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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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希望

没有谁的生活能永远一帆风顺,我也不例外。不过,我总是把艰难困苦当作挑战,并且从不放弃希望。我坚信,严峻的挑战意味着全新的机遇——学习的机遇、成长的机遇、变得强大的机遇,甚至是获得成功的机遇。

三年前[1],我躺在异国他乡的病床上,接受心脏移植手术。那一刻,过去的一幕幕在我的眼前闪过。以前,不论是选择放弃,还是百折不回,选择权总是握在我的手中。但这一次,我却只能听天由命。

其实,最初的病兆在14年前就已经出现了。那天似乎一如平常,然而一大早我就觉得两脚不稳,很难保持平衡。刚到门口,我就撞到了门框。我竭力调整身体,想要向前走,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倒向了左边。

太太海伦劝我去医院检查一下,但一向乐观的我拒绝了。我确信自己只是太累了,只要稍微休息一下,腿脚就会恢复正常。但在海伦的一再坚持下,我还是做出了让步,去了医院。

我们都以为只要简单做些检查,开点药就完事了。但医生却要求我立刻入院,接受进一步检查。诊断结果吓了我们一跳,我患上了短暂性脑缺血。医生解释说,这是中风或心脏病发作的前兆,建议我立刻调节生活方式。

于是,我开始调整饮食结构,不断减少胆固醇的摄入,并且养成了每天锻炼的习惯。然而没坚持多久,我又回到了像过去那样忙碌的日子。紧张的会议和演讲日程,和杰一起处理安利繁杂的日常事务……这些工作塞满了我每天的时间表。

三年后,我和孩子们——狄克、丹、雪莉和德一起参加“女王杯”单桅帆船赛。这场持续一整夜的比赛,行程横跨密歇根湖,从威斯康星州的密尔沃基出发,直到密歇根州的格兰德黑文。为了熟悉赛道,7月4日傍晚我们驾驶着50英尺[2]长的“索风”号(Wind Quest)从格兰德黑文出发。

我喜欢帆船赛的刺激,它要求参赛者必须具备强健的体魄和高度的注意力。当我在帮忙改变帆向、降下大三角帆时,突然感到胸部一阵剧痛。为了不让大家为我担心,我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回到了船舱里,试着多休息一会儿。

但是第二天早晨,我再也无法忍受胸部的疼痛,于是就安排飞机到密尔沃基,接我回了大急流城。

经过医生的深入检查,我被确诊患上了冠状动脉堵塞。胸外科医生露易斯·托马提斯决定,立刻为我进行心脏搭桥手术。

我从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要进行心脏手术,或许我忘了患短暂性脑缺血时医生的警告;或许我以为健康的饮食和规律的运动,已经解决了这个隐患。无论如何,我都感到异常震惊,甚至有些气馁。我发现,人在面对无法掌控的挑战面前,要保持希望真的很困难。

手术时,医生们发现我动脉的受损程度远远超出了想象。他们共做了6条新血管,而不是原本预计的3条或4条。不过,手术非常成功。这次经历让我对生活重新充满感激,有理由再次怀抱希望,更使我意识到“时光易逝”。在此之前,我十分清晰地知道自己的未来,但突然间它变得不确定了。康复期间,我学会了放松,拥有了很多的休闲时间,并开始计划我和海伦的“圆梦计划”。

不幸的是,“健康保卫战”刚刚拉开序幕,1992年夏天,我又不幸罹患脑中风。虽然病情不是很严重,但我还是不得不面对一个难题:是否继续担任安利的总裁?我喜欢这份工作,并和搭档杰一起为它奉献了大半生。我们度过了许多风风雨雨,公司的经营已经相当成功,我们的努力已经结出累累硕果。但我必须弄清楚:我的身体还能不能承受管理一家大型企业。这是一个我不愿提起,也不愿做出明确回答的问题。

此后,我的饮食和日常锻炼都极为规律,我过着更悠闲的生活。尽管我已调整生活方式,但12月的一天凌晨4点,我还是被剧烈的胸痛惊醒了,我意识到自己的心脏病又复发了。救护车火速将我送往医院的急诊室,抵达时,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我记得,急诊室里负责测量脉搏的护士说了一句:“没有脉搏了!”然后我就昏迷了。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大都不记得了。医生们竭力地挽救我的生命,不过他们也不能确定我能否活下去。托马提斯医生和里克·麦克纳马拉医生告诉我的家人,克利夫兰医疗中心正在进行一种实验性疗程,建议他们可以和医疗中心联系一下,看对方是否愿意接收我。又一次,我的希望出现了。

克利夫兰医疗中心最好的医生同意为我做检查,但他们也不能保证我能完全康复。对于那段日子,我的记忆比较模糊,不过,我的长子狄克记得,考斯格鲁夫医生相当直率。他为我做完身体检查后,看着一张张的图表和检测结果说,在早晨的检测结果出来之前,他不会对我的病情做出任何判断。这位医生后来成了我的朋友,他承认,对于我是否能活过当晚,他没抱任何希望。对我而言,尽管希望渺茫,但手术是我继续生存的唯一机会。

确定我们同意接受风险后,考斯格鲁夫医生答应进行手术。这次手术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进行了3条动脉的搭桥。考斯格鲁夫医生说,我的心脏肌肉严重受损,不过医生们都有信心,手术之后我的状况肯定会比手术前稳定。果然,手术后我的病情较之前已相对平稳。

尽管身体还很虚弱,我还是坚持回家过圣诞节。然而喜悦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久我的胸腔又感染了葡萄球菌。

此后的几周,情况一团糟。医生又为我做了三次开胸手术,以消除肋骨、胸骨和手术处的炎症。由于失去了太多组织,整形医师摩尔必须切开我的胸部肌肉,调整位置,重置胸膛,好让伤口愈合。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恢复了一些力气,才知道这次感染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已经数次和死神擦肩而过。我不大记得自己是如何挺过那些日子的,但是我知道,我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每个人在接受重大手术时,都不可避免地猜测:“这是不是我生命的最后一站?”

尽管我的生命曾陷入层层危机之中,但我对未来的希望之火却从未熄灭过。生命就如奔涌的河流,虽遭遇无数礁石和暗流,却从未停下前行的脚步。

当然,死亡意味着生命的终结,不论你是否愿意,你总会在某一时刻与它相遇。我有坚定不移的信念,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去迎接它。不过,没有经历过死亡威胁的人,很难真正理解这个道理。对我来说,就算人生的旅程充满了风吹雨打,希望之火也应永不黯淡。生活就如同在海上航行,你总会遇到很多令人不安的因素,那些生活环境的改变,要么击垮我们,要么成就我们。生命的精彩不应该取决于你享受了多少明媚的时光,而是你曾经擦亮了多少被艰难困苦充斥着的日子。

希望照亮了我的人生旅途,为阴霾笼罩的夜空撒上灿烂的光辉,它是我追求卓越的源泉所在。

注释

[1]指1997年。——编者注。

[2]英尺,英美制长度单位,1英尺≈0.3048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