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乱战

第十七章月桂祭司

八十二、乱战

两股军团杀成了一团，真正到了短兵相接的程度了。

训练有素的王军士兵并没有被遨游者兵团大呼小叫的阵势给吓住了，在他们心目中，这帮乌合之众是原道而来的海盗和匪帮，是与他们抢夺家园的人。尽管他们是破产农民、商人和手工业者、雇佣军和奴兵的混编而成的，但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战斗力强悍无比。他们装备有标准的重装步兵的防护和武器，有青铜胸甲和护具，统一打造的青铜头盔和厚厚的木盾。盾牌边缘有向内收缩的弯曲，可以把矛伸出来打击敌人。因为训练有素，所以他们的重装步兵方阵纹丝不乱。山头上遨游者的乱箭还在射击着，但对王军的杀伤力越来越小了，也丝毫不影响他们排列成阵。他们唯一弱于遨游者军团的是，王军几乎没有铁兵器。

那些遨游者们控制着地中海海路上的贸易，拥有无可比拟的优势，可以购买到小亚细亚半岛（也就是今天土耳其境内）分隔黑海和爱琴海的安纳托利亚半岛上铁器。这些铁器的制造得益于当年最早发明铁器的希泰帝国被亚述帝国彻底毁灭后，它的打铁技术也随着四下传播了。阿执与幸都不知道的是，曾经的八剑客之一的安毕，就是来自于这个地方。光阴驰转，八剑客已经消失在几百年一瞬的烟尘之中，但是铁器，依旧在四处流传。

正因为青铜兵刃不敌忒修斯军团的铁器，王军士兵即便训练有素，也渐渐有力不能支的阵势。奥德修斯和俄狄浦斯两人越战越勇，后续的遨游者士兵在他们的鼓动下蜂拥而上。

“从暴君手中夺回雅典！”很多的士兵边战斗，边高呼。

身材不高的少年幸在不断涌来的军团士兵当中挤来挤去，根本没有和敌军交手的机会。他看到不断有矛头刺向自己，但总会有人用盾牌帮他挡住。也有人会从短剑刺中他的后背，但战场实在是太混乱了。遨游者们花重金打造的盔甲，防御敌人的青铜倒也很高效。

一片乱糟糟之中，褒鱼执准确抓住了幸的胳膊，把他从人堆之中拉出来。他果断地击退了两个王军士兵的冲击，用胳膊肘打晕了一个刺向他肋间的人。阿执狠狠地瞪着幸，用尽全力拉他走说：“你小子还真当自己是这伙人的兵，走了，想死在战场么？”

乱战之中，没有人能管倒他们了。两人像泥鳅一样在两军对垒的缝隙之中溜着。很快就溜到了王军的后队去了。褒鱼执似乎极其擅长于逃脱，无论是从大周朝太子亲兵那里溜走，还是从希腊人的混战中溜走，都十分轻松。

少年幸眼巴巴看着战场越来越远，自己只得跟着褒鱼执做一个逃兵。令他颇为欣喜的是，似乎遨游者兵团的人渐渐占据了上风，开始反过来包抄王军。这场乱战，那一群乱哄哄的异乡人似乎有了获胜的苗头。在乱战之中，他的那柄“天子命保”之矛丢掉了，手头只剩下了一把短剑了。他忍不住大呼：“我的矛！”

褒鱼执就吼他说：“别去管那把破矛了，我们赶快混入到雅典城里去，到神庙里！”

绕过战场，有一条曲折蜿蜒的山路通向雅典卫城。大路修筑得十分宽敞，倒也很好走。十分奇怪的是，在路的两边有很多木头架起来的十字形状的架子，高耸在燥热的风中，显得非常扎眼。褒鱼执知道好奇心重的幸要问自己，就如实告诉他：“这些是君王为惩罚那些遨游者所准备的，都是一些刑具。如果国王的军队打败他们，俘虏了他们，那些倒霉的人都要被挂在这上面晒太阳，放血了！”

幸不禁打了个冷战。褒鱼执用很冷酷的声调说：“仗打赢了，我们不会得到什么。但被俘虏了，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我让你别介入他们当中。不要国王，也总会有什么人像国王一样高高在上，这些跟我们无关。”

两人说着向走，远远的地方又传来了号角和击鼓的声音。一大队人马从雅典卫城那里冲了出来，向战场奔去。为首的一个人须发尽白，跨骑着一匹黑马，带着极其夸张的红色头冠，披着猩红的披风，浑身挂着油亮的甲胄。显然，这是雅典国王，带着兵马驰援战场。幸显然也知道，这是王军的后援，暗中为那些遨游者们捏了一把冷汗。

因为国王亲征，卫城城门洞开。在到达城门口之后，褒鱼执和少年幸稍稍等了一会，一队伤兵被送回城。他们就混入伤兵队伍之中，顺利地混进了城里。

雅典卫城依山而建，高高低低到处是石头建的房子，石头铺成的路，石头垒成的广场和庙宇。那些大的贵族宅邸、王宫，都是由雪白的石头修筑的，其他平民或者商旅的房屋是用米黄或者杂色的石头垒成的。王宫贵族的屋子有半透明的云母石片做顶覆盖，而平民的屋顶多是覆盖木瓦或者茅草。地中海周遭，雨水并不多，瓦片不密实倒也不影响防水。

由于爆发了战争，整个卫城所有的人都躲在屋子里不敢外出。街道冷冷清清，没有几个人走动。褒鱼执从背袋里掏出一些食物给幸，望着城中一处高地，露出狂喜的笑容：“雅典，我终于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