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银行家书信集(文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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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转投上海银行风波——杨介眉与叶景葵、陈叔通等往来函(1920—1922年)

本辑史料选自浙江兴业银行档案,系杨介眉关于在美业务、辞职及转投上海商业储蓄银行事,与浙江兴业银行董事长叶景葵,办事董事蒋抑卮、沈新三、陈叔通、项兰生、徐寄庼,上海总行副经理胡孟嘉等往来函。杨介眉,名静祺,以字行,江苏江宁人,时任浙江兴业银行上海总行副经理,1922年起任上海商业储蓄银行国外汇兑处经理,后任总行副经理、代总经理等职。1942年8月逝于上海。

(1)杨介眉致叶景葵函(1920年8月25日)

揆初先生大鉴:

昨诵惠书,敬悉种切。祺以樗栎庸才,滥竽三载,屡荷青睐,感愧莫铭。兹拟进美国银行实地练习,复承采及葑菲,委充驻美代表,自应竭效棉薄,聊补前失,焉敢再受津润,而频由叔通先生颁传盛意,只得暂为拜领。

又,祺自去腊获抱采薪,绵缠半载,始能就痊,近又以他事羁身,以致旷职日久,惶愧实深。屡辞薪资,未蒙允许,尤觉不安。薪资前已领至四月份,自五月份起均已另列暂存,务祈收回,是为至盼。肃复。敬请

大安

晚杨静祺谨启

八月二十五日

(2)杨介眉致叶景葵函(1920年9月20日)

揆初先生大鉴:

辱荷提携,畀以申行副经理,自应力图报称,以副期望。祺自维葑菲,力与心违,两载而还,疏失诸多,抚衷自问,负疚良深。且思商业竞争,才不足以应世;贤能蔚起,学又不足以图存。游观先进之邦,研究其专门之学,念载夙愿,迄未能偿。

现有舍亲允假巨款,往美游学、考察、实习,三年为期。祺大遂初衷,先生闻之,亦必赞许。不得已,谨辞申行副经理一职。敬祈鉴谅下怀,俯如所请。并恳许以年底为限,俾可将经手事件办理清楚。至感盛情之处,只得容图后报。谨布下忱,伏乞垂察,不胜待命之至。敬颂

台祉

晚杨静祺谨启

九月二十日

(3)杨介眉致蒋抑卮、沈新三、项兰生函(1920年9月20日)

抑卮、新三、兰生先生大鉴:

追随左右两载于兹,自维葑菲,无补行务,每思世事与人材竞进,文化资考查而明,非游先进之邦不足详知实况,如祺不学,何以图存?服贾以来,十有八载,此心未艾,只以阮囊羞涩,不得成行,仰给资助,又恐束缚,蹉跎至今,所志未成。兹得舍亲允假巨款,拟于来年春夏之间往美游学、考查、实习,三年为期,已具函恳请揆初先生解去祺申行副经理一职,另觅替人,所有经手事件,当在年内办清。区区下忱,当蒙鉴谅。惟不能始终行务,抱歉万分,未获效力于今日者,或可图报于将来也。尚祈俯赐垂俞是荷。敬颂

大安

晚杨静祺谨启

九月二十日

(4)杨介眉致徐寄庼、胡孟嘉函(1920年12月7日)

寄庼、孟嘉仁兄台鉴:

沿途叠奉函片,谅均早达左右。弟于四号抵此。现于〔与〕上海银行蒋君同寓,拟休息一星期再行进行办事。纽约之雄壮,上海百不逮一焉。此次沿途作有日记,容俟抄就寄阅。此间百物昂贵,弟之计划又被打破。世事变迁若是其速,预算之难可见一斑矣。余容再详。敬请

台安,并叩

年禧

弟祺上

十二月七号

再,昨晤夏君善士(即夏履平先生之公子),准于十号回申。据云揆初先生曾有延聘之意,未识如何。又及。

(5)杨介眉致叶景葵函(1921年1月28日)

揆初先生大鉴:

前蒙先生及诸公宠饯,至深感纫。别后抵美已逾阅月,终日忙碌,未遑早修寸楮以伸谢忱,尤为歉仄。

祺于一月三号进欧芬银行实地练习,原拟不作行员,办事时间可得自由,俾能调查市面各种情形。而该行以为长期习练,不作行员殊多不便。盖恐日与行员相处,若不遵守行章,行员或将效尤,藉为口实。祺因其理由充足,只得允充行员,并承致送月薪美金一百元。然被行章束缚,致乖初愿。

