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立道
一听紫默让他滚蛋，风丛沉默了。
他被扔到地上，双手往后撑着，心的疼痛和血涌，已经让他无力起身。
抬头与紫默对视，两者之间，一个高，一个低，似乎是永远无法跨越的距离。
来之前，风丛已经有了这方面心理准备，可真的被赶走，还是忍不住有种悲哀感。
这是一种只能亲身体会，才能感受到的心理创伤，尤其是在他这种穷病的人身上。
风丛想着，若是他把自己的经历写成日记，可能看到的人根本无感，还会说这小子纯属有病。
但在风丛看来，历经与资本势力的战败，再来到这个危险重重的碎美星河，他的目标始终清晰，而且心里还抱着故事，他绝不能死在这里。
若是这样就离开，肯定再也无法回来，过几天去野外，等待他的只有死，还是死得不明不白，是个糊涂鬼。
可惜，想是一回事，努力去做，是另一回事。
紫默是高高在上的管理层，听其说法，已经观察众生很多年了，和真神徽音一样，对底层的穷病有深刻感悟。
所以，其厌恶是发自本心的，这是心灵的模样。
风丛想起刚才看到的紫色莲花，那么神秘，那么朦胧，让人沉醉，让人向往，可真相却是这般，永远触摸不到。
想着，风丛不知不觉，已经是默默起身，低头往门口走。
紫默也已经转身，又到了窗户边，静静注视着外面的人。
双方的距离在拉远，短短的十几步，时间流逝极快，心的感受却似永恒般漫长。
终于到了门口，风丛将手放在门把上，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了。
他的脑海，如同海啸般在涌动思绪。
他知道，一旦出了这个门，这一生就都失败了。
现在还有一丝机会。
紫默没有攻击他，说明杀心未起，只是针对他这种人的厌恶感而已，还可以对话。
风丛咬了咬牙，他来之前，就是准备随机应变，用真实的心灵话语，来说服紫默。
现在不拼上一把，更待何时。
于是，低沉着声音，默默道：“我相信《众星》的记载，都是真实的，也相信更早的先辈们，观察过更多星系，得出过更详细的结论，但是，我不相信，穷病是无药可治的心灵模样。”
紫默听着，没有回话。
风丛等了等，见他不语，也不动手，心中暗喜，这方法可行，只要说对了就有路走。
立即接着说：“我来之前一直在想，我的心灵会是什么模样，直到刚才，我才真正明白，穷病就是我的心灵，我的模样，只有自己才能看清，你和真神徽音的厌恶，并不是伤害，恰恰是一种良药，可以帮我治愈好心灵。”
说着，风丛自然而然的，转身往回走去。
来到紫默身后不远，隔着三五米，以防他瞬间秒杀自己。
然后，风丛继续说：“我相信，远古时期的生命，肯定也有用这种方法治好穷病的，否则，那么多的远古真神，为什么要耗费那么多的岁月，还观察十亿个星系，难道只是为了寻找穷病，最后再得出结论，说穷病无药可治吗？”
这话的真正意思，其实就是说，远古真神们是为了治好穷病，才费时间观察的。
《众星》这本书的记载，目的正是为了这个，还有更古老的书，也都是一样的。
当然，这只是风丛取的巧，从一个特别微妙的角度来解读，算是他的个人看法。
紫默听完，却是一顿，转头看了眼风丛，然后又看着窗外，轻声道：“你要我来帮你治病？”
“不是治病，是探讨、分析。”风丛一边想着一边说：“真神徽音为何会看到《众星》，难道真是偶然？她不是特意去看的那本书吗？她走的是心灵之道，或许，她也想治好众生的穷病，所以找到了这本书。”
看紫默没有反应，风丛越说越多：“我听说，有家远古公会名为云霄心月，一直在隐藏远古时代的书籍，真神徽音能看到这种书，肯定付出了极大代价，若是那么简单就得到，她为何还铭记在心，又被她的传承者知道呢？”
紫默回道：“真神徽音是穿越者，她在故乡就已经极为厌恶穷病，直到她成为真神，还是没能摆脱穷病对她的困扰，在她的治理下，无数底层生命总想着掀起动乱，这种麻烦也是造成她陨落的根由。”
风丛听完，瞬间就想清楚了答案，“她厌恶穷病，说明她用心灵看到了这些，后来她肯定也想治好底层生命的穷病，却不得要领，最后也成了她的心病，导致她的付出化为云烟，一生都没能摆脱，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吗？”
“原因就是穷病没得治。”紫默转身，看着风丛，“穷病的模样，历来都很清楚，真神徽音用了很多种方法，却始终无法平息生命内心的欲望，最后，她得出结论，穷病是扭曲大道规则的心灵之力，要避而远之。”
风丛没敢评价真神徽音如何如何，只是平静道：“真神徽音的道，是向往美好的心灵，拥抱爱情的幸福，她想要的是温暖，也能付出温暖，可世间的道，又岂是光明这一种？”
“确实不只有光明，世间还有黑暗的一面，但这与穷病无关，穷病扭曲了大道规则，逆反自然运转，是毁灭一切规则的根源，这，你可懂？”
风丛当然不懂，但气势不能弱，坚定道：“有光明，有黑暗，大道若是容不下穷病，那我们这种生命，就凝结在一起，成为大道的一部分，如果必须被消灭，我们就自己另外创造一个大道，让它容得下穷病！”
这番言论，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一时间把紫默都给惊住了。
他可能没想到会有这种回答，直直盯着风丛，良久，才沉声道：“你，要创造新的宇宙大道？”
风丛被这话噎住了，他何时立下了这种目标？这话也太大太牛逼了。
但想着路在前面，现在不能后退，只好硬着头皮，装作镇定道：“如果我成长起来，有那种实力。”
话不能说太满，风丛只讲了前半截，后面的，全给吞回去了，好留下后路。
他怕被某些远古真神知道，然后降雷劈死他，那可真是装逼失败还丢了命。
不过，这个目标，现在仔细想想，还真让人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紫默或许是没听出来，又好像是不在意，他上下看了看风丛，轻轻点头，“好，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知道，我为何厌恶穷病。”
这个意思是要和风丛探讨分析，风丛能听得出来。
看来紫默性情很傲，回话很委婉，都用深意暗藏来表达。
紫默往旁边走了几步，看着窗外，风丛自然跟着，也看过去。
窗外正是那些外馆保安在干活，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却能清楚观察外面。
紫默这才说：“真神徽音出生在文艺世家，音乐天赋极好，她由此看清了心灵模样，在心灵之道，她有很深的见解。刚才我说了，她得出结论，穷病是扭曲大道规则的心灵之力，要避而远之，那你可知道，她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