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妇褫夺江山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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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婚事

启帝歇了个晌精神恢复了些,昨夜的事已然引起轩然大波不少大臣在武英殿外等着,等启帝宣他们进殿议事时才发现格日乐也在殿上。

明日便是除夕了,这个年注定是过不好了。

不过启帝为了儿子着想,打定主意的说放人回瀚北过年去了,他已经吩咐王苏将那狐狸面具随便找个昨夜死了的身高大致相仿的宫婢,毁了容貌,丢在城外的路上。

只要这格日乐离京,谁知道那个特使的真实身份。

瞎子哪有他想的那么好糊弄,不等百官先开口他便在乱糟糟的声音中如鹤立鸡群般的亮了出来:“陛下,您派贴身内侍接走了本汗的使臣声称放她回了瀚北,该不会是不欲两国交好偷偷把她杀了,再来个偷天换日吧?”

“呵,不瞒陛下,乌兰自幼与我一同出生入死,身上有几处伤又伤在何处我都一清二楚。若是陛下盘算着拿个假人糊弄臣,便是在挑衅我瀚北的底线了。”

昨夜才经历了逼宫之乱此刻朝堂上人心惶惶,有对此事的费解,对睿王的愤恨但更多的当属是对那兵戈相见血淋淋的恐惧。

朝臣的风向由开始对瞎子的讨伐逐步演变成央求启帝将人交出来,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陛下怎么就扣着人家的使者不放呢?

瞧着那朔涵大汗的意思,不放人,这才息下的战火怕是又要起来了。

王苏也是左右为难,这会子尸体怕是已经被发现了,此刻到底是报丧还是把人交出来,总不能在大殿上就这么站下去吧。

百官们似也是被昨夜的事吓着了,今日生怕瀚北大军一怒之下便打过来。

启帝对着王苏挥了挥手,低语不知说些什么。

没多久,殿外便传来一声俏皮的嗓音:“大汗是何时来的,我竟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昨夜那么大的动静,能睁眼说瞎话的便只有她了。

瞎子笑着回头,一眼便从层层禁卫中看到了那张他惦念了许久的面孔。

此刻她已换了鸾凤牡丹藕粉宫装宛若一朵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而此时与她同样踏步而来的男人着红色蟒袍,面容英俊身形挺拔气宇轩昂,倒是很映衬天造地设四个字。

瞎子所有的欢喜被乌兰脱口而出的一句:兄长!

全都冲了回去。

璟王看向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那分明就是妹婿看兄长的眼神,充满的感激和敬意。

瞎子怒火腾腾的将乌兰拉到了一旁,险些将她一双手腕捏弯。

乌兰忍着疼,“昨夜我刺杀皇帝不成,宫中有埋伏,你找机会赶紧出宫。”

手上的力度渐缓却没有撒开,瞎子不悦道:“你可知这声兄长背后要付出什么?”

乌兰明白他这是在吃味儿,这是唯一的缓兵之计,睿王的残兵没能打进来坏了他们的计划,如今他们两个都身陷宫宇总得有一个先逃出去在说。

她的身份已经暴露,有璟王那条狗盯着,她走不了,唯一的便是让瞎子安安全全的出去。

作为大汗的胞妹,以特使的身份来西京亲自挑选夫婿,理由虽荒唐但却顺理成章。至于那些见过她的女眷们,乌兰也不怕她们会拆穿这些,毕竟才经过战乱这些世家的贵女一时半会怕是不敢瞎出来。

除夕之夜家家闭户,今年卖烟花的生意比天上的星子还要惨淡。凄凄惨惨的过了年,没出正月朝廷对这场谋反便有了明文。

人可以逃,可望山里的痕迹哪能说抹杀便抹杀的呢?那叛军头子是个直肠子没有半点脑子,口中直为叶氏和睿王叫屈,真恨没能早点谋反。

睿王见攀诬璟王一计不成,又说是格日乐在背后指使。两族交好在即,即便是启帝心中有怀疑,但格日乐此次入京只带了百名护卫,瀚北的军马纹丝未动。若是此事栽到瀚北身上,假谋反也会变成真谋反。

只是启帝不得不防,早就派了萧亦带兵前往疆线守着,人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上摔两次跟头。

