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恶斗
秦川早料到对方有这一招，身子猛地侧让，然后飞起一脚，却出人意料地把胖子同伴手上的刀踢飞了。
卢菁就跟在他身后两步，趁胖子收势不及，她右臂弯曲，一记结结实实的肘刀，正中胖子面部正中央。
两人声东击西，一虚一实，配合的非常默契。
铛锒一声，铁棍从胖子手里跌落，他捂住鼻子，痛的连连惨叫。
卢菁捡起棍子，朝身后虚挥两下，暂时逼退歹徒拥上来的同伙，接着高举起铁棍，往胖子右肩狠命地砸。
下一秒，秦川就听到一记沉闷的嘎啦声。
够狠啊，肩胛骨粉碎性骨折！
他心里喊了一声，手中也没闲着，躲过刚才持刀歹徒打过来的右拳，弯下腰一记勾拳，击中对方下额。
对方闷哼两声，身子向后倒下，秦川又抓着那人的头发，把对方脑袋撞向旁边的混凝土墙。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叫，那个人捂住头，鲜血瞬间淌了下来。
“秦川，你动作太慢了！”卢菁握着铁棒，朝另外两人冲了过去。
她一棍打向其中一人的胸口，对方马上侧身避过，同时跃到了卢菁背后。
转瞬间，卢菁就面临着腹背受敌的险境，而跳到她身后的那个人，手里也是有把匕首，准备往她身上猛扎。
“小心！”千钧一发之间，秦川冲过来横扫一脚，把她背后那人踹倒。
卢菁回头看到这一幕，终于露出一丝惊慌，在狭窄的巷子里，腾挪空间太小，被人在背后捅刀子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就这么一分神之际，地上那人忍痛爬了起来，和另一个歹徒掉头便逃，甚至都没去管已经受了重伤，躺在地上哀嚎的两个同伙。
“敢逃！”卢菁拔腿追了过去。
秦川赶紧跟上她，在巷子口将她一把拽住：“别追了！”
“为什么拉我？”她喘着气，狠狠一抽袖子。
“他们明显是策划好的，分开往两个方向逃跑，你准备去追谁？”
抓过卢菁手里的铁棍，秦川用衣服来回擦拭，抹去指纹，朝远处一抛，又说：“刚才你还喊了我的名字！”
“糟了，”卢菁这才明白过来，“他们可能会来报复你！”
秦川叹口气：“这帮人团伙打劫，随身藏有凶器，应该是亡命之徒，说话还带着本地口音，不排除能通过某些方法，找到我住宿的旅馆。”
“还有两个在巷子里，先抓住他们！”卢菁狠狠一跺脚，转身往回奔。
但小巷子里空无一人，最先和他们交手的两个歹徒也已经不见了踪影，估计是趁着刚才负伤逃走了。
“这下有点麻烦了，妈的！”卢菁低声咒骂，她一时打得兴起，直接脱口喊了秦川的名字，却没想到，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在角落里找到丢下的钱包，秦川思考一下后提议道：“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什么警？我就是警察！”
“啊？！”
她从口袋里取出证件，冲他晃了晃。
“原来是MADAM，失敬了，”秦川心情轻松不少，但马上想起来什么，蹙紧眉头对她说：“卢菁，刚才你下手太重了，那个胖子挨了你一记肘刀，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你还一棍子把他砸成骨折。”
卢菁不耐烦地朝他挥挥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就算把那四个人绳之以法，但反过去推敲案发时的细节，我很可能会被判误伤，或者防御过当。”
秦川面色凝重地点头：“没错，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别报警了，免得把你牵扯进去。”
“我不否认我确实冲动了，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晚了，”卢菁咬牙切齿，拳头捏的咯咯响：“要是在紫田的话，看我怎么收拾这帮混蛋！”
“我们打的是一群匪徒，如果你真惹上了官司，我会出庭为你作证，这是我的手机号，”秦川掏出纸笔，写下一串数字后对折递给她，又取出皮夹里的所有钱，数都没数，便往她手里塞。