纽约各大行家重要人员,无不冗忙。如欲晤谈,非预先定约,竟难得会其人,而过此营业时间,寻人尤觉不易。今既有职守,不能仍意与人定约,甚觉不便。拟俟情形稍熟再当设法进。

祺现在纽约大学读晚课三种,一商务英文,一国外汇兑,一公司合同律,并兼习德法文。至德法文,不过略习语言,期为将来旅行之助。惟觉工课过多,能否贯串到底,尚不敢必耳。

嗣后对于我行报告,拟分二种。一市面金融情形,每星期报告一次,直寄申行。前已报告三次。惟终隔重洋,此种报告已为过去情形,无益于营运,仅能作参考之材料耳。一关于银行组织及进行方法,以及特别紧要新闻,报告总处,请不限期,遇有所得,即行陈报。此外,如有须调查之事,即请随时赐示,自当遵办。

兹附呈第一号报告报告略。,即祈察阅为荷。专此。敬请大安

抑卮、叔通、新三沈新三,浙江兴业银行办事董事。、赋荪蒋赋荪,浙江兴业银行监察人。、兰生项藻馨,字兰生,浙江兴业银行办事董事。、镜人薛镜人,浙江兴业银行特聘员。、演初、益能朱增祥,字益能,时任浙江兴业银行总办事处稽核部部长。先生均祈致意。

晚杨静祺谨启

正月廿八号

(6)杨介眉致叶景葵函(1921年2月10日)

揆初先生大鉴:

昨奉一月十三日惠书,承锡金石之言,铭感肺腑。王君康生曾会晤两次,人甚诚恳,性情平和,至其学问如何,容探悉详陈。又奉总处来示,汇给贴补三百元,惟祺现由欧芬发给月薪一百元,已敷用费,兹特另函恳求总处将此款收回,将来如有需用之处,再当陈请发给。铭感云谊,莫可言宣。专复。敬请

大安

诸公均此致意。

晚杨静祺谨启

二月十日

(7)杨介眉致叶景葵函(1921年2月10日)

揆初先生大鉴:

前奉一椷,谅达左右。前承嘱留意派员来美习练之事,祺原拟寻觅中等银行,以为易于练习全部事务,搜寻数次,不得合宜银行。而欧芬行章多与我行相似,如能调派活动,不难贯串全部,且其国外部分极大,办法周详,手续严密,其他各大银行多不能及。乃于日前致函该行,要求派员练习,与上海银行行员一律看待。并与其主管人员详细讨论,调派各部,可由派来行员自行斟酌练习时间,随时请调。已得该行复函应允,并已直接函告申行矣。

查上海银行派员习练,欧芬原不发给薪水,仅蒋君蕙仙到行数月之后,派在外国汇兑部办事,始给月薪一百元。今既欲其调派活动,不能与该行实行办事,薪水一层只能听该行之便。据其主管人员云,美国富家子弟常有来行习练者,多不发给月薪,惟每年给薪水一元。盖行员均须遵守行章,若无薪水,似不便加以约束,且与法律上有极大关系。如遇发生舞弊情事,可以曾领薪水证明其为行员。至其数目多寡,可得自由伸缩耳。

对于我派员,或可按月薪五元办法办理,当视时机再行酌定耳。尊处派员务请择选英语纯熟、略识行务者充之。英语最为紧要,祺英语不精,吃亏之处甚多。

又,益能兄支加哥大陆银行事,未识已否成局,否则请来此共同研究,彼此均有利益。

今日曾上一电,其文曰:“揆公鉴:已与欧芬商妥,可派一人练习,惟不给薪。益兄如未成行,请俟信到,来此共砚益多。”谅蒙译悉。又支加哥大陆银行,祺路过该处时曾往见其国外部经理,见其行规模甚大,惟尚不及欧芬,惜时间匆促,未能参观。益兄如能介绍入行,亦甚有益,必能为我行多添一代理处也。

中国学生现在各行习练甚不乏人,惟多受薪水,调派不能自由,颇觉难得贯串全部事务,进步尤极迟缓,然能耐心久练者,此目的未常〔尝〕不能达到。专上。敬请大安

诸公均祈致意。

晚杨静祺谨启

二月十日

(8)杨介眉致叶景葵函(1921年2月14日)

揆初先生大鉴:

