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八）回购二
“准备放弃。”看着最新的报告，冯卫东异常镇定。
“这两个月的数据确实一般，如果全年要达到目标，接下来的3个多月至少要维持增长40%以上。”贺州分析道：“确实不乐观。”
“你先过去谈一谈。看看他们夫妻俩怎么解释，接下来安排相应的对策。”
“好。”
贺州从一个月前就逐渐感到嘉川测的项目要放弃，对比公司其他新项目，嘉川测的数据表现一般，与现有业务也不协同。更重要的是，公司不能再将资金交给岳玲夫妇，他们并没有使用出预期效果——这是冯卫东在之前一次会议上所说。
半个月前，贺州通过嘉川测的人得到一个讯息：周川夫妇搬进了郊区的别墅。贺州查询到那个区域的价格不会低于1000万左右，这显然是交易后买入。这些信息都被汇报给冯卫东。
贺州理解十几年的创业者对实现财富自由的渴望，也知道董事长冯卫东的关注点。
“岳总，万总。最近的业绩怎么样？”在万磊的办公室，贺州和万磊喝着茶。快一年的相处，贺州和岳玲夫妻算是熟人了。
“业绩贺总也清楚啊。”万磊给贺州续着茶：“公司还在努力，业绩在增长，但离目标还差点。”
坐在沙发的岳玲低头看着手机，一言未发。
“万总，你觉得业绩完成的可能性有多大？”贺州直接了当。
万磊细细的品着茶，看了眼岳玲。
“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我提个醒啊，如果公司业绩完不成，按照以往操作惯例，公司董事会应该会严格要求咱们嘉川测按照协议履行的。”贺州认真的说道。
岳玲的目光跳过贺州与万磊对视了下。
“嗯。”万磊缓慢的说道：“容我们想想。”
贺州侧头看了眼岳玲，又望望万磊：“有什么想法随时和我沟通。”
“我也希望你们业绩顺顺利利的完成。”贺州用力的喝了一口茶水，咂摸着：“时间也是成本。”
岳玲万磊二人陷入沉默……
“等几天，他们应该会有反馈。”回到公司的贺州汇报着嘉川测的情况。
“他们怎么表态？”冯卫东问道。
“结果不乐观，他们肯定会综合决定。多等一天对于他们都是多一天的利息。”
“既然形势已经这样了，那就再和她们碰一碰。可以考虑让法务部起草磋商函给他们了。”冯卫东显然已经放弃了嘉川测。
“好的。”贺州对此并不陌生。
“果然是一笔贷款。”万磊笑容惨淡的自言自语道。
“既然是贷款，该还就还吧。”岳玲冷静的说道：“早还少付点利息。”
“现在还有多少资金？长安那边可以抽出来1500万。”万磊思考道。
岳玲站起来，犹豫片刻：“先调过来。”
“剩余的…我去找老太太，看她有什么方案。”
三天后，佳特新材的磋商函交到了岳玲和万磊面前。
这份类似通知函的文件详细列举了业绩未完成的后果和佳特新材有权采取的措施。交易约定和法律依据说明详细。
文件还计算了截止发函日和一年期满应退的交易款和利息。
看着这封精心起草的磋商函，岳玲可以选择的余地并不多。
岳玲按下了手机上备注为李真淑的电话号码。
踱着步的李真淑瞅了眼岳玲递过来的磋商函，扔回桌面。
“不愧是冯卫东。”李真淑冷笑了一声。
“在商言商。”李真淑停住脚步低头看了看坐着的岳玲：“业绩未完成，冯卫东行使权利，合法合规。”
“没毛病。”李真淑确定的说道。
“你怎么计划？”李真淑看向岳玲：“是提前终止还是拖到一年期满？”
“如果可以，我想提前终止，今年的目标应该很难完成。”岳玲试探性的问道：“你有什么建议？”
“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个…”岳玲支支吾吾，对这个问题没有任何防备，不知如何作答。这句奇怪的话不像是岳玲认识的李真淑说的。岳玲漠然的看着李真淑。
“你不是问我的建议。”李真淑转而温和的笑道：“你是想听我怎么给嘉川测协调或者说提供资金协助吧？”
面对李真淑单刀直入式的反问，岳玲感到无所适从，她不确定还要不要继续深入谈下去，但没有退路。
“咱们俩不用拘束。”李真淑拍了拍岳玲的肩膀，换了一副姐姐一样的安慰语气。
“李总，能不能给我们借笔款，4000万。”岳玲大着胆问道：“利息照付，一年内还完。”
“我可以给你4个亿。”李真淑盯着岳玲，“如果你和万磊同意。”
“什么条件？”岳玲不紧不慢的问道。这次来见李真淑，岳玲已经准备好应对各种各样的条件，对任何情况都有心理准备。
“放心吧。绝对比冯卫东的条件好。他给你作价3.5亿，各种约束条件。”
“我给你的绝对比他的价格高，条件也绝不会比他苛刻。”
“你回去好好考虑。”
李真淑显然做足了功课，显得势在必得，而且相信岳玲没理由拒绝。
“老太太，怎么说？”万磊一看见进办公室的岳玲，便问道。
“她要收购我们，作价4亿。”
“啊？”万磊想过这个结果，但真的面对时，还是很吃惊。
“这么直接？价格这么爽快的就出了？”万磊一连串的不可思议。
“这李真淑真是…”万磊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雷厉风行。”万磊半天终于说了一个词语。
“这个价格，她们肯定测算过。”万磊继续自言自语：“兴许很早就暗中对我们标价了。”
“不能这么爽快的答应。”
万磊敲了敲桌面。
“过两天，再去找李真淑一次，我们一起。还有时间，佳特新材还能拖一拖。”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万磊突然问道：“那天看到黄力上了李真淑的车，有什么关系？”
万磊的头绪越来越多，但又很杂乱。
“黄力不重要。”岳玲漫不经心的道：“再琢磨琢磨，再去找李真淑怎么谈。”
正在二人还在讨论时，岳玲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好，贺总。”岳玲客气的说道。
“你好，岳总。你现在有时间么？我们冯董事长想和你们聊聊。”
“好的。”岳玲想了下：“我们一个小时后到。”
岳玲二人被直接引进到冯卫东办公室。
“好久不见。”冯卫东伸手招呼道。
“你好，冯总。都忙着给你干活呢。”岳玲此时很平静。
“哈哈，岳总开玩笑了。大家都有压力啊，你有你的业绩，我有我的股价。”
“都得向上交待。”冯卫东夹着烟的手向头顶上方指了指。
“万总，来一根？”冯卫东抽出一根雪茄向万磊示意道。
“谢冯总。”万磊笑着摆手：“我从不抽烟。”
“岳总，万总。我也就开门见山了，董事会下午刚结束的会议，决定终止和嘉川测的收购协议。”
冯卫东看着岳玲夫妻二人：“我们对贵公司还是看好的，只是时间上不允许我们再等候，希望岳总能理解。”
“冯总肯投资我们已经是对我们的支持了。”岳玲知道事已至此，无可辨驳。“我们做的不够好也是事实，不管什么后果，我们认。”
“岳总能这么看，说明我们当时的合作是对的。”冯卫东看着一旁的贺州。
“既然结果是确定的。”冯卫东顿了顿：“至于过程就由岳总说了算。”
“谢谢冯总支持。”岳玲的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两周之内款项和利息退还。”
听及此，马卫东夹着雪茄的手，不由自主的在烟灰缸上抖了抖。
“他们能这么快？”冯卫东看向把岳玲二人送走后返回的贺州。
“我原先预计他们筹措资金怎么也得半年。”冯卫东有点疑惑，“资金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