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冰封:我的救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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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惊险应答

这个温度,铁架冻得就和玻璃一样脆……

过度用力那必然会断……

既然已经开始攀爬了,那就没有回头路可言。

我如果此刻放弃的话,那就意味着我那将近100层的楼梯算是白爬了。

而那接近100层的楼梯,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不管能不能成功,不管能不能爬到塔顶,都必须试一试。

如果成功了,那是极好的。

如果不成功的话,后果真的是十分严重。

不成功的意思就是:我在塔架上手滑了!然后直接从塔尖,和楼梯加起来一共近200层的高度直接坠落下去。

但老天似乎就是看我不顺眼。

他好像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不成功!

随着高度的增加,风力也越来越大。

我现在的这个高度,除了风的呼啸以外,什么也听不清。

雪越下越紧,整个建筑都隐藏在了漫天的大雪之中。

而且雪和风夹杂在一起就像刀片一样!疯狂地切割着我的脸……

我死死的咬住牙,尽量不去想我的脚下是不是万丈深渊!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感觉我的头脑发晕,手脚已经不听使唤,开始发软了。

最严重的是,我感觉世界在我眼前旋转起来。

现在四周什么都看不清了,只有我面前的塔架。

我被风雪包裹得严严实实!

我的身体开始战栗起来,我不知道我已经爬了多高了。

我只是不停地攀爬着。然后期待下一秒头就会碰到塔尖……

我把身上的所有力气和注意力都死死的集中在我的手上。

这时,我低头看去,发现我刚刚上来的天台也看不清了。

我现在好像真的处于世界的中央!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现在的情况就是进退两难!但我只要一松懈,死神就会找上门来。

于是我抓得更加紧了。

“勇敢点儿,一定要勇敢点儿!只要找到她,你就赢了!”

我在心里不停的默念着。

我想把我的后槽牙死死地咬住,但是它好像不听使唤!一直在上下打架。

然后我又深深的吸入一口气,双手又往上挪动了一个格子,继续向上攀爬……

我又往上爬了两格。

这时我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头顶的塔尖上。

我又把我的左手伸出去,想找到一个新的着力点。

我把左手放在我头顶的着力点上,然后一用力,想把我整个身体都拽上去。

突然,我的左手处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

然后我明显感觉到我左手处的那个铁架断成了两截。

这些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的大脑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就在这一刹那,左手着力点一下子就断裂了!

然后,我的左半侧身体瞬间就向下坠去。

我的脚也跟着开始打滑。

这时我仅有右手还在铁架上牢牢地抓着,还没有松懈。

说时迟,那时快,我把我自己所有对生还的信念一下子集中在了右手上,然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然后我的身体被狠狠一扯,这股惯性极大,我差点连右手也被拽得松开了!

但是我还是牢牢的抓住了。我急忙把身体转回来,然后贴在了铁架上。

我看着刚刚那段被我掰裂的铁架,此时已经坠落的不知踪影了。

我感觉我的魂魄已经飞到了云端之外。

此时我的双脚正站在一段宽度不足15厘米的铁架上!

我瞬间就感觉自己泄了劲了,双腿一软就要跪下去。

但我如果现在跪倒下去的话,我就会头冲下直接栽下去。

我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想要努力平复自己……然后想让双腿站得更稳一点。

这个过程我不知道花费了多长时间。

等到我的魂魄已经完全回到了我的身体,我才感觉我自己恢复了一点力量。

我向远处看去,什么也看不清!我的四周全是灰蒙蒙的一片,仿佛我置身于混沌之中!

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感觉:

这个世界上好像只剩我和塔架,其他东西好像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没办法完全平复自己。

我只是等我的呼吸不那么急促了,就准备再次向上攀爬。

我这次打算给自己营造三个受力点,这样就算有一个失去了稳定,那我也不会栽下去。

就当我抬起左手,准备再次抓住我头顶上的铁架。

这时突然“刺啦”一声。我感觉我的左臂瞬间一阵剧痛。

我定睛看去,原来是刚刚被我掰断的铁架中间那断掉了下去,而两边正垂在空中!

