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过了腊八就是年
清早，褚粟依刚找到覃玓想谈谈她新种的草药园的事。
“大人，夫人，羽神大人来信了。”涂珘拿着信，敲开覃玓的门。
褚粟依接过信。
“见字如面，我现在已经在江南住了许久，本想逛了几天，却没料到江南风水养人，愈发愈不想走，便索性买了两三间屋子，在这里找些生意做，打算住下了。”
褚粟依读罢，合上信，继续说道：“看来今年过年翎邬是回不来了，你们且等一会儿，我去回封信。”
她走进覃玓的书房，备好笔墨，写下了几句客套话。她想了一会儿，又添了几笔。
本来想不写着，她却突然想起来一些东西，另抽出一张纸，洋洋洒洒写了一页。
“寄去吧。”她把两张纸交给涂珘，“下次的信直接交给我，不要让大人知道。”
“为什么啊？”
“不要多问。到时候交给我就好了。”
“知道了。”
褚粟依满意地走开，重新和覃玓谈起草药园的事。
最终，她决定草药园一半种养肤的草药，剩下一半学着张仲景先生的伤寒杂病论，种些暖身的药，发放到村庄，接济穷苦村民。
几日后，翎邬收到了信。
第一封信倒是没什么，多是客套话。
第二封信他来了兴趣。
“见字如面，最近大人有些不太对劲，我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
“……他好像看人的眼神不像原先那么冷了……”
“……他好像偶尔也吃甜……”
“……你同他多年好友，应该十分了解他，还望告知一二。”
翎邬一字一句地看完，便再也止不住笑。
“前些时候刚骂完涂珘是榆木脑袋，指点过覃玓过于冷淡，怎么又来了木神大人不解风情？”翎邬嘲讽似的“哼”了一声，“果然没有我，你们怕是要一直没完没了地互相猜下去。”
“呵，你俩就猜着吧——我偏不回去，看你俩能猜到什么时候。”翎邬“啪”得一声合上信，自言自语。
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接着便是清脆的女声：“褚哥哥，你在伐？”
翎邬赶紧开门，见到小荷站在门前。
“小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褚哥哥，偶家里做了些吃食，阿兄想着你不会做饭，就让我送了些来。”
翎邬接过食盒：“谢谢小荷了。”
“不客气不客气的撒——褚哥哥，是家里人来信了伐？”小荷看着翎邬手里的信。
“啊，喔——是自家妹妹的信。”
“褚哥哥我先走了撒。”小荷说，“哥哥侬要是想家又回不去的说，可以来小荷家过年撒。”
“唉。”
腊八，早晨。
“这过了腊八就是年。”褚粟依刚在府上喝过腊八粥，又受赵蓁蓁之邀再来喝一趟腊八粥。
她跟赵蓁蓁走在宫中的长廊中，两人手里一人握着一个手炉。
“是啊，天越来越冷咯。”
“说起来，朱才人还没生产吗？”褚粟依问。
“前些日子朱才人便有生产的迹象了，现在正在宫中安安静静地待产，应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褚粟依点点头。
“那你和覃公子，就没想过吗？”赵蓁蓁问她。
“想——什么？”
赵蓁蓁笑而不语。
褚粟依发觉出来，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我和大人，还没想过这么多……”
赵蓁蓁微笑着看她：“说起来，你为何总叫你家覃公子大、人？是有什么原因吗？”
褚粟依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解释，只能莞尔一笑：“夫妻情调。”
“哈哈哈哈哈哈……”
“永寿公主，朱才人，要生了。”一个小太监跑来，向赵蓁蓁禀报。
“这么突然？”赵蓁蓁说。
“是的，朱才人清早刚起来，就感觉疼痛难忍，有下坠的感觉，现在已经送进了暖阁。”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褚粟依握住赵蓁蓁的手：“你又要当姑奶了。”
“你净拿我调笑。”赵蓁蓁嗔怪道，接着，她又欣慰的说，“不过也好，延禧有了伴，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说起来，我那日见延禧公主，成熟稳重，不像小孩子，倒像是个大人。”
“只可惜延禧身体一直不好，前些日子刚得了咳疾，现在还没好利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终于到黄昏的时候，两人正准备用膳，就听见太监进来禀报：“公主，朱才人——生了！”
“哦？”
“朱才人生了个皇子，您且看外面，云红如火烧一般，呈龙凤飞舞之状，又因是腊八所生，陛下高兴得紧。”
“皇后那边呢？”赵蓁蓁又问。
“皇后娘娘也好高兴，只是又想起了自己病逝的幼子，难免……勾起一些伤心的回忆。”
“嗯嗯，你下去吧。”赵蓁蓁看向褚粟依，“现在所有人都围在朱才人身边，咱们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嗯。”
“我们去看看皇后娘娘吧。”
“母后已经歇息了，姑奶和褚姑娘随我去我宫中坐会儿吧。”延禧公主站在门口，“谢谢十一姑奶和褚姑娘的礼物了。”
两人随着延禧公主来到她的宫里，不一会儿，宫女立刻端上来热气腾腾的腊八粥。
“天气寒凉，喝点腊八粥暖暖身子。”
“谢过公主了。”褚粟依端起腊八粥。
“谈不上谢，我更应该谢谢褚姑娘和十一姑奶来看望我们。”
坐了一会儿，褚粟依发现延禧公主同皇后一般温柔又不失威严，让人又亲近，又敬畏。
延禧公主咳疾尚未痊愈，刚说了一会儿就又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公主小心。”褚粟依赶忙轻敲她的背，直到宫女送来药。
延禧公主服了药之后，神色稍微好转了些。
“你这些日了，咳疾还没好吗？”赵蓁蓁关心她。
延禧公主摇摇头：“大概是今年的冬天太冷啦，冬天过了就好。只是，今年的冬天太冷，院里的花草都遭不住了。”
褚粟依惊奇地睁大眼睛：“公主也喜欢花草？”
“嗯，在宫中闲来无事，就经常养些花啊，草啊，也经常种些草药，发放到民间。”
“好巧啊，我也种了一间草药园。”
“那真是太好了，褚姑娘，我带你去看看我种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