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设都崩没了
刘哈哈火急火燎地赶到时,正好看见边影在一旁抹眼泪,边月则义正言辞的和人理论,两名衙役反而缩手缩脚,跟她在电视剧上看到的不同。
“你就是喝了果茶不想给钱,玉成县怎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边月气势汹汹,颇有当街恶霸的潜质,和边月理论的中年男人也当仁不让。
“我怎么没给钱了,我都说了几遍了,钱我放这儿了。”说着拍了拍面前的推车,示意自己将铜钱扔进车篓里了。
边月有理没理不清楚,接着哭诉,“你就是不想给钱,才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本来气势很盛的样子,说着居然带了哭腔,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
到底是什么难听的话啊?
看着也不像吃了亏的样子,居然有些好奇。
边月为人随了她的阿娘红莲,是个有主意的人,也不是边影喜欢哭哭啼啼的人,她会哭要么是情之所至,要么就是临场表演。
刘哈哈隐隐替喝果茶的男人捏了把汗。
最不明智的事情就是跟女人吵架了,你确定你能占到便宜?
刘哈哈想想就直摇头。
衙役是两个半大小伙子,估摸着最大也就边望的年纪,看到两姐妹都哭起来,和旁边据理力争的男人一起,不知所措。
后来还慌措地直搓手。
看样子还能hold住。
刘哈哈松了口气,上前站在姐妹俩前面,对着两个衙役说道,“对不住啊,对不住,烦两位衙差大哥跑一趟。”说着将边月边影姐妹拉至旁边,让她们两个淡出大家的视线。
两个衙役看见刘哈哈来了,如临大赦,神色添上了一丝光彩,瘦高的衙役上前委屈地说道,“三姑娘,你可算来了,二姑娘实在不听劝,这车轱辘话都说了六七遍了,就是不让张三伯走,他确实给过铜板了,五姑娘都承认了。”
那钱也付了,话也说了,气也撒了,怎么还哭上了?
她随即看向边月,后者擦干眼泪,瘪了瘪嘴,带着哭腔道,“你问问他,都说了些什么,要不是我拦着,就是不想给钱了,不给钱还要骂我们落魄,是丧家犬。”
刘哈哈大概猜到那人说了什么,随即看向张三伯,“张三伯,当真如此说?”
张三伯对上刘哈哈的眼睛闪烁几下,不自觉地避开了,低下头不说话。
此时旁边没出过声的衙役解释道,“是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都是私怨,也没有打人伤人,我们不好管,二姑娘偏不让走,让我们还她个公道,三姑娘你说,家长里短的骂人话,岂是我们能给出公道的?”
刘哈哈赶紧陪笑道,“二位衙差大哥说的是,是阿姐冒犯了,给你们添麻烦了,累着了吧,喝两碗果茶解解渴,我跟阿姐好好说道说道。”说着示意边月盛果茶。
又看向围观群众,招呼了一声,“要买果茶的上前来,不买的就散了吧。”
张三伯正要走,被刘哈哈喊住了,“张三伯还请先等等。”
张三伯心底生凉犹疑,怯怯地看了两位衙役一眼,他们没出声,到底没敢走。
刘哈哈看向张三伯,声音冷硬,跟刚才判若两人,眉眼含笑,却很吓人,“不知张三伯说了什么,惹得阿姐和五妹妹这么难过?”
边府三姑娘恶名在外,即使边府倒了,三姑娘近来也没惹事儿,可那是有众多前科的人,鬼知道她会不会今日犯病,重操旧业,耍起混来?
两位衙役见状都直了身子,更遑论张三伯还是当事人,当即心里怕极了。
当初不该嘴欠多说那几句话的,闹到现在,铜板儿也给了,还可能遭受毒打。
张三伯无奈,嗓音细小,弱弱地怯声说道,“没说什么,就说……就说她们太横了。”
刘哈哈不明其意,正声问道,“敢问张三伯,她们如何横了?”
张三伯张了张嘴,又将呼之欲出的话咽了回去,无奈道,“是我不该说你们边家没落了,都是丧家之犬,弄个甜水加点儿果子就要收三文钱,是我嘴欠,钱我真的给了,也没赖账,三姑娘们就放过我吧。”
张三伯情绪恹恹,说完这些话认命地等待发落了。
跟几个姑娘吵架,大概率是吵不赢的,她们在气势上已经占据了高地,一个哭泣,一个委屈诉求,又来一个说理的,还是个有前科的混不吝,确实太为难人了。
刘哈哈心里叹道,边凉啊边凉,你以前是有多混啊,看把人家吓的。
这时瘦高的衙役赶紧打圆场,语重心长道,“二姑娘,五姑娘,你们也别哭了,张三伯也服软了,铜板也给了,你看你们,也是边府两位夫人姨娘花大价钱赎出来的,既然事情都过去了,就好好过日子,别再提伤心事了。”
果然,爱讲道理的男人,都会被绞杀,即便你是个衙役。
边月一听就火了,指着瘦高衙役哭喊道,“赎出来的怎么了,赎出来的就不是正经姑娘了,就该被折辱,就不能反抗了?”
