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落井下石
“小凡，来。”
母亲张桂英跟着过去了。
林凡没办法，只得也先跟去。
医生点了点头，表示不着急。毕竟花的钱不是小数目，病人一家也需要筹措。
林凡跟在老妈身后。
过了好半天，林凡才想起来：自己应该称呼她三婶，康艳梅。这女人总称自己嫁过来后受了欺负，爷爷过世之后，家里只有老太太一人，因为互相看不对眼，已经有七八年没回家了。
春节过年暂且不论，就是平时老太太在家有点什么毛病，也从来没说过回去照顾。
林凡在外边上学，过年见不到的亲戚，还能记起来着实是不容易。
这老女人****指点江山的模样，让林凡打心底生出一种厌恶。
康艳梅拎着了一箱牛奶，递到林萌萌手里，妹妹懂事又客气，连连跟三婶道谢。
不过那箱牛奶上却落了很多灰尘。
“嫂子啊，您放宽心。林哥命大，听老三说，小时候大哥他们一块上房玩，从二层掉下来都没事。”
“手指肯定能修复回去，用不着截肢。”
“林哥福大命大。一听说出事，我就找大仙儿给看过了，说林哥今年命里有这一劫，但肯定能抗过去的。嫂子你们一定要一起度过难关。”
母亲张桂英为人善良，听了几句好话，连连点头。
“我知道你们家最近比较困难。”
“现在老家年轻人少，老人又不爱吃炸鸡，林哥的生意也不好做，这两年没赚什么钱。”
“我这回过来，是替着老三过来，帮大哥一把。”
康艳梅胯下夹了个皮革包，包一打开，里边是十沓崭新的一百块钱。
康艳梅说完，拿出两沓，就要递到张桂英手上。
林凡盯着这位几年未见的三婶。
心中却有了怀疑：
从来没听说三婶和三叔和家里有过往来。连过年都不照一面的亲戚，真能见面就拿钱？
老妈张桂英是个实诚人，见到亲戚借钱，赶快双手去接，感动的一沓糊涂，恨不得快哭出来了。
但却被林凡伸手挡住了。
父亲从小教育他，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轻易不能向人借钱。
这也是之前林凡不愿意向舍友借的原因。
至于郭壕……这位神神叨叨奇葩教授，突然转过来一堆钱，林凡也懵逼的很。
但老教授一再强调：
“我不是看你林凡困难，才借给你的。这笔钱，是当做一项债权投资对待。”
“不是看你可怜，而是好的是你的能力。”
“这笔钱，借给你，我不会着急你偿还。但每年，我要收取10%的利息。”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林凡，我相信你小子，不要妄自菲薄。”
好吧……
不愧是教授。
教书育人的职业果然很能拽文词儿。说的林凡也信了，教授不是在做慈善而是在做投资。
再有一点降低林凡愧疚感的，就是：
教授的投资确实成功了。
拥有系统的他，不仅可以立刻回本，甚至还可以在不到两周时间内让本金翻倍。
“哎，林……凡凡，你小子怎么回事？”
“千万不要见外，都是亲戚，啊？”
见递出手的钱被林凡挡下，康艳梅表情微变。
林凡默不作声。
在老家，爷爷奶奶还有走的近的亲戚，都管林凡叫小凡。至于凡凡，活了二十来岁了，从来没亲戚这么称呼过自己，大概是三婶怕叫大名太生分吧。
林凡本来就不信，这个上次见自己还是小学的三婶，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家这么好。
便开门见山道：
“三婶，我爸从小教育我们，要知恩图报。您无缘无故送来这些钱，就是亲戚，我们也没脸乱拿。”
“您这对我们家……”
听到这话，康艳梅眼角的鱼尾纹挤成一团，擦的粉全陷入脸上的沟沟壑壑里，涂着正红色口红的嘴一歪，笑了：
“凡凡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阿姨……啊，三婶这边，就是出于亲戚这层关系，才愿意把钱借给你们。”
母亲张桂英觉得不合适了，连连摆手：
“那不合适，等到我家老林病好了，我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把钱还上，再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
但康艳梅话风一转：
“大嫂，那倒无所谓。俺家也不用您当牛做马，您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弟妹倒有个不情之请。”
林凡心想：重头戏这才刚刚开始。
“弟妹你说，只要能借到钱给老林治病，什么我都答应。”
康艳梅这才露出她本来的嘴脸：
“嫂嫂，您也知道，我家柱子没读书，前些年开始就在镇上打工了。今年交了个女朋友，正准备结婚还没买房子……”
“我记得当时，嫂嫂家镇上房子也是八九万买的，不如就交换一下？”
“毕竟你家凡凡是大学生，上学的结婚都晚，将来再买房也不迟。”
林凡：……？
真是离谱她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原来坑在这呢，借着帮老爸治病的理由，其实是想强买强卖。
林凡感觉比昨天收到《股市明日报》还想骂人。
十年前七八万块钱在镇上买的房子，现在还能只值七八万吗？
虽然林凡老家的镇上并不发达，但是房子的价格可是一直在增长，现在不早说是十万二十万，哪怕花五十万，也很难买到一套像样的。
当年，镇里房子开发，跑到村里做宣传的时候，爷爷还活着。当即就给林父和其两个兄弟一人十万去给家里儿子买房。
结果林老三爱好玩牌，被人给做了局，把钱全输光了。之后整个人气急败坏，跟谁相处都好像别人欠他钱似的。
所以从那之后，哪怕是亲兄弟，老林也不再跟他们家走动了。
反而是康艳梅也不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一直把这些事拿出来嚼舌根。
老爷子完全是一碗水端平，但是到各家怎么挥霍怎么使用，就轮不到别人职责了。
“哎，我是答应，但是这房子以后是小凡的。”
“我得跟小凡他商量一下。”
林凡心里给三婶这坏心肠的女人比了个中指。
这不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嘛。
要不是有郭壕教授投资……呸，借给自己的三百万，三婶这份“情”，可不就是强买强卖，不得不收下了。
人可以选择自己的朋友，却很难选择自己的亲戚。
林凡看着自己这所谓的三婶，怒火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