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小子还真是个人才
“是不是觉得朕在诈你？”
“臣不敢。”
老皇帝嗤笑道:“你小子胆子大破天，还有你不敢的事？”
“臣……”
“好了，别和朕扯那些有的没的。”朱元璋哼了声道:“朕问你，给你安排兵部职方的差事还有中军都督府断事的差事办的如何？”
“回陛下，臣乃勋门出身，似乎不受文官待见，臣去了兵部受尽了冷遇，故而安心在都督府办差。”
“好一个安心都督府差事，两个多月，你个混账去了中军都督府几次？身为断事官，你又审了几件案子，断了几条刑狱！”
“回陛下……”
“好了，你小子惯会狡辩，朕也懒得和你计较，你既然不喜欢案牍之事，朕也不勉强你，这职方主事和都督府断事官的职，朕就给你免了。”
“谢陛下……”
朱元璋差点没被这声谢给气背过气去，混账东西，敢情是一直在这等着他呢？
“你个混账东西不是说想跃马扬鞭征战沙场？”朱元璋冷笑道:“那朕让你执掌一卫，你可敢！”
“臣谢陛下简拔之恩，自当殚精竭虑，为陛下，为大明效死！”
朱元璋冷哼道:“官职乃是公器，是恩典，你这混账东西视公器如无物，视朕之恩典如草芥，朕本打算好好收拾你个混账一顿，但是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给你这次机会，此番你要是再负了朕望，朕新账旧账和你一起算。”
“前些日子，朕问政之时有人和朕提及国朝想要彻底解决草原之患，当大力加强武备，尤其要发展火器，你个混账小子别的本事没有，鬼主意和见识还是有的，朕问你如何看待。”
冯毅心里咯噔一下，今日朱元璋带了朱允熥出宫，很显然是给外朝一个打算立朱允熥为储的信号，之所以如此，看来自己的那封信不但被蓝玉送到了朱允熥手上，还起到了作用。
此刻朱允熥当真是紧张的要死，就怕冯毅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可就全完了。
“臣有些不明白……”冯毅自然不会露出什么马脚，很是坦然道:“草原部族乃是华夏几千年来之大患，前有五胡乱华，后有蒙元入侵，屡屡鏖战，互有胜负。
历朝历代都在加强武备，尤以宋时为甚，神臂弓、八牛弩、突火枪皆为宋时改进和创新，故而宋军固然孱弱，却依旧能和辽国、西夏争锋。
而今大明相比于宋，拥有足够多的战马，骑兵力量就算比不上草原部族也弱不了多少，若是能加强武备，发展军工，彻底将草原诸部打趴下，想来不是难事。”
“这么说你也赞同发展火器？”
冯毅道:“不是臣赞同，而是理应如此。”
“朕听说你在院子里面架了炉子，熔炼铁水，似是在打造兵器？”
冯毅无奈，他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时时刻刻都被老皇帝关注着，也知道自己在玉蝽院里所作所为恐怕也逃不过锦衣卫的眼睛，所以岂能没有准备。
“回陛下，臣打造了一柄短刃用于防身。”
朱元璋不屑道:“防身短刃？宋国公府竟然还能缺了这个？打造的什么短刃，拿来给朕瞧瞧。”
“是，臣这就去取来。”短刃自然不可能随身携带来见皇帝，所以冯毅留在了后院，片刻功夫便取了过来。
“这是什么？”朱元璋眉头皱起，不住打量着手上奇形怪状的短刀。
“回陛下，这是臣瞎打造的短刃，臣取了个名字叫三棱军刺。”
“三棱军刺？有何特点？值得你自己架炉子亲手炼制。”
冯毅淡笑道:“回陛下，三棱军刺有三道血槽，血槽主要是有两大作用，第一是放血，被三棱军刺刺中之人很快会因失血而身亡。
其次，血槽会让血液快速排出，肌理收缩时不会紧绷住刺刃，使得刺刃更容易抽出，与敌厮杀分秒必争，多一点时间就多一份生存的机会。
第三则是创面，被刺中之人，伤口是方形的，方形的伤口相比单刃伤口更加不容易止血，因此想要救治难度很大。”
一直站在老皇帝身后的蒋瓛听的寒气直冒，他乃是锦衣卫指挥使，掌缉拿刑狱，这狱自是诏狱，是关押钦犯的地方，里面号称一百零八道酷刑，道道令人闻风丧胆。
可现在听了冯毅这番介绍，脑海当中不由自主开始幻想，越想越是胆寒。
老皇帝这辈子身经百战，尸山血海里面趟过无数个来回的人物，十八般兵器不说样样精通，也是能拿的起放的下的，可现在面对这三棱军刺，他脸面无比凝重。
“你个混账东西，架炉子竟然鼓捣出这般狠毒的东西，你想作甚！”
冯毅肃然道:“回陛下，臣和都督府的同僚时常小聚……”
“那是你想躲清闲，所以邀买人心！”
“陛下说的是……”冯毅无奈道:“臣和同僚谈天论地，偶尔也会说起兵刃，久而久之便得出个结论，就是战场厮杀，实际上死于战阵的兵卒要远远小于战后，也就是说一场大战结束后，那些负伤的兵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最终因为感染而死亡。
在臣看来，大明的兵上了战场厮杀回来便是战后余生的老兵，而每一位老兵都是国朝极为宝贵的财富，非战而亡实在是太可惜了。
但是对于敌人，比如草原部族上的兵，他们长期生活在恶劣的环境当中，整日里为了追逐水草而迁徙，无可否认，草原兵的身体素质要远远强于我们，因此他们负伤之后，哪怕缺医少药，可死亡的兵要远远少于我们。
臣觉得这是不对的，因此便想着能不能制造出一种武器，能让敌人受创后必死无疑，于是便有了这三棱军刺，臣在生猪身上用过，效果很好……”
“你个混账东西还真是个人才。”朱元璋顺手将军刺扔给蒋瓛道:“找几个死囚试试。”
“臣遵旨。”蒋瓛接过军刺小心收好。
朱元璋冷哼道:“你小子倒是有心了，若这军刺果真有你说的这般好用，那朕会大量制造装备军伍，还给你记上一功。”
“臣不敢……”
“夸你两句，你倒矫情上了！”朱元璋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