至于文元朗虽然无辜却也难逃玩忽职守被罢官流放的下场,让人意外的是此事竟牵连了才继承爵位的武安侯爷纪之邵。

此次挑起叛乱的那几个郎将原是已故的武安侯的心腹,文元朗虽接手京畿守卫的职责却无力约束这些武将,又因武安侯府平日里与璟王府关系颇近,当日关于京畿守卫的人选纪之邵也同睿王一同力荐文元朗。

说不定便是在那时,便生了犯上作乱的心思。

纪之邵在刑部大牢之中喊破了嗓子,细数着睿王杀害他的父亲,他此生都不可能为虎作伥...只是他若真是个孝子烈性的杀父之仇是可忍孰不可忍又何必死到临头才说出来。

刑官闻言不过一笑了之,只是感慨武安侯府在父辈时风光无限,不过数月已是大厦倾颓,永远退出这高门洪流了。

陛下恩宽,查明身份的叛军只诛了三族,三族外堕入贱籍永世为奴为婢,不得入官。整个洛华,几乎一夕之间沦为奴市。

正月十六开朝,叛军定于一个月后午门口凌迟处死,消息一出不少百姓路过午门时都会有意无意的看上一眼,仿佛有什么热闹似的。消息一出不少百姓路过午门时都会有意无意的看上一眼,仿佛有什么热闹似的。

而关于睿王...判决迟迟没有下来。

乌兰自那夜宫变便被太后以“谈心”为由扣留了下来,启帝似乎没有计较那夜事,竟然还敢出现在她眼前与她商量对叛军处决之事。

狗皇帝不愿意背负杀子的罪名,却找她出主意。

乌兰讽刺他,西京最讲究什么父慈子孝,而启帝的两个儿子好像连对老子的敬服都没有还谈什么孝顺。

里外里,他这个老子当的都有问题。

她又举出瞎子治理瀚北的风范,暗示狗皇帝的儿子-德不配位,在草原上只配做个捡马粪的活计。

翌日,关于睿王的处决便下来了。

启帝将满腔怒火全都撒在了叶氏一族的身上,只说睿王德行有亏不堪表率更是将其在朝中政绩贬斥的一无是处,最后罚了贬去皇陵思过终其一生不得出。

决口不提养兵私用一事。

这种被载入史册的丑闻启帝绝不会让其“名流千古”,一个淡出朝野视线的皇子,又有谁关心他在皇陵的死活呢。

待出了正月宫中议事的基调往婚事的方向越演越烈。

寿安宫里,太后拉着孙媳妇的手生怕人再次跑了,只是嘱咐着:往日如烟,要高高兴兴的出嫁。

以前乌兰只觉着太后糊涂,自从那次在内牢偷听,她再也不敢这般揣测了。此次是以正妃之礼迎她入府繁文缛节颇多了些,太后说话她都是随口应着。

从寿安宫出来正好撞上璟王,她难得说了一句话:“我要去刑部大牢。”

璟王正想回绝,她又道:“纪之邵知道当年顾老侯爷战死沙场的真相。”

用完晚膳天一擦黑璟王未做停留,带着小厮出宫直奔刑部大牢。

纪之邵第一眼看见乌兰时欢喜的还以为是来救自己的,等璟王的身影扑了过来他便觉着这是落井下石来了。

乌兰没有说别的,只是问他那只废弓的来历。

只要确认了武安侯当年也是剿灭柔然部族的同谋,至于后来的事..璟王当年感同身受,只要细查武安侯的部下这件事不用便可以彻底翻出来。

乌兰兴致寥寥的搬了一张板凳对着隔壁的牢房坐了下来,每个囚犯只一身薄被地面还泛着潮水,到底都泛着霉味。

对面的牢犯盘腿坐在灯火灰暗的牢房之内,脸色镇定。

乌兰无聊的哼着小调,男人睁开血丝满布的眼仁见那灯火摇曳之下坐着的竟是五官清艳的女人。

他将身子缩在阴影里,双唇勾出一道弧线。

迟迟得不到回应那调子显得有些急促起来,到最后她竟拿着小石子向他砸了过来。

璟王侧目,只当是无聊时的恶作剧。

第三颗石子落下,囚犯才有了一丝反,不灵活的手指缓缓的开口。

乌兰依旧扔着石头只是那眼睛却不肯从那手指上挪开,生怕错过什么。

【望山半腰之处,落日熔金。】

他只回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

陡然一个金属物件砸在占满血渍的外袍上,他下意识的选择了回避。稳了稳心神,才趁着狱卒不备赶紧拾了起来。

待那清丽之姿走后,他才喃喃道:“姑娘,二毛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