铁架的断裂处比刀刃还要尖锐!

然而我刚刚抬起左手的时候,没有发现那个比刀刃还尖的铁架!

我把手抬上去的时候,左臂正好和铁架接触在一起!

就这样,我的左手手腕到左手胳膊肘处的,整个小臂部分被开了一道极深的血口!

鲜血瞬间就喷涌而出,血液在这样极端的天气状况下喷射到外面,会直接与冷空气接触!

我的左臂已经开始冒起了雾气!

“靠!呃啊!!”

“他妈的!见鬼了啊!!!”

我疼的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

我的左手瞬间变得麻木,然后喷涌出来的血液先是挥发出了一阵雾气。

然后就被立马冻结在我的皮肤上!

不仅是我的左臂,我的整个防风服和防冻手套全都裂开了一道口子。

这对我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现在我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法稳住,更别说包扎了!

也就是说我在爬上塔尖之前都没有办法处理那道极深的伤口!

因为我的防冻服已经被划烂,所以伤口直接和外面极低的温度接触。

我的左臂已经麻木了。

但是血液却被冻结在伤口处,防止了进一步失血……

同时最严重的是:我的防冻手套已经破裂了!

如果我直接用我的手和已经冻脆了的铁架接触,那我就别想把我的手再完整的拿下来了。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攀爬,我不能使用左手!

而且我还必须忍受着剧痛和狂风暴雪!

同时还要提防着每一个着力点会不会断裂。

这时我真想手一松,眼一闭,直接坠落于雪雾之中。然后一切就都可以了结了……

“哈哈哈……来!打败我!”

“来!老天!弄死我!你要没把我弄死,我就弄死你!老天爷你见鬼去吧!”

“你他妈就这点能耐吗?你是不是把我看扁了?”

我冲着天空怒骂到。

我其实也挺为我自己惊讶的,我的坚强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不知又绝望了几次,不知又想放弃了几次……

最后,我的头终于碰到了塔尖上的飞机警示灯。

我惊奇地抬头看了看,没想到我终于做到了!

我终于爬到了塔尖顶上!而且拖着如此严重的伤口!同时还没有使用飞行器!

这一切真他妈的跟梦幻一样!

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我一屁股坐到了塔尖的铁板上。

然后又把背包扔在地上,直接就躺了下去。

我现在身处巴拉圭国家首都电视塔的最高点。

我躺在铁板上,一阵让人难以抵挡的眩晕感瞬间翻江倒海的涌上来。

我瞬间一顿干呕。

我感觉我现在就是世界之极,地球的最高点……

我缓了好一会儿,然后把我的左臂包扎了一下。

因为没有什么急救药品,所以我很害怕会感染。

但在这种温度下。病菌好像也没法生活……

这时,我又向下看去。

另外一种无助感袭来,那就是我能不能安全地回到地面上?

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甚至比爬上来的挑战更难!

我又歇了一会儿,然后赶紧干起了正事。

我把电视塔塔尖上的全频率广播设施接到了我的信号传输装置上。

然后把整个天线都接在了电视塔的主天线上。

然后我把接收频率调到她给我发送语音的那个频率上。

然后我把麦克风打开。放到了嘴边……

我的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起来,我的全身也开始颤抖起来。

“这该死的信号真的会被扩大吗?”

我的心里此时越来越没底。我甚至非常怀疑我这一趟会不会白干!

如果真的白干了,那我真的就从这里跳下去了。

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我就被打败了……

“孤注一掷,听天由命,老天保佑吧!”

“但愿能成功!”

“该死的,一定要成功啊!!”

然后我对着麦克风缓缓的张开了嘴:

“你还在吗?”

“我现在在巴拉圭的首都。我没有发现你的踪迹,你到底在哪?”

