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星际救援
“炸几个星际海盗的脑袋，”新来的飞船上的舰长又说，“我的集体无意识，今天可令人满足！”
集体无意识？谢浩挣扎着看向飞船的方向，来者是一个异能者，不知是敌是友。
谢浩不知道，那位舰长名叫越星宇，是一个四级异能者：和谐者。
和谐者通过与他人共情，建立强大的精神连接。但是他们这么做的时候，会损耗其他人的自由意志，让其他人不知不觉变成异能者的心灵奴隶。
和谐者这个名听着温和，却暗流汹涌。
舰长越星宇眼神老练，像是粗粝磨砺过，但和蔼而热情，是个里外通透的和谐者。
“来吧，好家伙，”越星宇待到进入异能场范围，就从指挥椅上站起，伸手向前。这附近的所有生命都瞬间感受到异能之流。
对谢浩而言，越星宇的异能涌动带有明显的暖意，正如越星宇本人。像是在冰寒的夜晚，手上握着的一杯热巧克力。又像冷峻的清晨，花瓣上的露水。
越星宇施展情感纽带，是为了点清海盗的数量，各个突破。
首先是三艘海盗船上剩余的两个飞行员。噗！越星宇打了一个响指，两人的头瞬间炸裂。正常人类的大脑，经不起任何思维过载。
两艘海盗飞船随即不听使唤，毫无疑问地相撞，连力场护盾都无力阻挡。船身撞击仿佛行星对撞，火光四起，海盗葬身星辰。
行商张阳舒下令异常鉴定号骤停，好不撞上海盗飞船的残骸。再用反物质弹猛轰余下的一艘海盗飞船，炸弹击在护盾上，蓝光吞没。
就是无尽轰炸，也要炸碎护盾。
噗！越星宇又打了一个响指。余下飞船上的海盗，一个接一个地脑部炸裂，流血死亡。这种群体性思维过载，四级异能者收放自如。
谢浩感知到三艘海盗飞船上的哀嚎连连，这种痛苦之声，重新给了他力量。这就是苦痛者异能的来源，恐怖无边。他抹掉鼻下的血，加入鲜血盛宴。
海盗飞船护盾破裂，最终被反物质弹一下带走，刺眼强光仿佛超新星爆炸，冲击波震慑。感知到海盗们的生命一个个熄灭，耗尽了精神力，谢浩才缓缓闭上眼睛。
“谢浩！”行商张阳舒在爆炸声中喊道，离开座位去拍谢浩的脸，没有反应。
张阳舒摸了谢浩的脉搏，还存在。他们需要尽快降落在点阵星，找医疗者救治。舰长越星宇尾随异常鉴定号，到了星港。
“嘿，不说声谢谢吗？”越星宇见张阳舒他们正在把谢浩抬下飞船，走近了就说，“好吧，这不妙……这孩子有勇气。忘了说，我叫越星宇。”
“你就是刚才的那位异能者，”张阳舒简短道，“他这是怎么了？”
“我刚才感知到他单挑一个二级异能者海盗，我才被吸引到这个星域，他越级了，”越星宇边解释边把手放上谢浩的前额，前额冰凉。
虽微弱，仍有异能涌动，留有余韵。
“越级挑战，有可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精神伤害，”张阳舒虽不是异能者，但也听说过异能者的各类故事，这下谢浩危险了，“帮他，帮我的朋友！”
既然已经帮了他们，就帮到底。
“先送他去医疗站，我看看……能不能在他精神崩溃之前做点什么，”越星宇也是一个热心之人，不然无法参透和谐者一级。
和谐者与他人共情时，通常展示巨大的仁慈。
一级异能者参透痛苦，二级异能者迷恋幻觉，三级异能者假装信仰……而到了四级，看透了人生起落，苦海无边，也就得了平静。
躺在病床上的谢浩越陷越深，辗转反侧。
“他真是一个很勇敢的年轻人，”和谐者越星宇重复道，他思来想去，倒是可能有一个办法。四级异能者，有一个独特的技能，叫共享记忆。
“我可以和他共享记忆……痛苦的记忆，既然他是一级异能者，”越星宇对身旁的张阳舒说道，轻轻将手放在谢浩的额头，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
越星宇在自己的记忆里漂流，深入内心，寻找那一抹黑暗深幽，那一次绝望使然。
越星宇很早就被送到了异能者学院，他在妊娠期就已经受到零号元素辐射，侥幸没有罹患癌症。但他身边的朋友，却一个个因此死亡。
他抱着自己的双膝，独坐在学院阁楼的圆窗前。上一周，又有两个同期受到零号元素辐射的孩子死去，不知道下一个是不是就是他。
恐惧、不解和锥心之痛独占了越星宇的心灵。明天，学院还要求他再次近距离接触零号元素，为了加强他的异能。他知道自己很可能会死。
这是一段很私人的回忆，越星宇从来没和他人分享，却给了谢浩。
没有一个异能者是平凡无奇的，每一个都有过人的意志。尤其是那些以人类所不及的超然，突破了一级的异能者。
谢浩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既然分享了灵魂，越星宇就没有离去。谢浩迅速拔掉手上的点滴，翻身下床，在休息室里找到了越星宇。
“我感觉到了你，”谢浩阴沉地说，被黑暗所笼罩，所守护，“这难道就是学院的真相吗，以异能者的生命为儿戏？”
“本来就少有异能者可以活下来，年轻人，”越星宇说着用异能感应谢浩的精神力，恢复得不错，年轻就是不同。但少有异能者能活到老。
“我以为，我以为我要成为退化者了，”谢浩也不禁和越星宇分享自己的焦虑，或许因为他失去了父亲，又渴望某种程度上的父爱。“我不想死在……永恒之环精神病院。”
“哪有那么容易，你的心智很强大，超过一般的一级异能者，这就是你为什么能和一个二级异能者抗衡。天赋异禀，”越星宇说着眼角有了笑纹，他和谢浩交过心，也就交过命。
“我看见了你，你也看见了我，”谢浩缓缓说出，微微一笑，“谢谢你。”
“只要你别把我的事抖出去，我可不是那种喜欢谈心的人，”越星宇打趣道，“苦痛者什么的，你就别太当真，你会超越痛苦，晋升下一级的。这点我还是看得出来。”
越星宇的话点醒了谢浩。再次感谢了越星宇，他才回到房间，打开许久不用的星际模拟器界面。
濒临死亡，令人恐惧。然而对于谢浩而言，晋级二级异能者，更为迫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