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小四和江亭鹭前往西梧国
她答应这样做后,风无妄立马写信回禀芸京。
待她写好后,继续去寻了徐梁喝点小酒。西梧国还没传来消息,也许是路途遥远,信还未抵达西梧也说不定,她目前只能按兵不动,找徐梁喝酒叙旧。
哪知一到徐府,见到了意料之中的江亭鹭。算算日子,她也的确该碰到他了。
江亭鹭彼时还在与徐梁争论些什么,脸上满是着急的神色,而徐梁不紧不慢,耐着性子正和他解释。
风无妄走近了,才听到徐梁轻叹着:“你不要急,月儿她有勇有谋,肯定能全身而退的。”
风霁月被俘虏这件事她是一直都瞒着面前这位相府主君的,哪里知道一个侍卫说漏了嘴,他立马急慌慌地来找自己了。
江亭鹭正待说些什么,可徐梁一眼看见他身后的风无妄,立马抱拳行礼:“大人。”
江亭鹭闻言,还以为是风霁月回来了,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只是一回头,笑容却僵了。
看到风无妄,他先是震惊和疑惑,但很快收敛了笑意,恭敬地向风无妄作揖行礼,称呼了一句:“母亲。”
“嗯。”当着徐梁的面,她也没多为难他,反而开门见山道,“月儿的确被俘虏了,我修书一份送去了西梧,他们不敢对她不利。你不用过于担心。”
“可是……”
风无妄懒得周旋,随意说了句:“你若实在担心,那就去西梧。”
“真的可以吗?”江亭鹭没有意识到风无妄只是随便说说,反而充满希冀地问,“那我现在就可以去吗?”
风无妄倒是真没想到他会应下得如此痛快,愣了愣,嘴角便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她指了指城南,说:“那边有辆马车,你可以用它前去西梧,我事先说明,不提供任何士兵,天寒地冻,我得保证她们的安全。”语毕,她从袖中拿出令牌。丢给了他,“这是令牌,可号令开城门。”
江亭鹭接下,迎着风雪奔去了城南。
刚才因着江亭鹭在场,徐梁不便开口打断,如今看着他步履匆匆地离开,她才皱着眉头,不赞同地说:“他毕竟是月儿的夫郎,风雪这么大,太危险了,大人不该让他去西梧国,更不该把令牌给他!”
风无妄睨了她一眼,淡声道:“是他自己要去的。我可没给他下命令。”
这明晃晃的不待见徐梁听得很清楚,她心下有些疑惑,这江亭鹭温和有礼,倒也称得上良善,为什么大人会这般不喜欢他呢?
但看风无妄脸色不好,她识趣地没多问,邀她进府,备酒畅饮。
江亭鹭来到南城,看到马车后才想起自己没有驾过马车,一时有些为难,握紧令牌,只觉得自己很是没用,一股深深地无力感涌上了心头。他真的……什么也不能做吗?
他知道自己救不了妻主,但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滞留西梧国,他想去陪她,至少看到她没事也好。他承认自己很冲动,但是,那有怎么样呢?大不了赔一条命就是了,他这条命还是妻主救的呢。
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踏上了马车,马儿有些受惊,微微颠簸,他往旁倾去,一只手有力地扶住了他的腰。他惊诧看去,却是风尘仆仆,双眼布满红血丝的小四,她迅速收回手来,明明身心俱疲,但还是露出明快的笑容,她说:“失礼了主君。我要去西梧,所以这辆马车能让给我吗?”
真是才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江亭鹭面上一喜,激动的有些结巴:“自然、自然可以!”顿了顿,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西梧国!”
小四下意识便想拒绝,芸京到珑城这一段风雪都让她有些吃不消,去西梧国的路上风雪肯定更加磨人,她身为女子尚且忍受不了,更何况他一个男子呢?而且他毕竟是相府的主君,是主子的夫郎,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她指定要被扒了皮挂在刑室当画绢。
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打颤,于是迅速摆摆手:“不行不行,一路上危险那么多,你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江亭鹭闻言也倔起来,他赌气地说:“出城令牌在我手里,你若不带上我,我就不给!”
出城令牌?!小四讶然。
是哪个高官允许他出城了?这么大的风雪,难道不是让他去送死吗?小四脸色有些凝重,她佯装不信问:“主君可别骗我啊,这令牌哪里是说有就有的。”
江亭鹭见她不信,从袖中拿出令牌,紧紧攥着,示意给她看:“喏,出城令牌。没有它你可出不去!母亲都已经允许我出城了,你就别拦着了!”
母亲?来的路上她的确听说大将军和太尉都已至珑城。只是与西梧国的战事都结束好一段时间了,她们怎么还在……还有,为什么大将军会允许主君出城?如此恶劣的天气让她忍不住揣摩大将军的心思啊。
小四正色,既然主君已经得到了允许,就算没有和她一起去,也会和其他人一起的,其他的人总比不得自己人可靠,还不如随自己前往西梧国。
“既然主君心意已决,那便随我同去吧!”
她干净利落地上了马车,轻车熟路地握住了缰绳,回头催江亭鹭:“主君别愣着,快进去!”
江亭鹭后知后觉她答应了才重新露出笑颜,将令牌交给她,进了马车。
有令牌在,一路上畅通无阻。借这小小令牌,出了城,也出了关。
风无妄喝的酒过多,有些醉眼,听身边将士将此事一一叙述,静了瞬间,才慢悠悠地问:“仅他一人?”
将士摇头:“还有个女人,属下瞧着那人像是丞相大人身边的。”
风无妄了然,瞥了眼喝的迷糊已经倒在桌上的徐梁,不轻不重地踹了她一脚,似笑非笑地说:“亏你还那般诘问我……”
出了关,风雪大作。
雪原上三米之外看不清路,狂风呼啸,车帘被卷成了冰帘,硬邦邦地拍打着窗棂。
马车外小四裹着冰雪,宛若一个冰雕,眉目沉静地隐在细雪里,呼吸平缓,她握着缰绳的手指已经被冻僵,却仍目不斜视地赶着路。
马车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冰雪通过不断露出的窗隙溜进来,湿了马车里铺着的雪狐绒毛,厚重的积雪让里面的温度降了许多,江亭鹭缩在一角,只觉得冷,但尚且还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