这一哭,眼泪鼻涕一大把,人都跟着花了,只看到脸上亮晶晶的,泪水横流。
刘哈哈心下无奈,你当这是家里护院啊,要是真把他们惹毛了,将你带进大狱,我可没钱赎你。
她赶紧出来陪笑脸,“两位衙役大哥,莫见怪莫见怪,阿姐和五妹妹太伤心了,最近又累得紧,一时说错了话,我替她们赔不是,要不这样,你们先回吧,也怪耽误事儿的,剩下的我来处理,一定不给衙役大哥添麻烦。”
边家三姑娘本来是她们中最横最难缠的一个,本来还在犯难,听到三姑娘这样说,两个衙役看到曙光了,赶紧齐声道,“哪里哪里,那我们先回去,差事确实还多着呢。”
两人说着拔腿就溜了,刘哈哈目送二位衙役离开,又看向张三伯。
张三伯看着唯一的依靠也溜了,耷拉下脑袋,一副听天由命的神色。
“张三伯,她们思念阿父阿娘的紧,才会失态,张三伯也莫见怪,赶快走吧,我来劝解她们,回头有时间多照顾我们生意啊。”
张三伯听到让他走,现出诧异,而后明白了,赶紧满脸堆笑说着,“一定一定。”
下一刻,撒腿就跑了,唯恐三姐妹变卦。
刘哈哈冷脸看向边月和边影,“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得罪客人,以后谁还敢来喝果茶,人家铜板儿都给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非要咬着不放,又能占到什么便宜?”
边月和边影看刘哈哈不悦,止住了哭声,两人垂手低头,都不敢说话。
三人怔了半天,刘哈哈也知道她们第一次听难听的话,心里不痛快,叹了口气道,“我们以后还要靠玉成县的百姓做生意,平时和气点儿,什么难听的话都要受着,等你们以后硬气了,谁还敢再提?”
两人当着刘哈哈的面,没了刚才的气势,低头思忖着,第一日独自出来卖果茶,就捅出了篓子,不知道会不会被赶出去?
良久听到刘哈哈一声,“回吧。”
两姐妹心里石头落地。
刘哈哈将没卖完的果茶收起来,没到日头下山,不过这样一闹,也没人来买了,今日只能收摊了。
三人步回院子,边风正背着一捆柴回来,看着心情不错,对上边月和边影垂丧的脸,担忧问道,“阿姐和小妹怎么了?”
边月没啃声,边影啜泣了两声,三人都进屋了。
想必又是一阵家长里短,痛哭难扼,她也无法感同身受,就不跟着进去凑热闹了。
索性去厨房研制奶茶了。
羊奶的膻味不好遮盖,起初的尝试,羊奶兑的很少,加上饴糖,总有一股水奶分离的感觉,不够绵醇,就像粗制滥造的冰淇淋,一嘴的冰渣子的感觉。
又一次次调和,味道越来越绵醇了,喝完之后有一股回酸,后劲儿不舒服。
刘哈哈又重新寻找奶糖茶的比例。
边望回来当即也被叫进屋子,隔壁传来阵阵哭声,刚开始还隐约听得见,后面越来越投入,忘记了隔壁屋的多愁善感。
不知多长时间,四人站在厨房门口,齐齐看着刘哈哈蜷在火堆里拨弄柴火。
“三妹,你在干什么?”边望首先开口,声音温和,带着探究,头也往里伸了伸。
刘哈哈随口应了句,“做实验呢。”
四人俱都怔住。
良久,边影弱弱地问道,“实验是什么?”
刘哈哈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他们。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果茶卖不了多久了,我要研制一种冬天能喝的甜水,这样天儿冷了就能卖这个。”
众人终于明白了,也没有走的意思,还齐齐站在门边张望。
新的一锅奶茶出来了,刘哈哈盛在了十二个碗里,先拿出六个碗,兑上不同程度的饴糖和羊奶,看着又一波实验数据,叹了口气。
她实在喝不下了,各种奇怪的味道,还有溢到舌尖儿上的膻味,再喝下去,怕是要吐了。
这时边风凉凉道,“这东西我们都没尝过一口。”
刘哈哈像看到了新大陆,眼中顿时光芒四射,怎么就忘了这帮美食品鉴家了。
她们出身富户,尝遍多地美食,要说美食试吃,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人选了。
刘哈哈赶紧招手,“来,边风,喝了这一碗,告诉我好不好喝,什么感受?”
边风本来就馋了,还看到兑进去了羊奶,当即一口喝完,咂巴着嘴,眉头紧了紧,才说道,“奶味儿有点儿淡,挺好喝的,就是喝的太快了,没尝出别的味儿。”
刘哈哈也不生气,拿过第二碗,“你再喝这碗。”
这次边风倒是慢条斯理地喝,刚喝完就咂巴着嘴道,“好甜啊,我喜欢这个味儿。”
刘哈哈还没有放边风走,又拿起第三碗,“这碗也喝了,看看那碗最好喝?”
边风最终选了一碗认为最好喝的。
其他人也没逃过试验一劫,都尝了三碗,将最好喝的一碗指出来,并发表尝后感,对每一碗的的口感做出点评。
刘哈哈根据得出的实验数据,再次配比,又是下一轮品尝。
不知不觉月上枝头,外面越来越安静了,终于选出了两款不错的口味。
众人都累瘫了,纷纷回屋睡觉,明日等待他们的依然是整日的劳动。
刘哈哈则在桌前奋笔疾书,将两款配比记录下来,明日开始试喝,想必有没有市场,很快就会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