苾琬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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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圆满

覃玓刚回到家,却见褚粟依堵在门口。

“陛下都说了些什么?”

“可能将来家里的铺子,要交给你打理。”

“嗯。”褚粟依点头,“走吧,给你留了饭,饭还热乎着。”

酒过三巡,褚粟依脸红通通的,已然有了几分醉意。

“大人,你我夫妻这么久,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

褚粟依晕晕乎乎地笑了一声,慢慢地凑近覃玓。

“大人,我好喜欢你啊。”褚粟依继续凑近覃玓,直到停在离他只有一指宽的距离。

“嗯……”她喝过酒,只觉得胃里翻滚,不想再说话。只好暂时靠在覃玓的肩上。

“我知道。”

“那大人喜欢我吗?”褚粟依离开覃玓的肩,盯着他的眼睛等待他的答案。

“嗯。”覃玓刚刚回答,就见褚粟依靠近他,在他的唇上点了一下。

褚粟依本想亲完就跑,却发现胳膊被人拽住了。

“唔——”她想说话,嘴却被堵住了。

她闭上眼睛,搂紧覃玓。

褚粟依醒时,发现自己躺在覃玓的榻上。

褥子已经撤走,换上了新的。

大概是睡梦中大人换的。

褚粟依想起覃玓一边换褥子,一边给她左右挪地方的场景,不禁笑出了声。

“醒了?”

覃玓已经穿戴整齐,只是披散着头发,倚在床梁上。

她试着动了动,却浑身酸痛,没有力气,便索性不再起来,赖在床上。

“还是疼。”覃玓说。

“嗯。”褚粟依抻了抻被角,“我不想动,帮我掖好被子。”

覃玓帮她掖好被子,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便端着一碗粥回来。

“先吃饭,你这几天喝了不少酒,喝粥养胃。”

褚粟依挣扎着想起身,却被覃玓拦住了。

“我喂你。”覃玓给褚粟依的身后靠了一个枕头。

褚粟依得意地靠在枕头上,张开嘴:“啊——”

“我以后会注意一些,再轻一点。”

“大人也不必自责。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嘛,技术……生疏也是正常的。”

“一回生、二回熟……”覃玓抬头看了一眼靠在榻上的褚粟依,又皱紧眉头,嘴里重复着这句话。

“我吃好了,大人去忙吧,我再睡一会儿。”

褚粟依躺下去,艰难地翻了一个身:“我现在真的、有一种久病初愈的感觉。”

“久病初愈当然该养着。”覃玓放下粥,“我就在屋外的书房,有事叫我。”

“大人也不必辛劳,叫侍女们来也是一样的……”

覃玓离开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哼——”褚粟依心里暗自说道,“不就是想跟我独处,还不好意思说了。”

临近新年,赵顼依然没有歇息,仍然在批阅奏折。

突然间,他看到了曹家的人上的奏折。

他问身边的太监:“十一姑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今年六月刚满十六。”

“十六了,该嫁人了。”

“是啊,据说公主喜欢曹家的公子。”

“嗯。”赵顼说,“现已过了腊八,离新年也不远了。”

说罢,他润了润笔,提笔写下一副圣旨:“那就双喜临门吧。”

赵蓁蓁接到圣旨的时候,褚粟依正陪着她解闷。

见到圣旨的赵蓁蓁先是一阵欣喜,继而又是满脸的忧愁。

传圣旨的太监走后,褚粟依关切地看着她:“这怎么……”

“他不应该拘束在高墙大宅之中,可惜他一辈子都要被困在公主府了。”

曹诗也收到了圣旨。

家人送走了来者之后他将自己关进了屋子。

火苗烧得旺盛,将他手上的阵法图、撕掉的兵书全部烧成灰烬。

“行路难,行路难。”曹诗的眼神寂静地如一滩死水,再也不见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门外“咚咚咚”地,有人焦急地拍着门。

曹诗开门,是他的母亲。

曹母担心地看着他:“儿,你还好吧。”

曹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儿,是曹家这些年势头旺盛,朝廷想通过联姻来牵制咱们曹家。娘知道你的一腔抱负,娘也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曹母看着曹诗眼泛泪花,“是曹家对不住你。”

“母亲,哪里的话——曹家生我养我,为曹家光耀门楣,是我该做的。”

曹母捏着手帕,轻轻擦着眼泪:“你想开了就好,这虽然实现不了抱负,但总归是娶了你喜欢的姑娘,愁不了吃喝,夫妻过着岁月静好的日子,也好也好。”

“母亲,我困了,您先回去吧。”

赵蓁蓁是在二十九下嫁,虽然时间仓促,但宫中早就将各公主的事宜准备个七七八八,倒也不算措手不及。

褚粟依、覃玓两人自然也被邀过去。

喜宴十分气派,尽显皇家的威仪,台下的人纷纷称赞着两对璧人金童玉女,佳偶天成。

褚粟依愣愣地看着盖头下的赵蓁蓁,心里想着不知蓁蓁的心情是怎样。

与下面的热闹不同,台上的两人却十分疏离。

相互心悦的人,却因种种原因,最终成为这般。

她猛然想起那日赵蓁蓁所说的话:“如果注定不圆满,便无需强求圆满,否则圆满之后,就是一地鸡毛。”

覃玓看向褚粟依,轻轻叹口气,握住褚粟依的手。

他也惋惜,这份强行圆满的爱。

赵蓁蓁在屋内安安静静地等着。

屋子贴满了红色,多喜庆。她想起那天褚粟依给她描述的洞房花烛夜。

可是那么红,那么喜庆,外面的锣鼓那么喧嚣,却显得这么冷清呢。

曹诗回来了,她和曹诗简简单单地喝过交杯酒,曹诗找了借口去了书房。

她也草草睡下了。

曹府上下对她很是恭敬,大概是因为她是公主的缘故。

熙宁战争大捷,覃玓正在枢密院忙着处理事情,经常早出晚归。

褚粟依闲来无事,常来公主府陪伴赵蓁蓁。

“新婚这么多天,他还是没有走出来。”赵蓁蓁郁郁地说,“现在他每天都留恋酒楼,听曲喝酒。”

“我知道他心里闷,但是——”赵蓁蓁擦擦眼角的泪水,“我也没有办法,我心里也不好受。”

“我知道。”褚粟依一手握住赵蓁蓁的手,一手抚摸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我知道你心里委屈。”

“公主。”褚粟依正安慰着赵蓁蓁,一个宫女进来禀报,“驸马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