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溅广场
清明刚过，三月初的夜晚，徐徐清风依旧带点寒意。
初六的月亮，如同一条白色的眉毛贴在黑色深遂的夜幕中。
华信广场，这座市里最出名的甲A级写字楼，30层高的大厦，好几个楼层依然灯火通明。透过大厦明亮的玻璃，远远望过去，依然可以看到职场里面热闹非凡。有人坐在电脑前敲着键盘，有人在会议室开着会，有人在讲着电话，有人则在职场里走动。
然而大厦的外围却是冷冷清清，与大厦里面完全是不一样的光景。大厦正门的广场，此刻空无一人。广场外有四盏街灯。昏黄的灯光，婆娑的树影，夜静得像一潭死水，所有生灵都似乎睡着了，周围一切静谧得让人不安！
何健，信联科技服务有限公司的招聘经理。此刻刚完成了今天所有应聘人员的系统记录，于是带着满满的成就感，准备离开公司。临走前，他都习惯先去一趟洗手间。他对着镜子稍稍整理了一下容装，毕竟稍后又要坐地铁回去，尚且单身的他还是希望在公众面前显得帅气一点，以吸引异性的眼光，说不定还能遇上自己的另一半！
何健回到办公室，收拾好东西之后，跟还在办公室加班的同事说了一声再见之后，就急急忙忙刷卡离开。他来到电梯间的时候，四台电梯，其中三台都已经停止运作了，只有一台，此刻停在最高的30楼。他赶紧按了一下向下的按钮。在等待电梯下来的同时，他拉开背包，拿出了无线耳机，并熟练地戴到两只耳朵上。然后他又迅速在手机上打开了音乐软件，播起他熟悉的歌曲来。他平时下班都习惯于边听歌边走路。今天当然也不例外。习惯还真的是一件神奇的事！
很快，他就坐上了下去的电梯。然后来到一楼，他迅速在通道闸机上刷了卡就快步走向大厦的正门。此时，大厦一楼的前台正坐着一位值夜班的保安，他看到何健走过闸机，再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时间显示的是3月7号晚上10点06分。
就在此时，“呯”的一声打破了广场的宁静。就在何健踏出大厦正门约五六步的位置，此刻的他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头部正中已经被重物砸破，乳白色的脑浆混着鲜红的血液溅到满地都是，就如一朵红白相间的花儿绽放在这广场之中。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何健的身体此刻还在抽搐，但慢慢地，慢慢地就僵直了，一动不动。在他身体旁边不远处，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架，铁架此刻已经变形，其中的一条边则还在滴血。
坐在里面值班的那位保安就在抬眼之间，看到这转瞬即逝的一幕，早已被吓得瞠目结舌，魂飞魄散。硬是愣了接近一分钟的时间，他才如梦初醒，反应过来，而后赶紧冲了出去。
他赶紧用对讲机通知监控室的同事下来。事实上，监控室另外一名值班的保安早已从监控视频中看到正门广场此时此刻的恐怖一幕，并已经坐电梯下来了现场。两位保安于是一个负责报警，一个负责通知领导。而后，一个负责看守现场，一个负责拿路障和围蔽物件。
不多时，楼上陆续下来夜班下班的员工。然后，这些员工，绝大部分都停下来围在保安围蔽的圈外仔细地看此刻倒在血泊之中的身体。个别勇敢一点的，想越过路障进入圈内细看或拍个近照的，都被保安给挡住了。他们只好拿手机在圈外疯狂地拍照，他们仿佛很热衷于干这样的事，而且表现得异常兴奋，就如同当年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一般的兴奋。
现场开始聒噪起来，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开来。人群突然有人认出这倒在血泊中的人正是信联科技服务有限公司的招聘经理何健。于是有人赶紧拨出电话打给主管报告这惨剧。
大概半小时过去，华信广场附近就响起了响亮而急促的警笛声！而后不多时，一部、两部、三部、四部警车陆续来到现场，120救护车也来到了现场。警察一到，立即封锁了现场。同时医生急急忙忙去检查躺在地上的身体的生命体征，而后摇摇头说：“人已经死了。”
先来的警察已经展开对现场的取证和侦查，包括与保安的对话及对整栋大厦的调查。
“见鬼!这死得也太冤了吧？！”
“这个铁架少说也有四五十斤重，不可能自己掉下来吧？究竟是谁把这铁架扔下来的呢？”