顷奉尊电,译为“益能已介绍入克加谷大陆银行,欧芬准另派一人来”。敬悉益兄进大陆银行事已办妥,深为欣慰。尊处派人,请选英文熟习兼有银行经练者为最合宜。如兼习英文,不但精力不逮,实习亦觉困难。祺实因此吃亏不少,务请特别注意。练习由国外部入手,若专习此部约需六个月。其余如会计、放款、存款、信托、担保品各部,共须三月即可蒇事。至营业各部,均系与顾客接洽机关,无可习练。故英文精通之人只须半年或九个月即可全部完毕。

又,纽约百物昂贵,目前用费每月约需一百五十元左右。惟现正在减价之时,然物价决不能回至欧战以前数目,恐每月非有此数不能敷用耳。专此。敬请大安

诸公均此致意。

晚杨静祺谨启

二月十四日

(9)杨介眉致叶景葵函(1921年7月18日)

揆初先生大鉴:

今晚发奉一电,文曰:“揆公大鉴:已就上海银行,伏恳准予辞去驻美代表职务,不克终始,无任惶悚,下情函陈。杨。”谅蒙尊鉴。祺出游之前曾奉尊示,许以返国之后去就自由,临行时复承嘱兼代驻美代表职务,领命之下,感愧莫名。而抵美以来,宿疾时发,三年计划,势难贯彻到底,故前已与上海银行订约早归,返国后必力谋两行共进幸福,想亦先生所赞许者也。现定明春返国,兹先电恳辞去代表职务,尚祈俯如所请,是为至祷。至代表职务,未克始终,不胜惶悚,图报有时,惟乞曲宥,临颖无任歉仄,旁皇之至。专肃。敬请

大安

晚杨静祺谨启

七月十八日

(10)叶景葵致杨介眉函(1921年7月22日)

介眉先生台鉴;

前月十八肃复一缄,谅蒙察及。正盼缩短期限,早日归国,乃振飞徐新六,字振飞,时任浙江兴业银行总办事处书记长。兄过沪,传述尊意,昨又奉电示,已有上海之约,同人等均极为皇悚。当即复电,文曰:“自公去后,痛苦万状,忽奉来电,皇悚莫名,务乞收回成命。另函详。”想已译洽。

忆自丁巳1917年。申行改革伊始,即承不弃,惠然肯来,共事四年,同人等方以为彼此气谊均称融洽,而不知公之感受痛苦,亦即在此四年之中。此皆由弟德薄能鲜,平日绝无体察之所致。

去岁忽来书辞职,并以赴美求学为言,彼时申行接替无人,弟之本意实难允议,只以词意坚决,以为尚不如暂遂公志,将来尽可量移借重,且首途之日,仍拳拳旧谊,允任驻美代表,尤征雅爱。此弟所铭感勿谖者。今公又何忍而遽出于此?况上海人才与我行较,以我行为弱,公亦宜以扶弱为先。虽弟与公订交之日,诚不如光甫兄之深,然区区愚悃素荷鉴谅,是否弟对于公尚有不诚之处,还求见教,谨当负荆以请。万祈俯念我行相需之切,勿萌去志。至于返国后以何地何事为合,悉凭选择,切实告我,决不使公再受以前之痛苦也。

掬诚布达,幸赐教言,无任企荷。振飞兄去年即经约定接任书记长之职,现已挽其到行,并以附闻。专颂

旅祉

弟景葵顿首

十年七月廿二日

(11)杨介眉致叶景葵函(1921年7月22日)

揆初先生大鉴:

顷奉尊电,文曰:“自公去后,痛苦万状,顷奉来电,惶悚莫名,务乞收回成命。另函详。葵。”捧诵之下,惊慄不已。祺就上海银行亦有不得已之苦衷,已往情形早在洞鉴之中,大错铸成,无可挽回,言念及此,五内俱焚。祺前次辞职,尽人皆知,不但无颜重来,且不愿即回上海,故求上海银行调派香港分行,业已订约,无从反悔。前承许以自由,尚祈体查下情,俯允所请,至为盼祷。电文过费,故用函复,余情容返国后面陈。敬请

大安

晚杨静祺谨启

七月二十二日

(12)杨介眉致陈叔通函(1921年8月24日)

叔通先生大鉴:

