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小四醒来

元辅垂眸，避开他震惊的目光，继续说着，语气近乎残忍:“还有，本没什么该不该的。只要是你能夺来的，那便该是你的。”

“那现在她又要夺走什么呢？我的命吗？”江亭鹭脸色苍白，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是该死的吗？”

看着元辅略有动容的模样，他笑容冷淡，“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呢？元大人，动手吧。”

元辅没有说话，让婢女将冷掉的茶水撤下，又上了两杯热气腾腾的玉松萝。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江亭鹭，答非所问:“请喝茶，听苏逊说，你喜爱这玉松萝。”

江亭鹭没有接，仍然目带敌意。

元辅没有不悦，只是浅浅地笑了笑:“贵妃曾经也很爱喝这玉松萝。”

闻言，江亭鹭冷硬起来的心才有所松动，他想起记忆里温柔的母亲，默不作声地接过茶来，慢慢坐下。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你，更不会让公主杀你。”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眉眼微弯，又恢复了一派温润雅致的样子。

江亭鹭蹙眉，心里暗忖:或许是因为自己身份卑微，于他们影响并不大？

元辅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主动解惑说:“风大人今日来过相府。”

江亭鹭闻言，面上一喜，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冷漠顿时土崩瓦解，“妻主是来救我的吗？”

其实性质差不多，但看着江亭鹭这样高兴，元辅突然又不想这么说了，他笑容一淡:“是，也不是，风大人只是让你在相府待两日后再回使馆。”

江亭鹭眼里的光仿佛一瞬间黯淡下去，他笑容渐消，讷讷地说:“这样啊……”

“这两日，还请你认真考虑一番。公主临天命，大势正起，又有朝中重臣扶持，而你……”他佯装很是失望的模样，以傲然的目光扫了一眼江亭鹭，“深受凰朝影响而缺乏皇子气概不说，在朝中甚至没有一支势力支持，与公主争权，无异于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言已至此，他抬脚悠然离去。

江亭鹭眼含落寞，无力地用手抚上额角。

真的是螳臂当车吗？

还有妻主啊……你真的不在意我吗？

使馆——

风霁月刚从相府回到使馆，便听到奴仆称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个女人醒了。

她闻言脚步匆匆赶向院子里，小四正推开门，穿戴整齐，手握长剑，一幅随时带命中的模样。

“给我滚回去！”风霁月见此略气，忍不住扬声道，“是不是真不想要这条命了？”

小四灰溜溜地重新进房，无比乖巧地躺在床上，讨好似得冲脸黑得像锅底的风霁月一笑，语气轻快:“主子呐，属下的病已经全好了，下床完全没事的哦！”

“闭嘴。”风霁月看着她脸颊上还没好的皲裂的冻伤，强行把她按在床上，又亲自给她倒了热水，甚至打算喂她喝。这也太受宠若惊了，惊得小四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主子不必如此的，”小四小心翼翼地接过热水，“折寿属下了。”

风霁月看出她的不自然，也没有继续勉强，而是正色，说道:“小四，这次多谢你了。”

“职责所在！都是属下该做的！”小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风霁月淡笑，她知道小四虽爱笑，看着温和，最是脾气好的，但她同样也明白，小四是个极其冷漠的人，她认主，待旁的人不会有几分真心，哪怕总是笑眯眯的，说不定也会是在背后捅刀子的其中一个。

因此，她会护着江亭鹭前来西梧国实在自己意料之外。小四从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江亭鹭能完完整整地来到西梧国而没有受到伤害，属实是小四用心了的。

“此次回京，有什么想要的，说与我，我会一一满足你的。”

“好！”语毕，小四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地问，“主子啊，主君呢？怎么没看到他？”

“江亭鹭被西梧国丞相元辅带走了。”风霁月没有告诉她是什么原因，关于江亭鹭是西梧国皇子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而她也需要消化一下。

小四是何等聪慧之人，她听出风霁月有意隐瞒，也没有追问，识趣地闭上嘴，开始谈在珑城驻军的将军和太尉。

“……当时属下都惊讶极了，攻陷赤壹关的西梧国士兵都被一一歼灭，为什么大将军和太尉还迟迟不走呢？后来还听说太尉在战场上受了伤，重病不醒，可我经过城主府时，明明还看到她和城主在雪里赏梅呢！”小四故作不解地皱着眉头说着。

“她们是在等我。”风霁月想起那封风无妄寄给西梧国的信，一股子护女心切的意味，原本有些动容，可一想到她拦截母亲的信，致使父亲没有得到救治而死，怨恨又涌上来，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