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伽森狄的温和怀疑论和原子论

伽森狄是17世纪法国的一位唯物主义哲学家，以反对亚里士多德主义、笛卡尔的二元论及唯理论，恢复古代的伊壁鸠鲁（Épicure，公元前341—前270）学说为特色，力图将伊壁鸠鲁的原子论和感觉论与基督教结合起来。

伽森狄是一位物理学家、哲学家，同时又是一位神学家，他的一生就是在这两条战线上度过的。他1592年生于普罗旺斯省（Provence）狄涅城（Digne）附近的尚泰西耶村（Champtercier）的一个殷实农民家庭，从小立志要当神父，他在狄涅和埃克斯（Aix）两地学习神学，1614年获神学博士学位。先后在狄涅教授修辞学，在埃克斯教授哲学。在此后一个期间还先后担任过狄涅大教堂的议事司铎和主监。

在17世纪20年代，伽森狄因为他的天文观察等科学活动和第一部著作的发表而为世人所认识。他1624年发表的第一部著作名为《对亚里士多德的异议》（Exercitationes paradoxicae adversus Aristoteleos，或译作《奇谈怪论地反对亚里士多德派的研究》）。1625年到达巴黎后，与巴黎的学术界建立了联系，认识了佩雷斯（Nicolas-Claude Fabri de Peiresc，1580—1637，天文学家和作家）和麦尔塞纳，与一大批学者保持着通信联系，其中包括伽利略。

1626年伽森狄开始对伊壁鸠鲁感兴趣，经过多年的研究、草拟、编辑和修订，终于完成了《伊壁鸠鲁的生平和学说》（De vita, moribus, et doctrina Epicuri libri octo, 1647）一书。1641年被选入巴黎的法国教士大会（l’Assemblée de Clergé Français），在此期间还给年轻的莫里哀讲授过哲学。麦尔塞纳将笛卡尔刚刚写成的《第一哲学沉思集》送给他征求意见，他写出了第五组反驳，和笛卡尔展开了争论，可以说是对笛卡尔的二元论、唯心论和唯理论进行了全面系统的批判。笛卡尔对他的反驳做出了答辩，伽森狄对笛卡尔的答辩又进行了反驳，并将这些反驳和诘难收在一起，以《形而上学的探讨，或为反对笛卡尔的形而上学而提出的怀疑和异议》（Disquisitio metaphysica; seu, Dubitationes et instantiae adversus Renati Cartesii Metaphysicam et responsa. Recherches métaphysiques; ou, Doutes et instances contre la Métaphysique de R. Descartes et ses réponses）为题于1644年单独出版。

由于出版《论假太阳》、《弗鲁德学说批判》、《天文学指南》、《论重物坠落时的速度》（与费马合著）等天文学的著作及对伽利略的机械论和天文学说的维护，1645年他被任命为法国皇家学院（Collège Royal，即今天的法兰西学院［Collège de France］）的教授，讲授数学，听课的有各种年龄层次的人，还有许多著名学者。由于健康原因，讲授的时间不长，只讲授了一年，1647年就回故乡狄涅养病。1654年在返回巴黎的途中感染热病，1655年在巴黎去世。

伽森狄的哲学著作除了《对亚里士多德的异议》《伊壁鸠鲁的生平和学说》《形而上学的探讨，或为反对笛卡尔的形而上学而提出的怀疑和异议》之外，还有《第欧根尼·拉尔修的第十部著作的译注》（Animadversiones in decimum librum Diogenis Laertii, 1649）、《伊壁鸠鲁哲学大全》（Syntagma philosophiae Epicuri, 1649）和《哲学体系》（Syntagma philosophicum），后一部著作是在他死后三年即1658年由别人收入他的全集中出版的。

伽森狄在《哲学体系》一书中将哲学分为三个部分：物理学、逻辑学和伦理学。物理学的目的是要发现关于世界的真理，伦理学的目的是要考察人的美德，而逻辑学是教导人们认识真理的方法。因此哲学是关于真理和德行的学说。在物理学上，他恢复了伊壁鸠鲁的原子论；在伦理学上，他恢复了伊壁鸠鲁的快乐论和幸福主义；在逻辑学即认识论和方法论上，他坚持的是感觉论和温和怀疑论。在这里，我们将从伽森狄在哲学史上打上深刻印记的三个方面来介绍他的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