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顾及彼此的二人
张然拎着饭，走在放学的人潮中，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家，而是走进一家小商品店，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他不免有些犯难:“该选个什么呢？她当初好像看见亮晶晶的东西，就走不动道，要不给她买个首饰?应该会开心点吧。”
可他看了一会，就头大了，女生的首饰太复杂了，手镯，戒指，项链，耳环，种类实在太多了。
“咦，这个不错呀。”张然忽然看见一条星星形状的银色吊坠，挑了半天，就觉得它最好看。
“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张然怀着忐忑的心情，推开门，走进里屋，此刻，叶栀正沉浸在悲情的电视剧里，无法自拔，桌子上堆满了擦泪的纸团。
“我回来了，吃饭了。”张然提高音量道。
怎么办？他回来了，早上的事该怎么说?冷静冷静，不要自乱阵脚，先看看他怎么说。
叶栀回过头，故作镇定道:“你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啊。”
还不是因为你，要不然我早回来了。张然把饭盒放在桌上，递给她一个礼盒，淡淡的说道:“我刚才抽奖中了一条项链，我也用不到，送你了。”
叶栀打开盒子，看到星星吊坠，顿时心花怒放，惊喜道:“送给我的，谢谢，真漂亮。”然后，迫不及待的戴在脖子上，拿出镜子欣赏起来。
“你喜欢就好，赶紧吃饭吧，饭都凉了。”张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转身回屋吃饭。
叶栀迟疑了一下，也走出来，端着饭坐在床沿上，一声不吭。
“怎么了?”张然问道。
叶栀低着头，吞吞吐吐道:“今......今天早上，我有......有没有......胡说什么？”
要不要跟她说呢？张然沉默片刻，还是决定如实说道:“你说你想你娘了。”
叶栀眼神顿时黯淡下来，轻声应了一句:“哦，知道了。”
她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什么，直接了当的问道:“所以这条项链不是抽奖送的，是你特意买的吧，你想让我开心一下，对吧？”
“对。”张然点点头，忽然有点后悔实话实说了。
“谢谢你。”叶栀由衷说道:“自从我娘去世后，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礼物，我没有说其他的胡话吧。”
“没有。”张然不会提那句差点让他喷水的话，因为那样只会让气氛更尴尬。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多大了？”张然才想起来，他一直没有问过这个古代少女的年龄。
“再过一个多月，就刚好十七了。”
“跟我一样大，你的生辰是哪天?”
“九月初七。”
“真巧啊，咱们还同月同日生，我也是阴历九月初七，到时候咱们还可以一起过生日。”
叶栀眼前一亮，好奇道:“你们现代人的生辰和古代有什么不一样吗?”
总算扯开话题了，还好这丫头是古人，一听到现代新奇的东西，求知欲就会爆表。
眼看叶栀来了兴趣，张然心中一喜，连道:“古今生日最大的区别，应该就是蛋糕。”
“蛋糕是什么？”
张然神秘一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到你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你买个蛋糕，很好吃的。”
叶栀笑着点点头，嘴上欣喜道:“好啊，那你要好好准备，我可是很期待的。”
但心里却默默说道:“其实你不用扯开话题，我知道你顾及我的情绪，我不傻，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我。”虽然她是古人，但早年过着流浪的生活，小小年纪就感受了人情冷暖，若抛开认知，单论社会阅历和识人经验，可比张然这个高中愣头青要丰富得多。
但她不会说这些，因为她明白张然说这些话是想让她开心一点，自然要配合，她也不希望对方的情绪会受自己影响。
叶栀忽然站起身，歪着脑袋，调皮的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屋里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张然环顾四周，惊讶道:“你大扫除了?”
