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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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新家

轰隆——!

听见像是雷鸣的巨响,我含着眩晕感惊醒。

只不过,我很清楚那根本不是人能够发出来的声音,可......

到底是什么,才能发出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嗬——

“咳咳咳——”

腐肉味?不对,这是鱼腥味,还有排泄物......?不对,不是这些......

这些气味混杂着空气进入肺部,这让刚睁开眼的我不好受地开始咳嗽起来。

这是哪里?

将身体从地上支起,我眼前所见是爬满绿植的建筑废墟,以及烈阳高悬的星空。

“项......项仞虚,项仞虚!”

脑中闪过的一些画面,烟尘夹带褐橙的火光伴着巨响从商场内涌出,爆炸是在当时我背后的项仞虚接起电话后发生的,那目前的状况这应该跟他很大关系。

想着,就开始在废墟中寻起项仞虚。

然而之后越迈出一步,我身上就越是会泛起鸡皮疙瘩,恶寒更是爬上缓缓脊梁。

这鬼地方静得可怕,比曾待过的白色房间还要安静!

砰——!

当我准备放弃寻找时,有个声音像炮弹那样,在左侧炸开。

霎时尘烟漫天石块横飞,那东西产生的炸响把耳朵震得生疼,纷卷而至的猛烈冲击把我掀飞。

腾空与坠落的感觉并不持久,还没等反应过来我就已撞上地面打了好几滚。

嗡嗡不停的耳鸣,以及身体感受到的疼痛,这让我试图从地上重新站起来变得异常困难。

脚下地面很快剧烈晃动起来,这让还没站稳脚跟的打了个踉跄。

什.....什么,地震!

大量石块开始砸下,再不跑这里恐怕会是我的墓地了。

不管在往哪跑,总之我就什么都不顾的向面前迈腿狂奔,直到在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停下。

地震还在继续,随着地面晃动再次加强,我看见远处废墟在巨响中下沉,是刚刚待的地方,那里应该发生了地裂。

就在庆幸时,地裂似乎朝我这边延伸过来了。

还没等跑起来,我就掉进了脚下深不见底的鸿沟。

我尝试用叫出黑铁链抓住壁上凸起的石块,然而我听到了个声音,饱含失落与遗憾,就在睁开眼睛前:

“没有改变......悲剧依旧会发生......”

哐当——!

我醒来后向前扑了个空,还撞翻一些东西。

好吧,最近老是在做怪梦,在梦中总会发生奇奇怪怪的事情,它们就像随机播放,粗制滥造的粪作电影,在品鉴的过程中无法根据扯淡而信息不足的片段分析出点什么。

就算这样,代入感是实打实的,毕竟梦是脑子造出来的。

从仿木的黑白格子地面上爬起来,我目光所及的是一个类似事务所的地方。

房间有几扇窗户保证采光,旧陈设与暖光使人感到十分复古,配上那股焦香的咖啡味,我觉得这里完全就是照着两个世纪前的咖啡店来复现的。

真有品味,在我还沉浸在浓郁的氛围里时,有个熟悉的家伙推门走进来:

“看起来你精神不错,我还以为你会睡到晚上。”

“睡个甚,沙发太硬,连个美梦都做不了。”

“哼,恐怕你要适应下了,毕竟现在我们暂时能住的地方只有这里。”

“出什么事了?我的记忆还只停留在商场你接起电话时。”我指了下脑袋,对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一无所知。

“真正意义上来说,我们两个已经死了。”在沙发上坐下的项仞虚直言不讳,语言中似乎带着抹轻松,“龙马那个混蛋似乎为了抹掉我们费了不少力气,不过我也顺利地伪造了死亡。”

讽刺的是,当我完全知道项仞虚做了哪些事情时,已经是十几年之后的事了,那时我的世界观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我真正接触到冢野龙马之前,项仞虚完成了一个堪称魔术的诡计,误导了那些藏在阴暗角落企图杀死我们的杀手,好让我跟他全身而退。

然而此时的我依然有着很多怀疑,毕竟之前的种种令我心中不安。

“我对发生的事情都不了解,你到底干了多少事情?”

“日报上发表过不少,你可以看看。”项仞虚从摆在桌上的报纸堆里抽出一张给我。

报纸的日期在几天之前,上面有明显的划线痕迹,我一下就看到了报道。

海熙绕城高速超速记录创新高,嫌疑人疑属新型飙车族......

另一张,高速路段聚众飙车发生巨大车祸,六死两伤,海熙交通局称调查结果是车辆失控......

高速路口收费站黑帮火拼,现场残留满地鲜血与弹壳!

大型超市发生爆炸,伤亡人员达千人!

......

特别是最近几天的报道,全是很糟糕的暴力与血腥事件。

我继续翻着报纸,随口说:

“干这么多危险的事还能毫发无伤,真是没想到。”

“遗憾,老实说我很多受的伤到现在还没痊愈,而且还发着烧。”项仞虚的声音开始带有颤抖与嘶哑,不过只是一下,看样子他在硬撑,“现在,要等一个机会,但不到时候,这有段时间我们可以休整。”

“机会?”我问起来,“要我说,你做这么多,如今脱离了危险,就应该远离。”

“我并不打算打退堂鼓。”项仞虚站起来扶住沙发,踉踉跄跄朝门口走去,“面对这种已经成型的犯罪组织,虽然对付起来很棘手,但可不止我一个人在努力。”

才刚讲完话,项仞虚身上散发的气场就突然垮了,全身一下散发出虚弱,面容变得憔悴。

见他这样,我从沙发上起来,“你没事吧?”

他的回答是沉默地将脑袋摇了摇否定,随后无精打采地迈开步,消失在缓缓关上的门后。

“那些家伙到底对我,我们,做了什么?”重新坐回沙发的我自言自语起来。

思考了一会儿,实在没有眉目的我又翻起桌上的报纸,要说与此时般配的东西,应该只有咖啡了。

屋内氛围很适合喝咖啡,而且我确实也想喝上那么一杯,来唤醒我犯困的精神。

“一杯不拉花的拿铁,谢谢。”对着咖啡师这样说话,不过是凭空想象的,果然还是靠自己。

在翻箱倒柜之后,我找到了所需的东西,以及一张留言卡片:

“至少我还能享受一杯咖啡——”

啥玩意,谁写的,项仞虚吗?

在急迫与等待的心情中,匆匆准备好。

最终喝下一口,味道与理想有差,但咖啡因裹挟乳香渗入身体的感觉真的很好。

之后我在这房间里前后住了大概有半个月,期间项仞虚就像是人间蒸发了,完全不见踪迹。

在此期间,我时常做着古怪的梦,梦里我身上总是缠着那些以前见过的黑色铁链,做着各种奇怪的动作,像是在跟什么东西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