申江拜别,十月于兹矣。临行时辱荷不弃,雅与饯行,高谊殷拳,实深感纫。抵美以来,屡欲裁笺道谢,只因琐事蝟集,兼以宿疾时发,以致迁延至今,殊深歉仄。叨在爱末,尚祈曲宥是幸。敬恳者,祺前与上海银行订约,电恳揆公准予辞去驻美代表职务,蒙赐复电,不允所请。今奉七月二十二日来函,详示各节,一读一汗,既惊且愧,无以自容。按祺之与上海银行订约,亦曾细加研究,非敢冒昧进行,只以事多曲折,未能预先详细陈明,深为抱歉。祺前辞职情形虽曾面陈一二,尚有未尽之处,兹就揆公来函,再将始末分别缕陈如下:

一、揆公函云“共事四年,同人等方以为彼此气谊均称融洽,而不知公之感受痛苦,亦即在此四年之中”等情,捧诵之下,不禁惶悚之至。祺受揆公知遇于微,服务四载,屡蒙青睐,自顶至踵,无不感激。同人之中初不相识者或稍有隔阂,而共事既久,彼此且已忘形,绝无不融洽之处。至痛苦一层,则实有之。祺不敢讳,请容详陈。申行自丁巳改革以来,兰生先生以及诸公不辞劳怨,极力维持。祺不能稍尽襄助之力,尸位素食,扪心自问,实无以对诸公,此自觉痛苦者一。每遇一事发生疑难,莫〔模〕棱两可,不能有正确主张,此自觉痛苦者二。行务发达,多须改革,或知一二,又不能作具体陈说,因循姑待,每至偾事,此自觉痛苦者三。自添设国外汇兑以来,顿遭柏利之失败,致行受损,虽蒙诸公见原,而责有攸归,此自觉痛苦者四。故所受痛苦非同人不融洽之痛苦,实自觉才不胜任之痛苦也。

一、揆公函云“去岁忽来书辞职”至“允任驻美代表”一节等情,按祺辞职,实因感受上述痛苦之故,私念既受痛苦,复与行务有碍进行,莫若极早引退,以避贤路。又以揆公等待遇优隆,陡然去此就彼,或招外人议论,至再思维,只有出游一层期限较长,方可免招物议,且可藉此略增见闻,亦不过欲不着痕迹,不得已而出此,岂料出游之举复费周折,容详陈之。最初提议,家母不肯赞同,申说再三,始肯应允,适家姊愿为资助,出游之举始能决定。后忽忆及长期公债利息颇厚,可得余款,足敷经费,而本款又无力自筹,不得不向银行押借。深知兴业为行章所限,乃谋之敦甫。据云,只要出游之举与兴业无涉,个人交情自可照办。及至公债办妥,光甫以兴业嫌疑,不肯应允。盖前此祺曾与光甫提及辞职之事,光甫掩耳走避,不愿与闻。当时祺绝无进上海银行之念,只觉其举动可怪,并未留意,此时竟遭拒绝,实受莫大打击,不得已强邀光甫至卡尔登一议,始得免〔勉〕强解决。后闻兴业有人责光甫不应做此项押款者,罪实在祺。又临行之时,屡蒙指教,深为铭感。并承嘱暂领资补费,将来返国如有他就,可将此费退还,故致揆公应允权领,后由欧芬发给月薪百元,已足敷用。前屡函辞资补费,未蒙揆公允许,且已汇来美金九百元,现均另行存储,尚恳转请揆公允将此款收回,不再汇寄,至为盼祷。

一、揆公函云“今公何忍而遽出此”至“勿萌去志”一节等情,读之尤觉毛悚骨然〔毛骨悚然〕。按祺屡上辞呈,不蒙允准,最后承揆公函许返国之后,去就自由。在辞职不获之时,得此一语,认为默许,深印入脑,故祺致光甫之函有云“前蒙揆公函许返国自由,兴业方面绝无防碍,且我两行终须携手,本此宗旨,谅亦兴业诸公所赞同者也”等情。今揆公以“何忍”责祺,祺实无以自明。祺非敢因此一语妄加猜论,况祺临行之时允充代表,并允暂受资补,确有未尽断关系之嫌疑,但当时祺之观念,则为欲避上海方面之议论,今远出重洋,毫无牵涉,冀得机缘,稍效绵薄,且屡受恩惠,将来返国,无论回行与否,必力图报答,此实祺之私衷未敢须臾忘者。又祺服务四载,屡蒙揆初先生及诸公不吝训诲,获益良多,公情私谊尤极浓密,今祺之就上海银行,系自度才力之决定,非有交谊之感想也。

