在现在看来全都是时间的浪费,全都是我们不懂得勇气的珍贵。

“燃尘,我们是不是浪费了时光,浪费了好多好多……”

他抱着她。

“可时光,也让我鼓足了勇气,给了我彻彻底底拥有你的机会。”

“燃尘……”

“嗯。”

“谢谢你。”

他抚过她的秀发,“傻瓜,谢什么。”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谢谢你,一直温暖着我;谢谢你,让我明白了,原来我也能有人在乎,有人心疼。

她摇头又点头,然后亲吻了他的唇,“没什么,就只是……想谢谢你。”

“除了谢谢,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他问。

她枕着他的胳膊,道是:“有啊。”

“什么?”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