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旁观者
“连师兄你怎么走神了?”
又是诺诺那副混不吝的声音,连司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阖上双目,所有人都或担忧或好奇地看着他。
他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连命在沮丧下的确告诉了他很多秘密,但仔细一想,这些秘密其实对眼下对付那个密教一点用也没有。
如果不是他最后突发奇想,询问了浪游旅人和伟大母亲教派的关系,并得到否认的答案,他一无所获。
但有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答案,浪游旅人与伟大母亲教派无关,但和准则有关,而那个教派在身上纹上的图案也象征着某种准则,那么是否可以推定,站在这个教团背后的,是与浪游旅人差不多的存在,也即司辰?
那问题可就玩笑大发了。根据连命的说法,浪游旅人可是能在黑王眼皮底下打开封印放走白王的眼睛的存在,而且在这之前,他还听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故事,这样的存在,和黑王五五开不算过分吧?
浪游旅人:黑王啊,我和他五五开吧,我也经常单杀他的。
而既然同为司辰,站在伟大母亲教派背后的存在即便逊色于浪游旅人,恐怕也差不了太多,肯定是同一级别的存在。
四舍五入之下,这个看起来不算可怕的新兴密教,背后居然站着和黑王同一级别的存在吗?
他收拾心情,并不准备把这些猜测说给队友们听。猜测就是猜测,他自己都还不确定,就别给队友们平添烦恼了。
说不定浪游旅人是司辰里最能打的,那什么“伟大母亲”根本不是浪游旅人的一合之敌呢?
想到这里,连司微微松了口气。这分明只是他自我安慰的托词,可人类就是如此奇怪的生物,他轻易地便因为自己的猜测而安下心来。
凯撒敲敲桌子,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在提醒连司不要在会议上走神,“你们觉得,那个被称为伟大母亲教派的密教,谋杀李明楷和阿兰黛尔小姐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显然不是见人就杀的疯狂密教,不然也没办法在官方的注意下活跃这么久,换言之,这是个很聪明的教派。”
苏茜接过话头,“而让这个很聪明的教派不得不铲除的两人身上,或许就隐藏着他们绝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秘密。”
他们的分析合情合理,但余下的人都面面相觑。原因很简单,那个教派现在行踪全无,他们想接触也无处接触。
这种老虎拉龟无从下口的挫败感是很消磨人的斗志和探索欲的,在又讨论一会儿,却没有得出更多有用的推论后,所有人都困倦起来。
连司看了一眼运转着的报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他打了个哈欠,“先睡了吧,再讨论也讨论不出个子丑寅卯出来,还不如好好睡下养精蓄锐。”
众人都觉得他说得不错,凯撒虽然觉得有些不妥,还想继续讨论片刻,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还是从了连司的建议。
众人从凯撒的房间散走,他给所有人都预订了单独的房间,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连司和叶俱颜的房间紧挨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去。
苏茜的房间在连司左侧,她向两人道了晚安后边打开门进去。
连司心不在焉地回应,同样扫开属于自己房间的大门,今天听到的秘密太多,再加上睡魔作祟,他很难在这种情况下还全神贯注。
这也导致了他在关门的时候,才发现了叶俱颜跟了进来。
他一怔,“你不回自己的房间吗?”
按照一般王道漫画的展开,这时候就是男主欲拒还迎女主死皮赖脸地呆在男主角房间里,随后你侬我侬成就好事的剧情。
奈何连司不是亚撒西的撒库拉少年,叶俱颜也不是呆job的少女,他实在无法对一个虽然身材凹凸有致,心智却能和连司小时候养的旺财差可比拟的女孩生出多少绮情,样因此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也或许只有连司觉得尴尬,因为叶俱颜驾轻就熟自然而然地坐上了连司的床边,那副毫无表情的绝美面庞上全是理所当然,仿佛这里本就是自己的房间,走错的是连司才对。
看着已经在拖鞋的叶俱颜,他像个看着明明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却非要和爸爸一起睡觉的无奈老父亲一样坐到叶俱颜身旁,“快回去吧,你在这里......”
说到这里,他突然卡壳了。他们俩的“恋情”在学校里已经是人尽皆知,任凭谁来也得竖上大拇指赞一句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他们也不是未成年,不存在一些众所周知的风险,既然如此,他到底为什么要赶走叶俱颜?一个喜欢他的,呆萌乖巧的绝美少女?
这种想法显然不是正常状态下的连司会有的,或者说,即便会有,也会在片刻后消逝。
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在测试时戴那顶荆棘冠戴得太久,连司心中这一念头如野火般越烧越旺,很快就占据了他的全副思维。
叶俱颜有什么不好的?这问得似乎有些太保守了,应该说,在面对这样的女孩子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努力克制心中的欲望,装得那么正人君子?
啊不对,你情我愿的事情,他能叫装正人君子吗?这叫水到渠成。
他心里胡思乱想,要命的是叶俱颜此刻已经开始脱外套了,在那件很现代的牛仔外套下,是薄如蝉翼的冰绡,模样古艳,风格一如初次见到叶俱颜时她披在身上的红纱。
他轻轻抱住了叶俱颜的肩膀,某种清淡的花果香味从叶俱颜的柔嫩洁白的脖弯处传来,新鲜得不像是花果调的香水。
她和连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被抱住了肩膀,却既不娇羞也不挣扎,看上去平静至极,仿佛本应如此。
连司的头凑得越来越近,就在他已经吻上叶俱颜的唇瓣时,他听到了一声虚幻的嗤笑声。
是连命的声音。
这声音也彻底把他从旖旎的幻想中惊醒,他心中心思千转,最后开始松开了手,推门离开,颇有几分仓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