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杨光
“对于每一个唐山人来说,心中对唐山大地震的看法都是不同的。在我看来。这是一场屠戮的地震,是一场心灵的地震。”——唐山人,杨光。
笔者自序:
2021年7月20日星期二,晴转多云。我再次坐在电脑前,想着把自己心里的故事写出来。想了又想,没有动笔。作为一个唐山小孩儿来说,写父辈的心灵创伤不太公平。
可思绪飘到了这里,不容的我有瑕疵得把这篇文章写了出来。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名字:杨光。希望通过他的故事,能给曾经生活在阴影中得你带去一些光明。
那好,我们这就开始。。。。。。
正文:
自从上次打翻了家里的醋瓶子之后,杨光好一阵子没再敢主动帮家里人打过醋。上桌吃饭都是小心翼翼地,不敢再大幅度地夹菜。对于农村孩子来说,柴米油盐酱醋茶就是生活的全部。还有一颗想要脱离农村的心,和干不完的农活。
不同于兄弟姐妹,杨光从小的志向就是要上学读书,成为一名光荣的大学生。可沉重的负担压弯了这个十三四岁男孩地脊梁,他每天放羊,喂牛,剩下的时间全要去割麦子。否则家里就没有收成,想上学也供不起。姐姐杨明让着他,把初中的课本提前给他读。弟弟小,不过也到了该上小学的年纪。杨光护犊子,是村里的大哥大,不允许别人欺负自家兄弟。也是,老杨长期在青海打工,家里除了母亲做点针线活就是姐姐和他是主要劳动力。
在唐山的唐庄生活,本就不易,老杨家又是外来户,免不了受排挤。再加上老杨家祖籍在山东,风俗不同,避免不了的口舌之争也让母亲每天烦恼不已。有段时间弟弟老是挨欺负(弟弟是个惹祸的妖精),姐姐说不过他们,就拉着杨光去跟他们讲理。好在“道理”还是能讲通的。
本来平凡的生活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改变,但是对杨光来说,那辆曾经驶过102国道的小轿车点燃了他的汽车梦。他想当一名机械工程师。一辈子都想。
唐山大地震也想。
这是后话,三十七年后五十岁的杨光回忆起自己的前半生对二十二岁的儿子说:“我始终没能造出一辆小轿车,但我让你19岁就拥有了人生的第一辆私家车。我对你不薄,你要幸福。”
1976年7月28日凌晨,东经118.2°,北纬39.6°。它来了。
杨光后来跟我说:“我永远记得那晚上,羊不进圈,牛不睡觉,狗和鸡鸭鸡飞狗跳了一宿。时不时空气中传来嘶嘶地裂耳地风声。我最心痛地那只小山羊,被年少的我们赶进圈去那一刻,跪下来冲着我哭。可我什么也没察觉到。”
大人还是大人,妈妈是第一个察觉到的,成片的房灰往下掉。掉的他们都睁不开眼,炎炎的夏日让所有人都觉得汗水和泥灰凝成了小肉球。
可她已经怀胎九个月了,老杨又不在身边,母亲只好呼救:“来人哪,来人哪,快跑啊孩子们,地震来了,地震来了!”
这时姐姐一把拽起弟弟冲了出去,杨光艰难地从剧烈的抖动中爬起来,搀扶起妈妈,只听见外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和瘆人地紫色光束划破了整道长空。
老房子晃晃悠悠地颤抖着,杨光终于扶着妈妈坐了起来,但一块房梁径直掉下,砸在了他右手地虎口上。这个伤疤让他后半生告别了农村,因为再也不存在什么农活了。
二人冲了出来,终于跑到院子外,姐姐惊叫了一声。
杨光回头一看,住了快二十年的老宅;“在尘土中晃了几晃,再抹抹汗水浸透地灰尘,努力的睁开双眼一看,前面一片崎岖,只剩下撕裂过后的大地和拧成了麻花地国道。”
“唐山大地震。”
正当所有人都哭的哭喊得喊,老爷们儿忙着救人,市区里的人民被压在了瓦砾之下时。余震来了。
讲到这里时,大学宿舍里的舍友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有一个还哽咽了。杨光皱了皱眉,轻声说道:“余震是一场心灵的地震。是一场令人可以颓废半个世界地余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