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反专制暴政，反民族压迫
——席卷欧洲的1848年革命
1848年，革命浪潮席卷欧洲大地，从巴勒摩到巴黎，从柏林到维也纳，从布拉格到布达佩斯，都爆发了革命。
1848年欧洲革命是工业革命在欧洲胜利发展的情况下产生的。反对封建专制，实现民主、民族革命是主要任务，但不同国家和地区具体任务是不同的。在德意志和意大利，主要任务是实现国家统一；而多民族的奥地利帝国统治下的各被压迫民族，则是实现民族独立。与早期资产阶级革命不同的是，这时无产阶级已经形成并走向政治舞台，资产阶级在同封建势力作斗争时，又和无产阶级进行斗争，这就决定了他们反封建的软弱性和妥协性。因此1848年革命在许多地方以失败告终。但革命对欧洲反动势力进行了一次声势浩大的有力的冲击和打击。革命失败后，许多革命志士逃亡美国，给美国的社会改革和政治生活增加了强劲活力。
1848年欧洲革命最初是从意大利西西里岛的巴勒摩开始的（1月12日），巴勒摩起义带动了整个意大利。当时意大利分裂为8个封建专制小王国，他们都直接或间接地受奥地利控制。意大利革命的任务是推翻外族压迫实现民族独立，消灭各邦封建专制统治，完成国家统一。1809年建立的秘密团体“烧炭党”；1831年马志尼（1805～1872年）建立的“青年意大利党”，都曾为完成这一革命而斗争。巴勒摩起义开始后，教皇领地、托斯卡纳和撤丁王国一个接一个地卷入了革命运动。撒丁国王和托斯卡纳大公还被迫宣布实行宪法。巴勒摩起义是意大利资产阶级革命的开始，同时也是欧洲1848年革命的序曲，1848年意大利革命被封建君主勾结法国和奥地利的军队联合镇压下去了。意大利统一直到1871年才实现。
1848年2月，法国巴黎爆发了革命。从1830年起，统治法国的是“七月王朝”。七月王朝是金融贵族的王朝，大资产阶级掌握政权。工业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及广大工人、农民不满七月王朝的反动统治是革命爆发的根本原因。革命的任务是推翻金融贵族的统治，建立共和国，实现资产阶级民主，使政权适应资本主义的进一步发展。
1848年2月22日，巴黎人民举行示威游行，遭军警镇压。各街区工人及劳动群众迅速筑起街垒，发动了起义。国王路易·菲力浦匆忙逃往英国，七月王朝被推翻。24日晚，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宣告成立，由11人组成。其中5人为资产阶级共和派，2人为原王朝反对派，2人为小资产阶级民主派，2人为工人代表，重要职位都由资产阶级掌握。在武装起来的工人及劳动群众要求下，临时政府于25日宣布了普选制和建立共和国，这就是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广大工人将它理解为“社会共和国”，即能解除资本压迫的共和国。这样不同的理解便产生了分歧。1848年6月23日，巴黎工人举行起义被镇压。1万多起义者被屠杀，2.5万人被捕，其中大部分被流放海外。镇压巴黎工人起义有功的将军卡芬雅克被制宪会议（5月成立）选为国家元首。1848年11月4日制宪会议通过了一部宪法，确认了普选制，接着进行总统选举。12月10日，路易·波拿巴当选为总统。路易·波拿巴（1808～1873年）是拿破仑一世的侄儿，他才能平庸，野心很大，他想学习他伯父在法国建立一个新的帝国，因此曾两次试图夺取法国政权失败（1836年和1840年）。这次竞选中，他向各个阶层许下许多诺言，并打扮成他伯父拿破仑一世的继承人。这次当选，还特别得到了农民的支持，农民希望波拿巴上台能保护他们的小块土地所有制。波拿巴就任总统后，便着手恢复帝制。他逐一打败政敌，大权独揽。1851年12月1日夜，他调集军队，逮捕议员，解散国民议会，这就是路易·波拿巴的“雾月18日”政变。1852年1月14日，他把总统任期延为10年。12月2日宣布法国为帝国，路易·波拿巴即皇帝位，称拿破仑三世。这便是法国历史上的第二帝国。
