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铁里的PPT妖怪会弹窗
首都地铁七号线的末班车在隧道里晃荡，徐广白攥着手机的手心全是汗。屏幕上“修真道友互助群”的消息正以每秒三十条的速度刷新，置顶的任务公告像块烙铁：“紧急！国贸站文件妖暴动，所有在线道友速来支援——附《文件妖弱点分析玉简》”。
“靠，早知道就不吃那碗加辣的夜宵了。”他望着地铁门上方的电子屏，“下一站国贸”的字样闪烁着诡异的绿光。兜里的手机突然一震，跳跳的语音消息蹦出来，带着薯片的 crunch声：“人类你磨叽什么？文件妖最爱吞熬夜赶工的社畜，你那黑眼圈正好是开胃菜！”
隧道里突然传来刺耳的摩擦声，车厢灯光瞬间熄灭。徐广白摸出手机照亮，只见车门缝隙里渗出密密麻麻的白纸，边缘泛着青灰色的光，像极了他上周没写完的实验报告。白纸在空中扭曲折叠，渐渐聚合成人形，胸口处赫然印着“未保存文档”四个血红大字。
“检测到人类修士……”文件妖的声音像打印机卡纸，“请立即提交《修真与环保融合可行性报告》，否则删除记忆——”话未说完，它的手臂突然化作无数A4纸，哗啦啦地朝着徐广白席卷而来，每张纸上都浮动着PPT里常见的“渐变填充”特效。
“卧槽！”徐广白本能地举起笔记本电脑，突然想起淮南子说的“功德灵根”。他深吸口气，指尖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脑海中浮现出给辅导员改了十八版的PPT模板——“对了！动画窗格里的‘擦除’特效！”
随着他默念“擦除-自顶部”，笔记本屏幕突然迸发出淡金色的光，无数道半透明的白色光带从电脑里飞出，精准地切割文件妖的纸臂。每道光芒边缘都带着PPT转场时的毛玻璃效果，文件妖发出尖锐的啸声，身体开始崩解成碎纸片。
“漂亮！”群里的“进击的小萝莉”发来一连串烟花表情，“新人居然会用‘办公软件具现术’！比华青哥哥的御剑自拍帅多了！”
“咳，”自称“华青剑客”的群友突然冒泡，“本剑修的‘万剑归宗’岂是凡物——等等，新人你那光带怎么带渐变阴影？这、这不符合剑诀美学！”
徐广白没空搭理，文件妖虽然被击溃，但隧道里的白纸仍在不断涌出。他突然看见站台方向闪过几道剑光，一个穿着道袍的青年正踩着飞剑耍帅，剑穗上还挂着枚镶钻的御剑许可证——不用说，肯定是华青剑客。
“看剑！”华青大喝一声，斩出的剑光却精准地劈中自动售票机，火花四溅中弹出张“单程票已失效”的小票。文件妖趁机凝聚出更大的形体，胸口的“未保存文档”变成了“系统崩溃”，手臂化作密密麻麻的Excel表格，单元格里全是红色感叹号。
“笨蛋！文件妖的核心在‘文档属性’里！”关键时刻，群里的“白鲸道人”终于发言，这位常年潜水的大佬甩出张玉简投影，“找到‘创建时间’对应的坐标，用‘功德值’标注批注！”
徐广白恍然大悟，他想起帮同学赶作业时积累的功德值，此刻正以进度条的形式在脑海里闪烁。他集中精神，指尖在虚空划出批注框，金色的“创建于2022年11月5日凌晨3点”字样浮现，精准地砸中文件妖胸口的红色图标。
“叮——文档属性已修改，妖核锁定！”
文件妖发出哀鸣，身体迅速坍缩成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徐广白眼疾手快，用“Ctrl+S”的手势凌空一按，笔记本顿时被金色锁链捆住，封面上浮现出“已归档·妖物档案”的字样。
站台突然亮起火把，几个道袍修士快步走来，为首的白胡子老头对着徐广白一拱手：“多谢小友相助！老朽乃‘社畜功德司’执事，没想到小友能将功德灵根与现代办公术结合，真是百年未见的奇才！”
“客气客气，”徐广白擦了擦汗，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啪嗒”声。抬头望去，跳跳正蹲在通风口上，嘴里叼着从自动贩卖机里顺来的麻辣小鱼干，红瞳里映着他狼狈的模样：“哼，要不是本大爷暗中给你加了‘熬夜buff’，早被文件妖吞进回收站了！”
“原来你没偷懒！”徐广白气笑了，刚想伸手抓兔子，跳跳突然竖起耳朵，红瞳骤然收缩：“不对，这文件妖的妖气里混着鼠骚味——是鼠妖宗的阴谋！”
话音未落，隧道深处传来密集的吱吱声，上百只体型堪比柯基的灰鼠妖破土而出，爪子上还举着迷你版的“搬山铁锹”。华青剑客立刻摆出战斗姿势，却不小心被自己的剑穗绊倒，摔了个嘴啃泥：“咳咳，本剑修这是在试探妖群弱点！”
