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宝宝喜欢的喂奶方式
我告诉过你，宝宝也许从一开始就非常喜欢妈妈生气蓬勃的样子。妈妈育儿过程中表现出的喜悦之情，让小宝宝很快就发现，食物和照顾的背后是一个人。然而，能让宝宝感觉到这个人就是妈妈的原因，可能是妈妈设身处地为小宝宝着想的能力，正是这种能力让她了解小宝宝的感受。任何书本上的道理都不能替代妈妈的感同身受，这种能力让她知道小宝宝的任何需求，并积极去配合这些需求。
下面我会利用我实际观察到的不同的喂奶场景来分析两个宝宝的情况，并以此说明上面的观点。一个是在家里由妈妈喂母乳的宝宝，另一个是在育儿机构接受照顾的宝宝。这个育儿机构是个还不错的地方，但护士的工作很忙，没时间对宝宝们进行一对一的照料。
先说说育儿机构里的小宝宝。读到这里的护士朋友，如果你们做的就是喂小宝宝喝奶的工作，请原谅我用最糟糕而不是最好的例子来说明。
假设该喂奶了，小宝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对奶瓶或人都还不太熟悉，然而他却满怀希望，期待着好事发生。护士来了，把小宝宝抱起来，让他靠在婴儿床上，再用枕头垫在奶瓶下，把奶瓶靠近小宝宝的嘴巴。护士把奶嘴塞入小宝宝的嘴里后，等了一会儿，就转身去照顾另一个哭闹的宝宝。
刚开始，喂奶的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因为饥饿的宝宝受到刺激，吸吮奶嘴就喝到了奶，到现在为止，宝宝的感觉还是很好的。但不久后，塞在嘴巴里的东西让他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对他的生存构成了极大的威胁。宝宝哭了起来或开始挣扎，然后奶瓶掉了下来。宝宝松了一口气，但只维持了一会儿的安静，因为他很快又想吃奶了，可奶瓶这次不在旁边，他再次哭泣。过了一会儿护士回来了，又把奶瓶塞入宝宝的嘴巴里。这个时候在我们看来还是一模一样的奶瓶，对宝宝来说却是个坏东西了，因为它变得危险且曾让他产生过不好的感受。就这样，事情不断恶性循环下去。
那么，我们再来看另一个极端，看看由妈妈照顾的小宝宝是什么情况。每当我看见心情放松的妈妈用温柔体贴的方式处理同样的事情的时候，我都非常佩服。这个妈妈会把宝宝弄得舒舒服服的，还营造了一个温馨的环境让哺乳顺利进行。实际上，环境也是母子关系的重要一部分。如果她用母乳哺喂，她会让小宝宝的双手随心所欲地触摸乳房，感受她的体温，更重要的是让宝宝知道自己和乳房之间的距离，因为小宝宝的认知范围还只是他的小世界，也就是他用嘴巴、双手和眼睛能接触得到的范围。宝宝的脸颊也能接触妈妈的乳房，但刚开始宝宝并不知道乳房是妈妈的一部分。在脸颊触碰乳房的经验中，宝宝并不知道这种舒服的感觉到底是来自乳房还是脸颊。实际上，小宝宝会探索自己的脸颊，会抓它们，好像脸颊就是乳房一样。妈妈往往都会容许宝宝得到他想要的亲密接触，原因有很多，其中一个是宝宝在这方面的感觉非常敏锐，这对宝宝的成长来说非常重要。
刚开始，宝宝会获得我所描述的这些十分安静的经验，他还需要被人宠爱地抱着，那是一种有温度的抱法，不急躁、不焦虑、不紧张，这些就是环境背景。至于妈妈的乳头和宝宝的嘴巴迟早会发生某种接触，究竟是什么也无所谓，因为妈妈就在情境里，她是情境的一部分，而且她还非常喜欢这份关系中的亲密感觉。至于宝宝的行为举止应该是什么样的，她丝毫不介意。
接下来，乳头跟宝宝嘴巴的接触，让宝宝产生了一个想法：“也许嘴巴外面有东西可以试试看。”于是，宝宝开始分泌口水。也许口水会多到让宝宝喜欢吞下去，有时候他甚至不需要奶水。妈妈渐渐让宝宝在想象中对她所能提供的食物产生胃口，宝宝也开始用嘴含住乳头，并尝试吸吮。
然后，宝宝会停顿一下，松开乳头，从原先的活动中退出来，乳房的印象淡出。
万事俱备的喂奶环境
