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四）入股南滑
当杨磊接到陈耀林的电话时，已是他从BJ回来的2周后。
“准备去趟BJ吧。”电话那边的陈耀林语气兴奋：“南滑公司的代持事项已经彻底解决了。”
从BJ回到广州的杨磊马上找到了陈耀林，希望他随时同步南滑公司的工作进度——无论如何，杨磊决不会错过南滑公司。
“没想到这么快，上个月李董才刚提过。”
“怎么样？见识到这个小老太太的能力了吧，几百人的企业，令行禁止。”陈耀林夸道。
“是的，上次会面已经感受到了，下面的普通员工对她也是非常佩服。”
与南滑公司交往那么多年，除了李真淑等少数几人，陈耀林基本与其他人不打交道。即便是在入股南滑公司阶段，他也没有进行普通投资公司常采取的调研、调查等程序——陈耀林的投资完全是出于个人直觉判断和十几年的信任。
“李董对陈总你也是非常认可，对你的帮助也是铭记在心。”若有所思的杨磊补充道。
“老搭档了。”陈耀林笑着回应，转而问道：“三期投资资金募集怎么样了？”
经过几个项目的投资，雷神公司逐渐在业内有了一定的曝光度，杨磊也乘势募集了更多的资金，并且开始和银行渠道合作，进行第三期的资金募集。
“已经和银行谈好了合作，估计3个月左右完成募集。”
“这次的资金要搞大一点，特别是南滑公司，这次是股改前最后一次融资，也是上市前最后一次非公开发行股份了，要投，就要搞大一点。”陈耀林强调道。
“这样才能从其他机构中胜出，拿到份额。”作为小股东同时也是李真淑十几年的伙伴，陈耀林对李真淑带领的南滑公司融资意图和节奏十分了解。
“明白了。”杨磊懂得陈耀林的意思：“我下周正好去BJ拜访资金方，到时候再去南滑公司。”
“这期资金，给我预留5000万。一定要加大南滑项目的投资。”陈耀林平静的说道。纵横商场那么多年，陈耀林果断的作风仍然没变。
“我下周也在BJ，但不一定去南滑，到时候如果需要，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抽时间过去。”陈耀林在挂断电话前补充道。
杨磊顺利的与资金方商谈好细节后，便来到南滑公司——这一次，他并没有提前和李真淑预约。
“刘老师。”在南滑公司的楼下，杨磊打通了刘兰的电话。和刘兰熟悉后，杨磊虽然不称呼她为刘总，但依然称作为办公室助理的刘兰为老师——一个在他看来显示尊重又不会产生陌生感的称谓。
“是杨总啊，下午好。”电话里的刘兰依然语调诙谐。
“我来公司了。你们南滑公司，在你们楼下。”
“你来见李董么？约的几点？”刘兰没理杨磊说的“在楼下”，直接问道。
“没约，这次在BJ出差，顺便来看看李董。”
“这样啊。”电话那头的刘兰露出为难的语气：“那你等下，我去李董办公室看看。”
“李董不在。”电话里的刘兰平静的说道。
“那我给李董打个电话吧。”杨磊无意去确定刘兰的话是真是假：“见见别人也行。”
“好。”说完，刘兰便挂了电话。
“你这是要把南滑公司当家了。”刘兰开着玩笑，把杨磊接到会议室。
刘兰在挂断电话后不久，便接到了李真淑的电话，让她安排杨磊去会议室。
“哈哈，向你学习。”杨磊说道：“没事，你忙你的吧，李董安排了财务总监刘总来见我，我和她聊完就走了。”
“好的，聊完给我发微信。”刘兰知趣的带上会议室的门。
“你好，是杨总吧？”一名中年女性笑着走进会议室。
“你好，我是雷神公司的杨磊。”杨磊一边说，一边递过名片。
“我是刘红杰，负责公司的财务。”刘红杰也拿出名片递了过去：“李董出去谈事了。”
“嗯，我是突然而来。”杨磊讪讪的笑道：“没提前预约。”
“刘总在公司成立的时候就来了吧？！”杨磊随意的问道。
“我在工业系统的时候，李董是我的领导，李董去老厂主持工作不久，我就过去了，一路走到现在。”刘红杰笑着回答。轴承厂已经成为南滑老职工人口中的老厂。
“南滑公司像刘总这样工龄的老员工不少啊。”杨磊的提问方式总是带着答案，让交谈显的容易，也让对方更轻松。“很少有公司这样，现在公司都是70、80甚至90居多，流动频繁。”
“我们这都是老人了。”刘红杰客气道：“需要年轻化。”
“老有老的经验，少有少的优势，各有所长，不过像南滑公司这种制造领域的，需要稳定的人才队伍，熟练的技术工人。”
杨磊停顿了下，看了看刘红杰：“听说，我们公司原来很多老职工都有股份，最近都清掉了？”
“都是为了方便这一轮融资，那些有股份的很多都退休了或者不在公司干了，再继续持有公司股份不合适。公司和他们谈了一下，他们都理解，就自愿出售了。”刘红杰的话浅尝辄止。
“都是李董收走的吧？”
“别人也没那个实力。”刘红杰呵呵笑道。
“回购价格一定很高吧。”杨磊故作轻松的问道。
“这个不清楚，不入公司的账，不了解。”刘红杰向会议室外扫了一眼。
“这次融资开始了么？”
“嗯，开始了。一周前我接待过几拨投资人，李董自己也接待过一些。”
“唉，那我们得抓紧了，上次和李董聊的时候，还没开始呢。”杨磊故作惊慌的语气。
“见的几家，什么进度，给的什么价格？”杨磊试探性的问道。
“没具体的谈，有几家计划最近来做尽调。”刘红杰停顿了一下，看着杨磊，若有所指的说道：“挺高的，几十亿估值吧。”
“说明是好公司。”
“那得你们这些投资人帮帮忙。用实际行动给我们站台。”刘红杰回答的有理有据，滴水不漏。
