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兄弟：跟随曹操创业的日子

曹丕敬爱曹仁，却不喜欢曹洪。曹洪也是曹操的堂兄弟，也是跟随曹操创业的元勋，甚至对曹操有救命之恩，仅仅因为一个小小的别扭，就被曹丕记恨在心，甚至为他惹来牢狱之灾。你们说，这难道是曹洪的错吗？

曹洪的“白鹄马”

曹仁，字子孝。曹洪，字子廉。他们的父亲曹炽[1]，先后做过侍中和长水校尉。据说，他们家非常富裕，拥有成群的骏马。其中有一匹著名的“白鹄马”，是曹洪的坐骑，奔跑起来虎虎生风。

曹仁从小就喜欢飞鹰走狗、弓马骑射。他常在淮河、泗水之间游猎，暗中结交了上千名后生。等到他的堂兄曹操在陈留郡起事，那群后生就被组建成了一支精锐部队。曹操任命曹仁为行厉锋校尉，让他带领这支部队听候调遣。曹洪麾下也有一支部队，但他的这支部队，是否就是曹仁的那一支，而今已经无从查辨。

初平元年（190年），曹洪跟随曹操起兵讨伐董卓，在荥阳被董卓的部将徐荣击败。曹操在溃败中丢失了坐骑，曹洪随后赶到，要把自己的坐骑让给他。曹操推辞不受，曹洪说：“天下可以没有我曹洪，但不能没有你曹操！”曹洪执意让曹操上马，自己则跟在后面奔跑到汴水边。汴水水深流急，曹洪只好沿着河道上下寻找，终于找到一只渡船。这才让曹操得以渡河逃命，返回家乡。

那匹曹洪让给曹操的坐骑，据说就是“白鹄马”。又有传说，曹洪当时并没有找到渡船，而是被曹操拉到了“白鹄马”上。那匹马乘风而行，马蹄还没有被水沾湿，就驮着兄弟俩飞越了汴水。因而有民谣说：“凭空虚跃，曹家白鹄。”

跟随曹操创业

荥阳之战以后，曹操的兵力已经所剩无几。曹洪与扬州刺史陈温是好朋友，便去找他募兵。他到庐江郡招募到二千精兵，又到丹阳郡招募到几千人，然后赶到龙亢与曹操会师。初平二年（191年），黑山军于毒、白绕等部攻打东郡，曹操带着新招募的部队急行北上，进行支援。东郡太守王肱（gōng），此时恰好不知所踪，袁绍便以盟主的身份，推荐曹操担任东郡太守。

初平四年（193年），曹操为父报仇，征讨徐州牧陶谦。曹仁担任先锋，带领骑兵部队，冲在前面。后来，曹仁负责攻打陶谦的部将吕由，胜利后与曹操合攻彭城。陶谦大败，退守郯城。曹仁跟随曹操乘胜进军，沿着费县、华县、开阳县一路扫荡，攻则必克，克则必屠。徐州大地，到处都是血雨腥风。陶谦派遣部将赶来营救，都被曹仁击退。之后，由于军粮短缺，曹操引军退兵。

兴平元年（194年），曹操再次征讨徐州，不料陈宫、张邈在濮阳联合吕布叛乱。曹操眼见后院起火，急忙回军。曹洪奉令在前方开路，先进驻东平县和范县，为大军征集粮草。曹操与吕布大战一百多天，遭遇饥荒，只得各自撤军，吕布去了山阳，曹操退守鄄城。次年，曹操再起大军，先后攻克济阴、山阳、中牟、阳武、京县、密县等十余座县城。众将无不努力向前，尤以曹洪立功最多，被任命为鹰扬校尉，又迁任为扬武中郎将。

建安元年（196年），曹操平定颍川郡，在那里屯田种粮。同年，曹操到洛阳迎接汉献帝。汉献帝迁都许县后，曹洪以武将的身份，担任谏议大夫。曹仁也被任用为广阳郡太守，但曹操不肯让他外任太守，又改任他为议郎，把他留在身边管理军队。

建安二年（197年），曹仁率领部队跟随曹操征讨张绣。曹操围攻宛城之时，曹仁分兵攻打附近的县城，俘虏、收编了三千多人。而后曹操撤退，张绣尾随追击。当时情况非常危急，全军都陷入恐慌之中。只见曹仁奋然而起，慷慨激昂地激励士兵，大振士气。受到鼓舞后，曹操抖擞精神，最终率军击退张绣。

