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落的心情，前进的脚步
晚上下班后，厂子里的人看到我都主动笑着打招呼，甚至一些从来没跟我说过话的人，也笑着冲我摆手。
“小刘，行啊你小子，厂长说要提你做业务员，去跑业务。”
“厂长还说，让他儿子马波亲自带你，你当了业务员就不用干这出力的活了，那工资是蹭蹭往上涨啊。”
二哥走过来，拍拍我肩膀说道：“大山，抓住这次机会啊，你要是当了业务员，干上一段时间，也替我跟厂长说说，让我也跟着你跑业务，别忘了啊。”
“哎！”我答应着。
心里却并不知道业务员是干什么的。
厂长从办公室走出来，冲我笑着招招手叫我过去，笑着问道：“你就是刘传明介绍来的按个小刘是吧？”
我心里激动坏了。
这是厂长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
我在想，厂长肯定是要宣布让我当业务员了。
果然他说道：“听说你是高中毕业生？”
“嗯，是。”我低着头说道。
“这可是高材生啊，咱们厂你没来之前，学历最高的就是初中生，你这高中生可不能再咱厂里埋没了，怎么样，想当业务员不？”
虽然我还不知道业务员到底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业务员每天都要干什么，但想着刚才工友们还有二哥跟我说的话，我觉得只要是干那个，一定能比现在多挣很多钱。
只要我挣的钱多了，我们家就能把外债都还齐，然后我爸妈就能过上好日子，就能在村里抬起头来。
我说道：“我……厂长，我刚从学校出来，没干过业务员，不知道怎么干。”
“这没事，明天叫俺儿马波带你几天你就知道怎么干了。”
“哎，好，那行，谢谢厂长了。”
我不知道怎么表示内心的感激，直接给厂长鞠了个躬。
晚上，我跑到厂子外面的IC卡电话亭，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报告这个好消息，我妈听了高兴坏了，一个劲的交代我一定要好好干，别怕苦别怕累，干好了业务员就不愁了。
第二天一早。
我早早起来洗刷完毕，换上了我平时穿的白衬衫、西服和人造革的“皮鞋”，在厂长室门口等着。
施工科杨科长在仓库门口冲我喊道：“哎，小刘，干熊呢你？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还不麻利地换衣裳去工地，都等你了！”
小梁嘲讽地笑着，道：“哈哈哈……杨科长，人家小刘要当业务员了，不干咱这出力的活了。”
“放屁！”
杨科长瞪了他一眼，大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扯下我身上皱巴巴的西装丢在地上，道：“快换衣裳干活去，谁说让你当业务员了？你觉着业务员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吗？”
我看着大门口，好希望厂长赶紧来到，让厂长跟杨科长说。
“看什么看，快点换衣裳去！”杨科长踹了我一脚，喝道。
我只好上楼换了衣服。
当我刚从二楼宿舍下来，正好厂长打开车门下车。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冲过去，笑着打招呼道：“厂长。”
厂长瞥了我一眼，连脚步都没停，只是“哦”了一声，就好像根本不认识我。
我追在他身后，问道：“厂长您昨天说让我当业务员，让马波带我，是今天去吗？”
“嗯？哦，你还是先跟着杨科长干吧，业务员的事，以后再说。”
我的脚步顿时停下，厂长头也不回走进办公室。
“小刘，小刘，你个憨熊还不走？再晚点我扣你工资啊！”杨科长冲我大声喊道。
小陈过来，拍拍我肩膀，道：“兄弟，别难过，干什么不是干啊，这个活咱多干点，照样挣钱，再说了，跑业务没那么简单的，一个月要是跑不来业务，连工资都没有。”
做业务的事，再也没有人提起。
转眼间我在厂子里干了三个多月了，天也冷起来。
小陈因为托人找到了一份在学校里做保安的工作，离职了。
好在我对手里的工作都熟悉了，跟工友们也都熟悉了，虽然我的性格还是憨厚老实，可至少干活不会像开始时那样三天两头挨骂了。
这天又到了发工资的时候，我领到了280多块钱。
在1999年，对于我这个刚毕业的高中生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从财务室出来，我把钱装进兜里，正好看到陈启走过来。
“陈哥，来领工资？”我笑着打招呼。
“哎。”陈启答应着，去财务室领了工资出来，我们俩并肩走着出了厂子。
“小刘，最近怎么样？活好干吗？”陈启关切地问道。
我点点头，“还是那样，不好不坏，你呢陈哥？”
“我在东边学校里当保安，对了，你觉得在这里干的顺心不？想换个活不？去我那学校里看宿舍，一个月290块钱，管吃管住。”
我一听太好了。
关键是包吃住啊，而且据陈启说，工作根本不累，就是每天开宿舍门，关宿舍门，打扫宿舍楼楼道还有宿舍区的卫生。
我问道：“陈哥，我能去吗？”
“怎么不能去？里面的校长和主任跟我家有关系，我就是靠这个关系进去的，今天学校里的主任问我在这里还有没有认识的靠谱的人，让我推荐，只要我一句话，你就能进去。”
“好！陈哥，谢谢你！我去！”
“那行，明天下午你请个假，换好衣服去找我，我带你去见主任。”
我激动地千恩万谢，非要请他吃饭，可是陈哥说我挣钱不容易，愣是没吃，骑车离开了。
第二天下午，我去洗了个澡，换上衣服，骑自行车赶往滕海智贤中学。
一路上沐浴着深秋的阳光，我发自内心地笑着，迈上了走向人生辉煌的通天大道！
按照陈启给我说的位置，我很轻易地找到了腾海智贤中学。
陈启对我的穿戴比较满意，带着我去办公室见了尚主任，尚主任看看我点点头，直接让小陈带我去办了所有的入职手续，然后带我去了宿管室，我接下来大半年工作、生活的地方。
宿舍区有两栋楼，南面一栋三层楼是女生宿舍，北面正对的一栋五层楼是男生宿舍。
宿管室就在宿舍区大门口。
宿管室里现在有一个年轻人，叫杨海明，他个头在1米75左右，留着分头，微黑的脸下巴很尖，脸上长满了疙瘩。
把我介绍给杨海明后，陈启就离开了。
杨海明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都如实回答了，他对我的回答很满意，说道：“放心小刘，以后跟着杨哥好好干，没人敢动你，我哥跟尚主任和赵校长是仁兄弟，只要我保着你，这学校里没人敢动你。”
“嗯，谢谢你杨哥，我一定好好干！我刚来，什么都不懂，还得麻烦杨哥您教我，有什么活您就交代我干，您在旁边指点着点就行。”我笑着说道。
杨海明笑了，“行，别客气，咱也没什么重活，走，我带你先打扫楼道卫生去。”
我的新工作在欢笑声中开始了。
我很喜欢这个环境，虽然工作换了，同事换了，工作内容也换了，但是我前进的脚步却一刻都么停！
无论做什么工作，为的都是挣多多的钱，打破村里那些人眼中的常态！让爸妈不再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