地面一尘不染，原本杂七杂八的书本整齐的摆在桌子上，被子叠成了豆腐块，床单也被铺平，一丝褶皱都没有。
“你怎么会叠豆腐块的?谁教你的?”张然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惊掉了，想当初军训的时候，他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勉强学会，被子还老是塌，这位古人竟然一上午就成功了，还那么标准。
我就知道他会是这幅表情。叶栀做贼似的拿着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然后道:“我在手机里看到的，说是内务整理，我就试了一下，没想到还挺成功的。”
她正色道:“以后这些家务就归我管了，你必须答应，就当我的住宿费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银子没有历史的痕迹，根本就不值钱。”
“好吧，但豆腐块就不必了，太麻烦了。”张然没法拒绝，如果不答应，对方一定有心理负担，会总觉得亏欠自己。
“你今天有摸到什么道具吗？”
叶栀撇了撇嘴，摇头道:“什么也没有，我跪着祈祷好长时间，也没摸到。”
我早就说了没用，就是不听，不过，给她点教训也好，多受点打击，自然就会改正了。
张然好笑又无奈，但还是安慰道:“没事，那东西本就是随机的，放平心态就好。”
“行了，你去学习吧，我来收拾。”叶栀把吃完的饭盒扔进垃圾桶，擦干净桌子，忽然道:“对了，我之前穿的校服脏了，我要洗一下，你床上那件校服也给你一块洗了吧，放心，我经常干这种事。”说罢，也不等张然答应，拿起衣服，拎着盆和洗衣粉，走进浴室。
怎么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我这是白捡个老婆吗？有这么个老婆貌似也不错，妈的，想什么呢，写作业。
张然拍了拍脸，肃清杂念，低头开始学习。
浴室里，叶栀看着刚才那张照片，再也忍不住了，捂嘴偷笑:“没想到，他惊讶的表情那么搞笑。”
对于高中生来说，下午的课似乎总是带有奇特的催眠功效，语文老师在讲台上，声情并茂的讲着文言文的注释，底下，张然不停打着瞌睡，像一只啄木鸟，脑袋忽上忽下的摆动。
不能睡，要不然又要被点名了。张然瞪大眼睛，振奋精神，使劲盯着黑板上的白字，但效果仅仅持续了几十秒，强烈的困意袭来，他再也顶不住了，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张然猛地惊醒，他看了眼墙上挂的闹钟，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可他明明感觉只睡了几秒钟。
“呼呼呼~”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噜声，张然扭头一看，同桌赵丰上身笔直的坐在座位上，耷拉着脑袋，呼呼大睡。
这时，张然忽然瞥到门后冒出一张渗人的脸，赶紧挺直腰杆，装模作样的记笔记，用力狠狠掐了一下赵丰的大腿。
“我......咳咳咳~”赵丰吃痛醒来，怒目圆睁，余光扫过，瞄见门后的巡视老师，原本要脱口而出的国粹硬生生憋了回去，机械地扭过头，望向黑板。
“嗯哼！咳咳咳~”张然也发出几声咳嗽。
周围昏昏欲睡的同学，顿时来了精神，全都端正坐姿，聚精会神的听课，直到下课铃响，后门的那张脸才离开。
“卧槽，你丫劲使得忒大了吧，疼死我了，你TM想让我流血呀。”赵丰揉着大腿，骂道。
张然表情淡然，嘲讽道:“得了吧，我要是不使点劲，你能醒过来吗？你忘了之前你睡得跟个死猪似的，我嗓子都快咳出血了，你都不醒。”
“那你别掐我啊，推我一下，或者踩我脚都行啊。”赵丰自知理亏，但还是不服。
张然翻了个白眼，鄙视道:“事急从权，那货一直盯着我呢，我敢乱动吗？你不知道陈金奇是出了名的扣分狂吗？要是我被记了，大刘不得弄死我。”
“陈金奇也是个二缺，其他老师都一分一分扣，他倒好睡觉直接五分，有毛病，走，洗把脸去，要不然下节课又该睡了，顺便看看有没有好看的女生。”
“你每次下课都要这样吗？”张然鄙视道:“这栋楼你都快逛遍了，你不烦吗？”
赵丰扬起下巴，骄傲道:“当然不烦，而且我最近明白了一个道理，好看的女生还得在食堂看，而且必须是一楼。”
张然疑惑道:“为什么?”
“你想啊，食堂是所有学生的聚集地，人多眼杂，利于隐蔽视线，而且一共有三层，上去还得爬楼，女生肯定觉得累，所以普遍都喜欢在一层吃，没想到吧。”赵丰得意一笑。
我竟然还有点好奇，这货嘴里能冒出什么好答案，难道当同桌当久了，我被传染了。
张然咬着牙，一针见血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同样因为累，懒得走路，所以你认为好看的女生，一般不会自己去食堂，而是让自己的男朋友去买饭。”
“对啊，但你怎么就能确定她们就一定有男朋友呢？”
“你可真是智商堪忧。”张然无语至极，但还是耐心解释道:“那我问你，咱们上高中一年多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优质资源早就被抢走了，你见过的那些所谓好看的女生，追的人还少吗？你看旁边班的那几个不都有男朋友。”
“有道理，那我还是去楼道里逛逛吧，说不定能见到好看的高一老师呢，听他们说那个穿JK的老师特别好看。”
“我真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