张绣被打败后，曹操派曹洪率军攻打刘表。曹洪在舞阳、阴叶、堵阳、博望等县击败刘表的部将，因功被升任厉锋将军，封国明亭候。

官渡之战，赫赫有军功

建安三年（198年），眭（suī）固击杀杨丑，打算率领部众投奔袁绍。次年四月，曹仁、史涣等众将渡过黄河，在犬城斩杀眭固。袁绍听到消息，勃然大怒，与曹操反目成仇。

建安五年（200年），袁绍与曹操大战于官渡。这一年秋天，袁绍派遣刘备出使疆诸县，一时之间，有好几个县起兵响应，反叛曹操。曹操颇有些焦虑不安，曹仁对他说：“南方的这几个县，以为我军被袁绍牵制，不能兼顾他们，因此才会背叛我们。然而，刘备带领的毕竟是袁绍的兵，彼此之间应该还没有建立起信任。只要我们出兵，就能够轻易地打败他。”曹操同意他的看法，就派遣他率领轻骑兵攻打刘备。刘备果然被击溃。袁绍后来又派遣韩荀率兵从曹仁部队的西面包抄，也在鸡洛山被曹仁击破。

同年十月，袁绍的谋士许攸叛逃到曹营，向曹操献计。曹操于是依计率军奇袭乌巢，令曹洪留守大营。曹操前脚刚走，袁绍派遣张郃、高览后脚赶到，向曹军大营发起猛攻。曹洪带领将士奋力坚守，张郃、高览竟然撼动不了他的防守。等到曹操火烧乌巢的消息传来，张郃自知无法取胜，又担心回去遭到袁绍的责罚，便在与高览商议后，索性烧毁了攻营的器械，与高览一起向曹洪投降。

在乌巢的粮草被烧和同时失去张郃、高览两位大将之后，袁绍军心大乱。曹操趁机带领众将掩杀，竟然以少胜多，杀得袁绍一败涂地。最终，袁绍仅带着剩下的八百骑兵逃过黄河。

镇守荆州，力敌关羽

建安十三年（208年），东吴都督周瑜在赤壁大败曹操，次年又率军攻打南郡，前锋部队已抵达江陵城下。曹仁此时驻守江陵，便命令部将牛金出城迎战，不料东吴兵如同大潮般杀了过来，把牛金重重包围。曹仁在城上望见牛金等将士即将被消灭，勃然奋起，吩咐左右牵马过来。众人拉着他说：“敌人势力强盛，将军万万不可以身赴难！”曹仁不听，披甲上马，带领几十名轻骑兵毅然出城，越过壕沟，冲入重围，几进几出，把牛金和他的部众解救出来。等到众人平安回来，长史陈矫等人不由得赞叹道：“将军真是天人啊！”消息传回许都，曹操更加器重他，封他为安平亭侯，后来又升任他为行征南将军，令他带兵驻扎在樊城，镇守荆州。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曹仁与关羽战于汉江。关羽激励将士，推锋必进，大破曹仁。适逢汛期，汉江暴涨，关羽引洪水淹没了大将于禁督战的七支军队并俘虏了他，然后围攻樊城。洪水几乎淹没了整座樊城，城墙屡次垮塌。曹仁带领数千人誓死守城，激励将士们及时抢修城墙，竟然使得关羽无懈可击。不久，大水渐渐消退，徐晃的援军也已经赶到，于是内外夹攻，击退了关羽。

曹丕一向敬爱曹仁，曾经写信斥责他的弟弟、鄢陵侯曹彰说：“你既然带兵为将，是不是应该像征南将军（曹仁）那样忠于国家、恪尽职守呢？”等到了建安二十五年（220年），曹丕登基做了皇帝，便拜曹仁为车骑将军，加封陈侯。次年，又升任曹仁为大将军，驻守临颍。不久又升任曹仁为大司马，驻守合肥，总督荆州、扬州各路兵马。

黄初四年（223年），曹仁与东吴名将朱桓大战于濡须口，遭遇挫败，不久便病逝于橐（tuó）皋（gāo）。曹丕听到消息，大哭一场，将他谥号定为“忠侯”。在曹丕的时代，只有夏侯惇和曹仁两个人死后配享“忠侯”的谥号。

差点被曹丕处死

曹丕敬爱曹仁，不喜欢曹洪。曹洪一向富有，连曹操都曾经为之感叹。传说，曹丕年少时向曹洪借过钱，不知怎么回事，曹洪竟然不肯相借。曹丕因此怀恨在心，很多年过去都不能平复。

黄初七年（226年），曹洪已经官至骠骑将军，封都阳侯。这时候，曹洪的门客犯了法，曹丕追究罪责，把曹洪打入大牢。有很多人为曹洪说情，但曹丕不听。卞太后赶来责骂曹丕，哭诉说：“当年你父亲若不是得这个叔叔相救，怎么可能有今天的事业呢？”又对郭皇后说：“你给我看着办！曹洪要是今天死了，明天我就让皇帝废了你！”郭皇后只好痛哭着，再三请求曹丕赦免曹洪。

曹丕最终赦免了曹洪的死罪，但把他的官位、爵位、封邑和家财全部削夺。卞太后又为曹洪说情，曹丕只好又归还了曹洪的部分家财。同年五月，曹丕驾崩，太子曹叡（ruì）即皇帝位，重新起用曹洪，任命他为后将军，改封乐城侯，后又拜曹洪为骠骑将军。

太和六年（232年），曹洪去世，被曹叡谥为“恭侯”。

注释：

[1]本书作者认为，曹仁和曹洪是亲兄弟，都是曹炽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