“坚持住,千万不要放弃。”

“请你告诉我一个准确的坐标。如果没有坐标的话,请告诉我你在哪个国家哪个市。”

“我会立马去找到你!”

“不会耽误一分钟!”

“相信我,请你告诉我你的位置……”

我说完之后,缓缓地把麦克风放下,然后失神地看着远方。

风也漫无目的的轰轰的刮着,呼啸的声音更像是绝望的音符……

发射装置上的红灯一直在闪烁着,就像我焦急的内心一样。

我甚至都做好了失望的准备。

但是,我还仅存着一丝丝侥幸的心理!

我仍然是怀有期待的看着那个信号接收器。

但对面仍是一片沉默。

我心灰意冷。

我不知道我盯着那个信号接收器看了多长时间,然后等待了多长时间……

好像信号接收器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

“唉……永远也找不到了。”

我长叹一声。

然后我再次盯着脚下的深渊,竟然又有一种想跳下去的冲动。

突然,就在这时。

信号接收器发出了语音。

“我在,我一直都在!”

“谁说我放弃了?我都坚持了那么久,凭什么放弃?”

“我在乌拉圭的首都:蒙得维的亚市的一个地下供暖设施中。”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现在终于把提着的心放下了!”

我吃惊的回过头,整个人就像木头一样呆住了……

我甚至花了好长时间站在那里思考这是不是真的?

我的牙齿不住的颤抖,眼泪瞬间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立在那儿好一会儿……

我疯狂的冲了回去。举起麦克风,就问道:

“你你……你真的还活着……真的吗?”

她回应道:

“我都说了我坚持这么长时间了,我凭什么死啊?”

“那……那……那太好……好了!”

我激动的语无伦次,声音都发颤了。

我又赶紧问到

“那你那边还有人吗?”

“就剩我自己了……”

我又顿了顿:

“和我一样……”

“那你那边还有吃的吗?”

她听到我这个问题后迟疑了一下……

“嗯,呃……还有……但不是很多……”

“坚持住,我去找你!”

“你放心!我一定会坚持住!我相信你!”

她最后这句“我相信你!”让我感觉这个世界上所有我经历过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甚至我让没有停下来的理由!

我还想跟她交谈,但是我的喉咙已经被激动的泪水哽咽住了!

“呜呜呜……呜呜……”

“谢谢你啊!老天!谢谢你啊!”

“原来你为我安排的所有苦难,就是为了这一刻啊!”

我再也忍不住了。

高兴的泪水终于喷涌而出,我双手捂着脸,倒在铁板上抽泣着。

“你怎么了?你好像在哭?”

她问我道。

“啊!那个,没没没,我就是有点冷,冻得哆嗦呢!没事……”

我连忙擦干泪水回应到。

这时,我发现我的广播装置有几根天线正在冒出淡淡的青烟!

可能广播器在飞行器上已经出现了短路状况,而且外壳已经开始变软,好像里面的金属丝达到熔点,开始一根根断裂。

我看了麦克风一眼,刚想说些什么……

突然“嘣––”的一声!

电视塔的天线坏了!

而这时,一个坐标也被传到了我的信号接受器上。

原来她没有闲着,她在最后一刻把她所在的地下系统的位置发送到了我的信号接收器上!

她此时突然发现我这边中断了信号肯定非常焦急!

“干得漂亮!”

“别急!我这就去找你!”

“我不会让你等太长时间的!”

“我向你保证:下一次交谈绝对是面对面!”

我立马把天线从我的信号接收器上都拔了下来,然后又把它装进了背包,重新背在身上。

我又动了动我受伤的左臂,整个左臂暴露的伤口上已经开始结霜,现在除了麻以外没有任何感觉……

我又走到电视塔的塔边,向下望去。

“爬,就对了!”

“为了她!”

我转身踩住了铁架子,还是手脚并用地向下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