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杀”现场

深夜的市北公园，灯火幽暗，树影婆娑，寒风颤颤。

这通体血红的百代大厦，仿佛被一层迷雾包围，雾气袅袅，若隐若现。

“呯----”一声巨响划破这寒夜的寂静。

而随后在百代大厦正门往前20来步的地方，此时，一具女尸正躺在血泊之中，脑浆迸裂，惨不忍睹。寒风夹杂着新鲜的血腥味儿，弥漫在空气中，扑鼻而来。

这具女尸不是别人，正是百代集团的客服部经理陈霄。

“唉哟，我的妈呀！死人啦死人啦！怎么今晚一直见鬼？！真是不该上夜班啦！”百代大厦一位当值的保安夏春听到一声巨响后，寻声而来，远远就嗅到血腥味儿，离着大概还有10步的位置，一看这现场血肉模糊的情景，不禁大叫了起来。

他不敢走近前去细看，反而向大厦正门方向走去，边走边拿对讲机呼唤另外一位值班的保安程立赶紧下来。

过没三五分钟，一位年纪较轻的保安，也就是程立，急急忙忙地从正门跑出来。而夏春早已等在门口，见他过来，迎上去说：“死人啦，死人啦，快来看啊，不知道是谁跳的楼啊，刚“呯”的一声，老大声啦，吓死我啦，吓死我啦。”

“先看看是谁？然后要打110报警啦！”程立拉着夏春，缓缓地走向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程立拿过手电筒，往死者的头部慢慢地照过去。

由于死者是脸朝下，而且在血泊中，血肉模糊，不太好辩认是谁。

为了看清死的是谁，程立只好拉着夏春，两人一步一挪地，慢慢靠近尸体。手电筒的灯光，慢慢定格到死者半露在外的脸上。

“这看着像陈经理啊。”程立说道，“你看看是不？”

“是有点像。我们还是回去吧。看了这个，晚上会做噩梦的。”夏春回应道。

两位保安于是又折返到正门那里，然后打电话报了110。

不到30分钟，几部警车陆续来到了现场。很快，自杀的现场就被围蔽了起来，女尸也被临时用塑料膜盖住。

后面又来了一辆黑色的警车，从上面下来一位中年男人，30来岁的年纪，头发稠密，发型混乱，脸型方正，双目有神。

“王队！”一个先到的年轻女警员向中年男人迎了上去，“这里的保安说死的像是他们这里的一位经理，叫陈霄来着。”

这来的正是市里刑警大队的队长，名叫王安。一般队里上下都尊称他一声叫“王队”。

王安，33岁，市里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从公安学校毕业后来到这里的刑警大队，由于敢拼敢冲，智勇双全，屡破大案，也因此得以晋升到大队长一职。祖籍鹅城，现和70岁的母亲居住在市里的公安小区。小学6年级的时候，其刑警父亲在一次外勤任务中不幸身亡，至今凶手尚未抓获，逍遥法外。在他父亲的葬礼上，他就暗下决心，立志成为一名人民警察，早日亲手将杀害他父亲的凶手抓捕归案，绳之于法。局里上下都知道王队为人正直，严肃认真，不苟言笑，因此暗地里送了他一个外号叫“鬼见愁”。不过队里的下属对他却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怜恤下属，身先士卒，敢于担责，任人唯才，“恨”的是他训起话来，义正严辞，句句扎心，难以反驳。

当然，队里还暗地里送了他另外一个流传更广的名号，就是“王老五”，皆因他至今尚未婚娶。之前听说他有被安排过一次相亲，对方的条件相当不错，长得五官端正，大方得体，知书达礼，而且家境还不错。但第一次见面就没了下文，原因嘛，听说女方说他太沉闷，连正眼也不太敢瞧别人一眼。而且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做我们刑警的，都要往前冲，很有可能会遭遇不测，所以你还想和我这样的人交往不？”女方一听完这句话，脸色立即就变了，心里估计在纳闷儿，“那不代表着我一嫁你，就很可能早年丧夫了？”后来这女的也没约第二次见面了。而王队自己也当然不在意，平时也够忙的，所以这次相亲就是答应着老母亲，走走过场罢了。当然还有后面还有很多次母亲给他安排的相亲，他嘴里答应着，到了约会那天却都以各种工作忙啊，要出外勤啊为理由推却了。