“得了吧你！”徐广白没空吐槽，他看见鼠妖们正朝着被封印的文件妖移动，显然想抢走妖核。关键时刻，他想起手机里还存着给班长做的“班级活动策划案”，里面有个“人群驱散”的动画模板——
“就决定是你了！‘缩放定位’特效！”
随着他挥手，无数金色的箭头从手机里飞出，每个箭头都带着“左对齐”“居中”的格式标记，精准地撞击鼠妖群。最前排的鼠妖被撞得原地打转，像极了PPT里被设置“陀螺旋”动画的文本框。
“跳跳！趁现在！”他大喊。
跳跳早就等得不耐烦，猛地跳上徐广白肩头，红瞳闪过月光：“愚蠢的老鼠，尝尝本大爷的‘月相弹幕’！”只见它对着鼠妖群一甩耳朵，无数半透明的月亮图标呼啸而出，每个图标上都带着“点赞”“投币”的小表情——正是徐广白教它的微信表情包用法。
鼠妖们被弹幕砸得吱哇乱叫，最惨的几只被“裂开”表情直接轰成灰。白鲸道人趁机撒出渔网，网绳上竟绣着“Excel函数公式”，鼠妖们一触即溃，纷纷化作光点消失。
战斗结束后，站台恢复光明。徐广白瘫坐在长椅上，看着手机里暴涨的功德值——帮地铁乘客捡回掉落的文件、安慰被吓哭的小朋友，甚至连刚才用PPT特效打怪，都被算作“创意办公贡献”。
“叮——”
手机弹出条私信，来自“淮南子”：“干得不错，不过鼠妖宗这次只是试探。文件妖的妖核里有段记忆，你看看吧。”
徐广白打开妖核投影，画面里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鼠妖，正对着一堆文件冷笑：“跳跳那只笨兔子，以为destroy了搬山公司就能高枕无忧？老子早就把‘未保存’病毒植入了人类的办公软件，下次就让他们尝尝‘格式错误’的厉害——”
“靠，原来我的PPT总是自动崩溃，是你们搞的鬼！”徐广白气得拍案，跳跳却突然跳上他的键盘，爪子在“保存”按钮上狂按：“人类别生气，下次本大爷帮你咬断老鼠的网线！”
回程的地铁上，群里热闹非凡。华青剑客正在发红包“安慰”自己刚才的翻车，澹台仙子则趁机推销“防病毒灵茶”，声称“喝了不怕格式错误，PPT自动生成目录”。徐广白看着这些画风清奇的群友，突然觉得，比起枯燥的专业课，这种充满意外的修真生活，好像更适合他这个“大学牲”。
回到宿舍时，李长生正对着电脑打游戏，见他进来，随口问道：“又去赶PPT了？你黑眼圈比我昨晚刷副本还重。”
徐广白盯着舍友后颈若隐若现的剑形胎记，想起在地铁里看见他偷偷画符的样子——这人绝对不简单。但他没拆穿，只是晃了晃手机：“是啊，不过这次的‘PPT作业’，可是能打妖怪的那种。”
深夜，徐广白躺在床上翻看着群聊记录，跳跳不知何时钻进他的被窝，正抱着他的手机充电器啃得津津有味。屏幕上，“淮南子”的头像突然闪烁，发来段语音：“明天带你去修真界的‘功德司’检测灵根，记得带上你的笔记本——他们最近在研究‘社畜修真法’，你这种能把加班转化为灵气的人才，可是稀缺资源。”
语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徐广白突然想起天台移山时，那个始终戴着斗笠的神秘身影。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选中自己？还有跳跳说的“月神复活”，究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窗外，月亮悄悄探出头，给跳跳的黑毛镀上银边。兔子正四脚朝天睡得香甜，爪子还在梦里挥打，仿佛在和看不见的鼠妖战斗。徐广白笑了笑，打开笔记本，新建了个文档，标题写着：“我的修真日记——从熬夜改PPT开始”。
他不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但至少现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只能在凌晨四点对着PPT发疯的普通学生。当文件妖的纸臂划过脸颊时，当跳跳的月刃劈开黑山时，当功德值在脑海里闪烁时，属于他的冒险，已经实实在在地拉开了序幕。
而这一切，都始于那只在凌晨四点翻白眼的黑兔子，和那个误打误撞加上的QQ好友。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