以上各节均系已过情形,因揆公之函提及前情,不得不详细陈述,自明心迹。兹再将祺提早返国就上海银行之缘因及前后情形,谨陈如左:

一、祺抵美之初,以为可安心向学,而自来纽约,即患头晕,尚以为乍临异地不服水土之故,久住必成习惯,不以为意,后竟日剧一日,复勾动宿疾。虽随治随愈,而终不断根,渐觉精神恍惚,不得已向欧芬请假两月,以资休养。但祺意在求学,因病纠缠,以致废搁不能进步,而费用复多增加,尤觉极不合算。一思及此,顿萌归念。此祺拟早归缘因之一。祺之出游,家母本不愿意,离国之后,舍间复发生意外之事,家母责祺不情,怒而之汉,至今不返。舍间屡次来函责备,又不得不早归,以慰亲心。此祺拟早归缘因之二。自抵美以来,金价骤涨,较前预算超过一半,在美因有收入,尚可敷用,游欧之费已无着落,其势不能达三年目的。此祺拟早归缘因之三。有此三层缘因,提早归国之念始决。

一、祺既拟提早返国,则返国后之地位不能不预为审度。祺于兴业受惠实多,本不应复萌他志,只以地位不能相宜,不得已思念及他。而除兴业之外,意欲得一地位相宜,所学能尽适用者,因而念及上海银行。复将上海、兴业行务细加研究,并将两行进行方针用私意推测,始觉了然。

兴业自经揆、抑、新、兰诸公改革以来,复得各行诸公协力进行,行务发达,一日千里,其间虽有种种困难,而均以行务为前提,故能于进行无碍。此祺对于诸公向所钦佩者也。

祺曾调查欧芬银行与信托公司合并之后,改革之困难远胜兴业,同事之中发生冲突之事,至今尤时有所闻,亦因均以行务为前提,故易解决。兴业近复增加资本,改革行章,基础尤为巩固。然细查兴业发达之原由,实因扩张国内营业谨慎进行之故。嗣后方针自应以此为根据,国外汇兑似不宜推广。盖国外汇兑复杂万分,非有全部人才不能收效。世界金融变动极大,难以着摸,如不大做,不能获利。如果大做,危险尤多,不似国内营业易于收缩。兴业若忽拨三数百万做此冒险营业,必无是理,且全才难得,尤为困难。纽约第一最大银行专做国内营业,近数年之中金价涨落出乎寻常,美国银行做国外汇兑者无不吃亏,较小银行倒闭者亦有数家,如纽约最大之信托公司去岁亏折在千万以上,而独该银行竟能获利,实因专做国内营业之故。

至上海银行,则国外汇兑开办已久,营业扩张亦极迅速,全行之力均注于此,虽为冒险,其势只能有进无退,现虽增加资本,亦只能向此途发展,此预料上海银行进行之方针也。祺现所习练者,全系国外汇兑一门,以所学而论,自觉进上海银行为宜。上海银行国外汇兑已有规模,办理内部事务尚可胜任,若主持全部则实无此才力。兴业注重国内营业,人才济济,去祺一人无足轻重。上海银行熟习国外汇兑情形者尚多缺乏,祺若能进该行,或可滥竽充数。推想及此,复得一理想之计划,我国商业银行之中,自以兴业为首,而上海银行对外营业亦已立有基础,若能两行携手,兴业对内,上海对外,合力进行,则在银行界中可有极强固之势力。纽约之西提银行(即第一最大之银行)与花旗银行合力进行,故其势力最大。此实祺拟进上海银行之缘因,并报联络两行之宗旨也。

一、祺自以为进上海银行为宜,乃致函光甫,申述祺意,并以先进香港分行为请,曾得光甫来电应允,后复来详文,函云“阁下惠然肯来,同人均甚欢迎。承示揆公许以自由,尤为欣慰。惟进我行一层,亦应预先声明。因阁下远在重洋,或有不便,昨曾将此事在董会提议,拟请庄得之、杨寿彤二公代向揆公声明”等情。祺以此事为祺个人关系,何能小题大做?当即电止庄、杨两公进行。旋得复电,谓已请庄、杨二公停止进【行】。此又祺上揆公电辞代表之缘因。

总之,祺此次与上海银行订约,实因自度才力,求得适宜地位而已。至揆公等高情厚谊,永志不忘,自当另图报答。揆公来示多有未知下情之处,故特函恳婉言代达揆公,务望伏念愚衷,准予辞职,是所拜祷。专肃敬恳,顺请