1848年德国革命是从同法国靠近的南德各邦开始的。受法国二月革命影响，巴登、巴伐利亚等邦人民于3月初先后开始革命。德国革命中心是普鲁士首都柏林。3月13日柏林群众举行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16日和军警发生流血冲突，150多名群众被打死打伤。3月18日，群众队伍包围王宫。国王威廉四世下令镇压，群众筑起街垒，双方发生了激战。国王被迫下令把军队撤出柏林，并召开国民会议制定宪法，改组政府。3月29日任命莱茵区大工厂主康普豪森和大资本家汉塞曼组阁，5月22日召开国民会议。资产阶级靠工人起义取得了政权。但是他们在窃取政权后做了一系列蠢事，导致最后垮台。他们害怕工人斗争的发展，保留旧国家机构，调回军队，不支持农民的反封建斗争等，国王却在背地里积蓄力量。10月，重新指定新内阁，11月16日调军队强制解散了国民会议。
3月革命开始后不久，全德各地都要求召开全德国会，领导德国统一运动。1848年5月18日全德国会在法兰克福开幕。在573名议员中，绝大多数是拥护君主立宪制的资产阶级自由派和贵族的代表。在统一德国问题上，他们分为两派，即“大德意志派”和“小德意志派”。前者主张建立一个包括奥地利并由它领导的统一的德意志帝国；后者主张排除奥地利，由普鲁士领导统一德国。1849年3月28日，法兰克福议会通过了《德意志帝国宪法》。这部宪法虽有很大妥协性，确定德意志为联邦帝国，保留各邦君主的统治地位，中央只设一个皇帝和一个帝国议会。但它宣布一切人在法律面前平等，保障言论、集会、结社自由，在当时是有进步意义的。但是这部宪法遭到各邦君主拒绝。法兰克福议会推选普鲁士国王为帝国皇帝，并派代表把皇冠送去，普王却以嘲笑的态度拒绝接受，他说：“这不是皇冠，而是奴隶所戴的铁项圈，一戴上它，国王就会变成革命的农奴。”各邦君主拒绝宪法，激起人民愤慨，各地发动武装起义，保卫帝国宪法。马克思和恩格斯积极支持起义，恩格斯还亲自参加了埃北菲尔武装起义的战斗。德意志各邦君主连忙调军队镇压，到1849年6月，维护帝国宪法运动失败。1848～1849年德意志革命结束。
哈布斯堡王朝统治下的奥地利帝国，19世纪中叶仍是一个庞大的、多民族的封建专制国家。除奥地利本土以外，它还统治着捷克人、匈牙利人、罗马尼亚人、意大利人、波兰人等，奥地利革命的主要任务是推翻封建君主制和解放哈布斯堡王朝统治下的各被压迫民族。
巴黎二月革命和柏林三月革命的消息很快传到奥地利，3月13日，首都维也纳群众举行示威，并很快发展为起义。首相梅特涅被迫辞职，化装逃亡英国。皇帝被迫改组内阁，同意成立国民自卫军。4月25日颁布了“钦定宪法”，确定立法机关为两院制，皇帝对立法有否决权。维也纳革命群众为反对政府派军镇压匈牙利革命，10月6日发动起义，攻下了武器库，10万群众武装了起来。皇帝逃出首都，政权转到市议会手中。但市议会领导没有采取积极措施去巩固胜利，逃出首都的皇帝却调集了7万大军包围并炮击维也纳城，11月1日维也纳陷落，起义被镇压。1849年3月4日，制宪国民会议被解散，恢复了封建专制统治。
奥地利帝国统治下的捷克王国和匈牙利王国，1848年也爆发了争取民族解放的起义和革命。捷克在19世纪中期是奥地利帝国资本主义最发达的地区，为争取民族独立，1848年6月12日，布拉格爆发起义，被军队镇压。匈牙利在1848年爆发了一次轰轰烈烈的革命。3月15日，佩斯举行起义，领导人是匈牙利杰出的革命诗人山多尔·裴多菲。起义者发表了自己的政治纲领《十二条》，成立了领导机关公安委员会。奥皇被迫作了一些让步，同意成立匈牙利责任内阁等，同时调动军队准备镇压。1848年9月4日任命耶拉契希为镇压匈牙利革命的总司令，11日耶拉契希率军向匈牙利大举进犯。匈牙利议会成立了以科苏特为主席的国防委员会，组织人民军队抗击并两次打败奥军。奥皇又增派大军反攻，1849年1月5日佩斯陷落。但迁出佩斯的匈牙利议会于1849年4月14日宣布匈牙利独立，科苏特为国家元首，5月21日，首都佩斯光复。奥皇请求“欧洲宪兵”沙皇尼古拉一世出兵援助。1849年5月27日，俄军派出15万人分两路入侵匈牙利。匈牙利革命军腹背受敌，虽于8月中旬失败，但匈牙利革命在匈牙利和欧洲历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