对于将要上市的公司而言，上市前最后一轮的融资估值至关重要，融资金额的大小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它是一种象征，一种价格锚定，越高的估值越有利于抬高市场的预期，有利于上市发行——如同买古董，当某件古董已经有了很高的成交价，无形中会让后来者出更高的价格。
“没问题。”杨磊语气甚是笃定。
“喂，陈总，你在哪儿？”从南滑公司一出来，杨磊就拨通了陈耀林的电话：“有时间么？我去找你。”
“那你晚上9点，来五洲国际酒店找我吧。”电话那头的陈耀林考虑了下说道。
“资金方谈妥了，银行那边渠道也搞定了，马上就会发售第三期。”在酒店酒吧台，落座后的杨磊端着酒杯：“南滑公司已经开始接触投资人了，个别投资人已经计划做尽调。”
“我知道。”陈耀林淡定的说道：“所以要你去南滑公司，和李真淑谈的怎么样？”
“我下午见的是他们财务总监，刘红杰。”杨磊一饮而尽杯中酒：“我没提前预约李董，听他们办公室的人说，李董下午不在。”
陈耀林端到半空的酒杯停住又缓缓落下，看着杨磊。
“我猜李董有可能在办公室。”杨磊察觉到陈耀林异样的表情：“财务总监的话有可能就是她们提前商量好透漏给我的。”
“资金预计什么时候募集到位？”陈耀林没接杨磊的话茬，突然问道。
“大概一个半月。”
“募集满通知我。到时间，未满也告诉我。”
如杨磊所猜测，刘红杰的信息确是有意透漏给杨磊，而李真淑下午也确实在办公室。此刻的李真淑要给包括杨磊在内的所有意向投资人传递一个明确的信号：南滑公司的融资并不急于一时，而我李真淑的选择不止一种。
“尽调报告的内容很充分，内容很详细，经提前沟通后，投委会表决通过。”杨磊的助理宋吉通过电话向他反馈了南滑公司的投资进度。
随着管理资金规模越来越大，雷神公司也设立了相应的投资委员会——以外聘的行业专家为主——以切实保障各资金方的需求和利益。
“好的。”杨磊撂下电话，坐在有顶无门的白色高尔夫球车上，向对面的陈耀林打了个OK的手势。
“好球。”一个白球飞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尚未落地，陈耀林便大喊着叫道。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先后有几家机构完成了南滑公司的尽调工作，这些尽调报告在陈耀林的协调下，李真淑安排刘兰交给了杨磊。
拿到尽调报告的第三天，雷神公司便与南滑公司签订了投资意向书：2亿资金取得南滑公司10%的股份，没有任何业绩对赌——这个条件比其他家具有明显优势。
“股东会决议很快会通过。一切程序按照正常商业规律进行，包括手续费。”回到车上的陈辉林特别强调。这笔5%的手续费在本次投资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投资协议签约仪式的当天晚上，李真淑、刘红杰、陈耀林、杨磊等人坐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包间内举起酒杯，包间内的电视上正播放着G20峰会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成功举办的新闻。
“感谢支持。”李真淑首先开口道：“我代表南滑公司欢迎雷神杨总成为我们一员，希望我们携手创新，共上一层。”
“感谢李董给予机会。”李磊接着说道：“雷神公司和我一定会大力协助南滑公司发展，早日登上资本市场。”
“这是必然的。”一旁的陈耀林举着酒杯。“你们是强强联手，上市是确定的。”然后，自顾自的喝下一杯酒，开怀大笑。
“临门一脚了。”刘红杰也笑着附和道。
“红杰，公司下一步就正式进入改制流程了，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了。”李真淑微举酒杯向刘红杰示意。无论是相识多少年，对于老部下，李真淑总会在恰当的时机毫不吝啬的给予赞赏。
陈耀林和杨磊也同时举杯向着刘红杰致意。
“应当的。”刘红杰微笑着举杯回应，缓缓的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鲲龙飞机又飞了。”陈耀林看着电视叫道。此时电视的画面已在播放两栖飞机鲲龙试飞的新闻。
“中国航空业的发展太快了。”杨磊略显激动的赞赏道。
看着电视画面中是鱼又是鸟的庞然大物，众人脸上均洋溢着难以自禁的微笑。
夜幕华灯的照映下，四人走在通往酒店停车场的路上，看着前方的杨磊与刘红杰，陈耀林放慢脚步微带酒意轻声对李真淑说道：“感谢李董在本次入股上的协助，雷神入股后，你的股权比例仍然超过60%，你还是公司老板。”
“陈总也帮了大忙。”李真淑笑道：“特别是回购代持股东的股份，特别感谢陈总的协助。”
“都是为了公司，为了大家，况且我也是借顺水人情。大家都得益。”陈耀林悠然自得的说道。
“你和那些余下的个人股东一致行动人协议都落实了？”陈耀林看着搭着双手，踌躇满志的李真淑。
当初集资在工商登记上显名的280万份额，还剩下260万仍在各人名下，拥有实际的投票权。李真淑正协商将这些人的投票权通过协议转到自己名下。
“签好了。”
“果真是齐心，李董带出的团队就是团结。超过八成的投票权在你手上，以后上市也无法影响你的控制权了。”
“等着和李董一起敲锣。”陈耀林以肯定的语气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