你看得出来最后这一点有多么重要吗？先是宝宝有了一个念头，乳房立刻就来了，然后和它有了接触。后来，宝宝断了这个念头，他转过头去，乳头就消失了。这就是由妈妈照顾的宝宝和身处忙碌的育儿机构里的宝宝在经验上最大的差别。如果妈妈看到宝宝转过头去，她会怎么办？她不会把乳头硬塞到宝宝的嘴里，强迫他再次开始吸奶。妈妈了解宝宝的感受，因为她是活生生的人，有想象力。她会耐心等待几分钟，甚至更快，等到宝宝再次转向她的乳头，在适当的时候重新展开新的接触。这种情形会一再重复，因为宝宝不是从一个装着奶水的瓶子里喝奶，而是从一个人的身上吸奶，喂奶的妈妈暂时把自己借给了一个知道该怎么办的小宝宝。
“妈妈是如此体贴地配合”这个事实告诉宝宝，妈妈是个活生生的人，不需要多长时间，宝宝就懂得欣赏这一点了。
我想强调，在后面这个例子中，妈妈让宝宝扭过头去的这个做法非常重要：当宝宝不想要乳头，或不再相信它的时候，她能做到把乳头从宝宝的嘴里拿开，正是这一点让她成为妈妈。这个极其细腻体贴的动作，新手妈妈未必能做到，有时候宝宝也会借着拒绝食物、扭过头去或是睡着，来说明他有权获得人性化的对待。这个时候想要继续哺乳的妈妈会很失望。
有时候，妈妈会受不了胀奶的痛苦（除非有人教过她怎么挤奶，她才能等待宝宝自动转向她）。但是，只要妈妈知道宝宝别过头、离开乳房或奶瓶的动作是有价值、有意义的，她大概就能克服这些困难。她会把宝宝别过头去或想睡的表现，当作他需要特殊照顾的暗示，这些表现告诉她现在并不适合喂奶。
合适的喂奶环境要万事俱备：妈妈必须感到舒服，宝宝也必须感到舒服，另外还得有充裕的时间，宝宝的双臂无拘无束，宝宝的皮肤也应能随心所欲地感受妈妈的肌肤，甚至必须把宝宝赤裸的身体放在妈妈赤裸的身体上。如果这些条件当中有任何勉强，或是强迫喂奶，都起不到作用。只有给宝宝安排一个找得到乳房的背景环境，才有培养适当的喂奶经验的可能。这些反应在小宝宝后来的阶段也许还会再次出现。
新生儿妈妈的处境
趁着这个话题，我还想多谈一谈新生儿妈妈的处境问题。这类妈妈才刚刚度过焦虑艰难的分娩过程，需要医生和护士专业的协助。在这个重要时刻，她还在接受照顾，非常依赖别人，对于刚好就在身边的权威妇女的意见格外敏感（不管这个人是医院的护士长或助产士，还是她自己的妈妈或婆婆），她的处境可谓非常艰难。毕竟，为了这一刻的到来，她已经做足了九个月的准备。我在前面也说过，新手妈妈是知道怎样喂母乳的最佳人选，但如果其他权威人士的性格很强势，新手妈妈是不容易和她们抗衡的，即使能抗衡也至少得等她生过两三个小孩，有了点儿经验以后。好在妇产科护士或助产士和新手妈妈的关系往往是很融洽的，当然这也是最理想的情况。
如果这份关系很融洽，妈妈就有机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进行和宝宝的第一次接触。宝宝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妈妈身旁睡觉，妈妈会不断低头查看床边的婴儿床，看看自己生出来的乖宝宝。她会慢慢习惯宝宝的哭声。如果哭声让她感到烦恼，护士会在她睡觉的时候把孩子抱走，等她睡好后再送回来。当她发现宝宝想吃奶，或是想和她进行亲密接触的时候，别人就会把宝宝抱到她怀里来。在这样的经验里，宝宝的脸颊、嘴和双手和她的乳房都有了特殊的接触。
很多年轻的妈妈经常不知所措，因为没人跟她解释任何事情。除了喂奶的时候，宝宝都被放在其他的房间，或许和其他宝宝在一起，但婴儿房里随时都有宝宝在哭，妈妈不能辨认出自己宝宝的哭声。喂奶的时候，宝宝被抱进来交到妈妈手中，全身紧裹在一条大浴巾里。这个时候的妈妈必须接受这个长相怪异的小东西，并用乳房喂它（我是故意用“它”），但妈妈既没有感觉到奶水充满乳房，宝宝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探索，去产生念头。如果宝宝不吸奶，甚至有些所谓的帮手还会焦急发怒，他们会把宝宝的头硬推向乳房。有过这种恐怖经验的宝宝应该还不少。
然而，即便是妈妈也要通过不断体验才能学会做妈妈。我觉得妈妈们如果知道自己会随着体验成长，应该会好过许多。但是，如果她们一开始就以为必须努力读书，才能学会做个完美的妈妈，她们就走错路了。正是那些彻底领悟、懂得相信自己的妈妈和爸爸，搭建了最好的家庭，让宝宝能够健康地成长发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