后来有一次他老母亲，亲自来到局里向局长哭诉，说他一个大男人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还有什么不给家里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让她日后下去愧对他爸，说得情真意切，悲天悯人。那次王队还真挨了局长的批评，并且让他今年立个目标，成家立室，早日圆了他老母亲的心愿，并且还嘱咐局里上下也开始为王队的终身大事出谋划策，牵桥搭线，还特意放了狠话，“如果王队消极怠慢任何一次相亲，回来局里要定他的‘罪’，给他‘判刑’。”王队当然就只能唯唯喏喏，满口答应了。只是看看上次她老母亲来闹的那出至今已经又过去了半年，虽说托局里队友的关系，倒是约了两个女的出来见了个面，但基本上都是加了个微信，说保持联系，然后他也没主动联系过别人，后面也就没有下文了。所以，这王队，老大不小了，至今还单着！队里上下也为他着急，不过也只能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刚迎上来跟王安说话的女警员，则是队里的新人，名字叫李莹。

李莹，23岁，市里刑警大队新调过来的见习刑警，长得高挑身材，白晰干净，明眸善睐。她其实是市里公安局李副局长的千金，这一点，局里除了王安及以上领导知道之外，其他谁也不知道了。不过这小李平时也是平易近人，而且干起活来也很麻利，看来是家里管教得好，所以还是很知书达礼，逢人都迎上去亲切地打招呼叫领导叫前辈，叫师兄叫师姐的，平时也很积极主动给局里的每一位同事斟茶倒水的，开会时也会主动给前辈让座，非常善解人意，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大家对这新来的小李都很满意，因此，虽然她刚来局里不久，但都很乐意带她一起出外勤，看作案现场，采集现场证据等。

王安迅速看了一下整个现场，目测了一下死者掉落的位置与大厦的距离。同时也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抬头望向大厦的楼顶，漆黑中只能隐约看到楼体的轮廓。然后他迅速从上往下看这通体的红色墙体，看着都感觉异常的压抑，心里不禁纳闷道“怎么又是在这里跳楼呢?!”

“联系死者家属没有？”王安问李莹。

“刚已经联系过了。他们父母说马上过来，她丈夫暂时没联系上。”李莹说道。

“来，跟我去看看现场。”王安径直地走向尸体的位置。

王安用戴着手套的左手掀开了盖在塑料膜上的尸体，仔细看了一下尸体的情况。

“法医那边的人什么时候可以到？”王安问李莹说。

跟随在后的李莹回答道：“刚已经通知了，说正在路上，预计10分钟之后可以到达。”

“谁发现的现场？”王安继续问道。

“最早是一位叫夏春的保安发现的，也是他和另外一位叫程立的保安报的警。”李莹快速回应道，并指向在正门那边等着的夏春和程立。

“走，过去和他们聊一下。”王安于是径直地走向两位保安。李莹也在后面紧随着他走了过去。

“是你们发现的尸体？”王安问道。

“对的，当时我啊，听到一声巨响，急急忙忙跑出来一看，就看到人躺那啦。”夏春回应道。

“你们认识死者不？”王安继续问道。

“看着应该是这里的陈经理，名叫陈霄。”程立回应说。

“今晚你们值班？”王安继续问道。

“是啊是啊。我特意换了夜班，想着多赚点钱，没想到一晚上都遇到这些事，真是倒霉透了。”夏春回应道。

“是啊，今晚本来班表排的就是我值夜班，然后我负责监控室，他啊，负责看大门和巡楼层。”程立补充道。

“今晚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不？”王安又问道。

“这个就没有，一切正常得很。只是这陈经理，明明我上厕所前，看着她是下去了负三层要走的啊，怎么就跳楼的呢？”程立边说边朝尸体的方向望去，然后摇了摇头，一脸迷惑的样子。

“你是说看到这死者先下了负三层停车场？”王安突然警觉起来。旁边的李莹同时察觉事情有些蹊跷，也望向了王安。两人目光相接，心里想到一块去了。

“对的啊，明明我当时看着她到了负三层，所以我才上厕所去了。这陈经理平时都是最后一个离开这里的人，所以一般我们看到她走了，也就可以去休息，干一会自己的事啦。”程立继续说道。

“带我们去负三层看看。”王安对程立说道，然后又转向旁边的李莹，“叫上几个伙计，我们一起下去负三层，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