大安

附抄录揆公来函一份。见第10号函。

晚杨静祺谨启

八月廿四日

(13)陈叔通致杨介眉函(1921年10月29日)

介眉先生阁下:

前奉七月十二日手书即指前函,此处系阴历。,至十四纸之多,意亦良苦。揆初兄北行,故迟迟无从裁复。公之不得已而离兴业,弟实于游美前已备知之,但为行计,自不能不存万一之希望。揆初兄前云返国之后去就自由,诚恐公有所误会,或至并代表职务及所致微薪亦不允暂纳,故为此模棱之语,以求目前之解决,非对于公遽忍舍去也。至来书理由,第四绝不敢承。况现就上海香港一席,仍系办理此事,断无绌于此而优于彼之理,撝谦毋乃过甚。总之,公入兴业及兴业之挽公,均有若将终身之意,一旦分手,咎在兴业之不能使公安于其位,夫复何言。

弟意上海方面公不便食言,兴业方面又不便再就,再三筹度,惟有兴业让步之一法。振飞晤光甫,光甫亦有痛苦。与其各方面无不痛苦,毋宁使咎有应得之兴业受其痛苦也。自公去后,确系痛苦万状,远道不能缕述,公到沪后即知其详。尊体不宜久在外,上海亦应早日定局。振飞与揆初兄及弟今日始解决,可遵来命,但附三条件:(一)兴业所送之薪,在外一月照送照收。(二)代表亦在外一日允任一日。(三)以后仍随时求助。想荷鉴许。光甫处即由振飞与之接洽,揆初兄仍不忍于作最后决绝之函,惟有俟驾归负荆而已。

抑卮、新三查帐出外。兰生以病,近又有事,故在杭之时为多。竹书仍为元丰事方在汉汴间。他无可告慰者。余统俟返国后再作长谈。弟懒于作书,率布一二。敬颂旅祉

十月廿九日

(14)杨介眉致叶景葵函(1922年7月3日)

揆初先生大鉴:

日前晋谒面陈一切,承格外垂恕,抚躬自问,殊觉不安。前次出游,蒙委代表,自愧才识疏浅,未能尽职,尤深内疚。在美时总处先后汇下贴补费美金九百元,暂为提出,另行存储,曾经函陈总处。兹于日前电托欧芬连息共计美金九百三十六元收入申行帐矣。昨虽蒙面允将今年贴补费收回,但祺现既就上海银行之职,自应全数缴还,务祈收回是荷。高谊云情,永志不忘。专肃。敬请

大安

晚杨静祺谨启

七月三日

附缴代表证书一、全份中英文电码各一本。

(15)杨介眉致陈叔通函(1922年9月)

叔通先生大鉴:

前蒙枉驾,感愧莫名。贴补费一层,自见揆初先生面辞之后,即拟送还。偶与光甫兄言及此事,乃谓送还此款,在祺一方面以为正当,惟揆公既出之至诚,若拒之过坚,反恐与感情有伤,是须慎重者也等情,以致犹豫,未即送还。窃念在美时未有丝毫效力之处,返国又复他就,腆然受酬,于心何安,故二函揆公求寄庼兄转达,乃遭拒绝,并谓揆公云,如祺果将此款送还,则尽数备办礼物见赐。闻之尤为惶愧,复承大驾一再谆嘱,若再固辞,似觉不情,只得腆颜拜领,图报于他日。兹附呈上揆公复函,如尊意以为可用,即恳转交揆公为叩。屡渎清神,实深抱歉,当望屈宥是幸。专肃。敬请

大安

晚杨静祺谨启

附杨介眉致叶景葵函(1922年9月2日)

揆初先生大鉴:

曩奉手翰并美金正副汇票九百三十六元各一纸,当即趋谒台端,面陈一切。承先生雅意殷拳,一再谆嘱,感胡可言!惟念祺在美时未有丝毫效力之处,返国又复他就,腆然受酬,于心何安!特缮具一函,并恳寄庼兄转达,乃遭拒绝,并述先生之意,如果将此款送还,则尽数备礼物见赐。闻之尤为惶愧。复劳叔通先生枉驾再传盛意,若复固辞,似觉不情,只得腆颜拜领,期图报于将来。专函奉布,并鸣谢忱。祗颂

大安

晚杨静祺谨启

九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