两个现场取证的警察聊了起来。此时一部黑色的警车也来到了现场。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来的人正是王安和李莹。王安和李莹原本是在附近查案，经过这华信广场前面的路，见到停了几部警车及很多警员都聚集华信广场上，所以选择过来看看情况。
“王队！”其中一位现场取证的警察许通认出了王队。
“现在是什么情况？”王安问道。
“高空坠物，我们到时，人已经没了。”许通回应道。
王安认出许通，于是问道，“你们姚队呢？”
“姚队上去这死者的办公室调查情况了。”许通回应道。
“小李，你去看看尸体。”王安招呼李莹去看尸体。
“好的，王队！”李莹戴上手套靠近尸体，仔细地观察起来。
“死者，男性，年龄在30岁左右，头盖骨正中靠右下位置被硬物砸出了个窟窿，此处应该就是致命伤，手臂和背部有被铁架刮到的伤痕，但非致命伤。死者身体旁边大概一米距离，有一个长约2米的铁架，其中有一边有血迹，明显死者正是被跌落的铁架砸中头部致死。”李莹一边观察，一边向王队报告道。
王安此刻围着尸体走了一圈，然后看看地面上的铁架，又一直抬头看着整幢华信大厦。他此刻发现整幢大厦正门这边所有楼层的玻璃都是被固定的，并且没有任何一扇玻璃是缺失或破碎的。所以，铁架从楼顶掉落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怎么又是顶楼？”王安纳闷道，他脑海中突然闪过百代大厦的跳楼案，不过很快又否定了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这个铁架看着少说也有二三十斤重，如果不是人为扔下来，断不可能自己掉下来。所以我们重点要调查铁架是从哪里掉落，然后从掉落的位置来寻找扔铁架下来的人。王队，你看，我的分析对不？”李莹向着王安，问道。
“嗯，你的分析有道理。确实，这确实是人为造成的铁架坠落。我刚观察了一下整个大厦所有楼层的外墙玻璃，他们都是闭合的状态，而且都没有缺失或损坏。因此，铁架从楼顶掉落的概率是最高的。”王安说明道。
“不过从这接近百米的楼顶到地面，这扔铁架下来的人怎么就这么精准地砸到人呢？是凑巧还是真的经过精密计算的呢？”李莹继而问道。
“从我办案的经验来说，我感觉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杀人案，因此我更偏向作案者是经过精密的计算。”王安继而说道。“
“王队，我有点不太懂，为何你会认为这是一起谋杀案？”李莹露出一脸的疑问，“也有可能是某些狂徒的报复社会的做法吧？毕竟平时也经常有这样的人为了报复社会而进行的高空坠物。或者说这也可能是某些熊孩子的恶作剧？”
“我判断的依据主要是这个铁架坠落的时间选择，一般如果要报复社会的话，应该选择人流出入较多的时候。另外，如果要报复，一般不会只扔了一个铁架，而还可能扔更多的东西下来，以求达到最大的伤害的效果。”王安解释道，“至于熊孩子的恶作剧，虽说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性。但一般而言，对于10岁的儿童，基本上已经能够对所做出事情的后果已经有一定的判断。所以年纪等于或超过10岁的儿童不太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低于10岁的儿童则不太可能拿得起这个铁架。况且这是写字楼，基本上出现未满18周岁的人平时都很少，更何是在这个时间点。”
但随后，他心里就产生了一个疑问，“根据现场的情况，凶手对自己扔下来的铁架应该很有信心，他绝对相信铁架能够一击即中死者，所以就没有再扔其他东西下来。根据物理学自由落体时间的计算公式，这物体从百米高的大厦顶楼掉落的时间大概是5秒，而死者从正门走出到被砸中的位置，最多也就2秒。所以，他选择扔落铁架的这个时间是从死者走出大厦前3秒就要开始了，而如果凶手人在楼顶，是如何可以得知死者即将走出大厦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就应该不仅只有一人，而是至少有两人，才能做到一人在楼下监视死者，一人在楼顶提前扔落铁架。”王安心里想着，觉得还是亲临作案现场看看情况再说。
“李莹，我们到楼顶看看！”王安招呼李莹道。
“好，我这就来！”李莹迅速从尸体旁边走过来，跟着王安一起走进了华信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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