“给我钱干嘛？”
“你马上走吧，留在这里夜长梦多，我们两个外地人，斗不过本地的地头蛇，这些钱足够你买机票回紫田了。”
卢菁手放在背后，没有去接：“秦川，那你呢？”
“从头到尾，对方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也没有在附近旅馆留宿过，他们就算想事后报复，也查不到你身上，你只要尽快离开就可以了……但我暂时不能走，还要去一趟城外的古轮寺。”
“我跟你一起！”
“不行，那伙人有可能要来找我麻烦，你没必要跟着冒险，我会先到别的地方过夜，你现在就走！”
“我不走！我可不能随便把你扔下！”
“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你不走也要走！”
秦川不由分说，拽着卢菁的胳膊，把她带到隔壁酒吧街的街口，朝四处张望了一下，但路上空荡荡，没有任何出租车经过。
不过幸好，街边还停有几辆敞篷三轮摩托车，在等着接载酒吧街晚归的游客。
“师傅，送她去芽镇，”秦川一边吩咐司机，同时把卢菁推上车：“你到隔壁镇子住一晚，天亮后坐那里的旅游大巴去机场，然后立即回紫田去。”
卢菁犹豫着：“你这......我......”
“别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像你的性格，这个拿着！”秦川把厚厚一沓钱塞进卢菁手里，同时不忘问卢菁要回了自己的房卡。
然后，他又严肃地叮嘱：“自己注意安全，如果那帮人真的来紫田找你麻烦，就打电话给我，我一定回来帮你！”
说完，他便催着司机马上开车。
摩托车缓缓发动了，卢菁朝他大喊：“秦川，那我先走了，你也要当心，等你哪天回到紫田，我请你喝酒！我在丰谷区分局，一定要来找我啊！”
“好！我记下了！”秦川没有回头，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旅馆，火速退了房，他拖着行李箱，连夜赶往古轮寺。
在那里，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坐在一辆小摩托的后座，他重重打了两个哈欠，这才感到浑身疲惫。
这一夜，真是有够刺激的！
他很快想到了才认识不到几个小时的卢菁。
身手了得，嫉恶如仇，又烟酒不忌，我早该看出来了，她是个警察，不过我也不差，这几年我在拳击社可不是白混的……
但是卢菁下手也真狠，那个胖子的肩膀，搞不好这辈子就要废了......
紧接着，阵阵后怕开始涌上心头，刚才确实太惊险，和卢菁两个人，被四个拿刀带棒的歹徒堵在小巷子里，最后竟然能全身而退，真的是运气逆天……
摩托车一路摇摇晃晃，冷风飕飕地从布帘子缝隙处钻进来，秦川把身子缩成一团，抵御着寒冷，迷迷糊糊打起瞌睡。
……
白天热闹喧嚣的古轮寺，此时一片寂静，月光照在寺门前大广场上，亮的犹如白昼。
在广场中央停下车，司机回头喊：“兄弟，到了，给车钱！”
“这么快就到了？”秦川半睡半醒着掏出皮夹，伸手往里一摸之后，突然睁开眼，用力拍打自己的脑门。
“完了！”
他身边只有两张信用卡，现金全都给了卢菁。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叫司机大半夜的，陪自己去找取款机吧......
凌晨一点半的古轮寺门前，秦川满脸愁容，左右为难。
“师傅，我……我身上好像没钱……”
“你这个时候叫我送你来这儿，居然还敢赖账？”司机大怒，跳下车撸起袖子，就准备揍人。
秦川自知理亏，连连后退：“师傅，有话好说……”
“不给钱，有什么好说的！”
“谁说他不给钱了！”身后突然冒出一个清亮的女声。
卢菁单肩斜背着包，手插在冲锋衣口袋，从旁边树林里缓步走出来，月光完美地勾勒出她颀长动人的身体曲线。
她眨着大眼睛，对秦川轻轻一笑：“我可是等了你好久。”
在这一刻，秦川突然有种感觉，天使也比不上眼前的卢菁！
她仿佛带着光，来自于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