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封坛

第七章封建兰芳

三十二、封坛

“在武王伐纣胜利之后，第一件大事，就是分封天下，封邦建国。所谓的‘封’就是‘爵诸侯之土’，给功臣诸侯们划定自己的邦国的疆域，在边界之中挖出界沟，沿着界沟堆土栽树，封出疆域来，也就立为一‘邦国’。这很一件很聪明的做法，在商纣王时，就想到这么办了。可惜商人不大认真地做分封，太相信自己的兵力，动不动四处征讨，以大欺小，以掳掠为国策，搞得天下都来反对他们。周国人就聪明多了，把各地划成各个小国，派出一个国君去，依靠本地之人来共通治理。”

“周武王按照公侯伯子男的爵位顺序大封天下五十一国，与武王兄弟一族的有管、蔡、郕、霍、鲁、卫、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鄷、郇等等国，武王儿子一辈的有邗、应、韩、凡、蒋、邢、茅、胙、祭等国。后来越封越多，据说全天下有八百多诸侯。周天立国在故周之地和成周洛阳附近，其他诸侯建国以藩蔽王室。”

在茫茫的海航船上，一场巨大的虚惊之后，阿幸翁继续给孩子们讲述着说：

“西元之前1043年，周武王姬发病逝了，武王的儿子太子姬诵即位。姬诵登基时少不更事，不能独立处理政务，周人又初得了天下，政局还不十分稳定，武王的四弟周公旦就当国摄政，代行成王之职，处理国家大事，号称是摄政王。这时候，被派到殷商故地镇守的三监，管叔姬鲜、蔡叔姬度和霍叔姬处觉得周公姬旦成为国家元辅，大有要夺取王位的可能，自己被冷落在一边，三人心里愤愤不平，就到处散布流言说周公要篡位。西元前1041年，他们找到了商纣王的太子武庚禄父，联合了东方的奄、徐、楚等十几个附属小国，发起了一场规模巨大的叛乱。恰好，分封在康地的姬封，最先得到了武庚发动叛乱的消息，随即派兵抵抗，防止叛军南侵；一面派人快马加鞭赶往王都镐京，报告武庚发动叛乱的消息。”

“在西元前1039年，在收到康叔消息之后，周公姬旦与召公分陕，安定好后方之后，再次披挂上阵，亲自率师平叛。周公姬旦的足智多谋和骁勇善战，我是深有体会的，好歹，他是出生入死救过我的义兄，想起来，我跟他相处的时间最长了。周公也有号令诸侯的优势。于是，叛乱很快就被平定，武庚被诛杀，管叔姬鲜被处死，蔡叔与霍叔被流放。”

“周公决定将原来殷商朝歌附近都划为卫国，把平叛有功的康叔改封为卫国国君，将殷朝旧墟朝歌作为卫国国都，分封之地包括原来殷朝的王畿之地和殷民七族居住的地区。之所以叫做‘卫’，就是要保卫大周的意思。这就是发生在西周王朝最早时代的故事，其实建国之时的战乱并不比后来的各个王朝更多。”

“姬旦是唯一一个认可我存在的义兄，但他晚年一度淡忘了我的存在。当他能够勉强记起来我之后，就要也许给我一块封地，让我建立一块乐土之国！”

阿幸翁举起了那块三棱镜，对着暗淡的夜光看去，那是一个模糊的光晕，就像是一块代表封国的璧。“兰芳之国，正是他应许我的封国!”

祭祀社稷之礼完毕，周天子就必须得移步到另外一五色土堆成的坛去了。这是所谓“三畤”之中的第二畤——封建之畤，是由周公亲自安排，专门为了分封诸侯而建造的。整个的“三畤”，便是大周的社稷坛体系。

离开血池祭坛之后，周天子一行人在预先修筑好的馆舍之内稍稍休息，少用食膳，待日到正午，又浩浩荡荡去往五色封坛。少年幸也就紧紧跟随者周天子的车驾，下了血池祭坛，随即向分封坛而去。

他远远就看到看到，与祭天的社稷坛相比，封土坛要低矮一些，但十分开阔。封坛由青白黄红黑五色土所筑成的，象征着东西南北中。浑圆的坛子远远看起来十分漂亮，最下一圈站着五队手持长戈的士兵，分别穿着青白黄红黑色的甲胄。长戈或者长矛上分插着也青白黄红黑色的旗帜，东西北南有青龙、白虎、玄武、朱雀，以及中王室的缠花图案。

天子若要把哪位诸侯分封到哪一个方向，就用白茅草包裹好哪一方的土壤交到那个诸侯的手里。天子授土，让诸侯到那一方的土地上自立社稷，建造祖庙，以延世泽。

自从天子姬诵继位以来，一直未曾进行新的分封。所以，分封之坛也一直没有使用。大家都知道，虽然是天子封疆，但是主持者，非建社稷与建礼制的摄政王周公莫属。此次分封仪式准备很久了，周公求得的易卦，是要等他的梦力再度降临。而他的梦中之梦，实质上就是等王叔少年幸（尽管失忆的周公还是不那么肯定）的出现。

终于，一切的预兆都出现了，应该出现的梦和应该出现的人，也都找到了，那么今年举行分封也就顺理成章了。包括姬何、姬利在内等很多宗族功臣，都是异常兴奋。普天之下虽说都是王土，但是满庭的公侯，没有自己分得的那一国，没有自己的宗庙社稷，实在是令人十分不甘心。

能够赶来分封仪式的那些远远近近、大大小小诸侯们，早已经按照周公所制的明堂朝觐的次序，整齐等待在封坛之下了。他们按照公侯伯子男的顺序整齐地站在坛下，等候即将的天子分封。这就是他们不远千百里而来的到雍山五色坛下的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