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巫：袭击
“我想……”眼见张秋神色放松了下来，夜宸继续说道，“弗立维教授他们一定很惊讶。”
“是的。”刚刚喝了一口热饮，张秋捧着杯子，“教授说，这种深奥的魔咒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施放出来的，当他知道这个魔咒是您教给我的……”
张秋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当时弗立维教授和麦格教授的表情……说实话，让她感觉有点儿心寒，那是一种混杂着惊讶、无措，还有一点儿厌恶的复杂表情。果然，宸教授在学校受到了严重排挤，可以想象，她在煎熬中度过霍格沃茨城堡的每一天，每个教授都冷漠相对，学生们甚至忘了有这么一个助理教授，她如同孤魂野鬼，游荡在这个冰冷的城堡……实在是太惨了，宸教授明明没有任何错！
“是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让你过来的？”
夜宸仿佛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
“是的……”
张秋低着头，不知道怎么面对宸教授。哪怕对那个魔咒有疑惑，教授们也不愿意亲自询问宸教授，而是把自己推了出来——他们完全不想和宸教授有任何接触。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教授不应该是这样！
和心怀不平的张秋不一样，夜宸只是觉得有趣，她多少能猜到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的想法。
学生还缺乏足够的见识和阅历，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教授们绝对知道她是谁——她是位列危险巫师排行榜单第十三位的死亡女巫。
让这么一个危险的巫师加入霍格沃茨，近距离接触没有任何自我保护能力的学生，可以想象，麦格教授刚刚得知此事时有多么的不敢置信，她一定认为邓布利多校长疯了！
直到现在，他们估计都不知道该如何和自己相处，说不定他们内心也存有恐惧——对一个强大而行事肆无忌惮的灰巫师的恐惧。
或许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沉淀，让他们适应自己的存在，抑或者……自己可以表现出一些对霍格沃茨的归属感？
她是来享受生活的，没必要进行什么意气之争，和和气气的难道不好吗？
这个问题先放到一边，夜宸问道：“教授们让你过来，是想询问或者确定什么吗？”
张秋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教授想知道，这个魔咒是否有危险，以及……我为什么能施放出来。”
其实麦格教授的原话是，施放这个魔咒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一些强大的黑魔法可以用很简单的方式施放出来，只不过透支的是施咒者的魔力甚至生命。虽然神圣治愈是个治疗类的魔咒，但“轻易施放”和“效果强大”这两条太符合某些黑魔法的特征了。麦格教授担心这是个“治疗类”的黑魔法。
他们不清楚夜宸为什么要教给张秋这个魔咒，是有什么特殊用意吗？又不方便直接询问，怕夜宸以为自己遭受了质询——灰巫师最看重的就是自在无约束，但凡他们愿意接受社会规则的限制和保护，就成白巫师了。
相比而言，让张秋自己问清楚就温和多了。只是个二年级的学生罢了，哪怕说错话了也无大碍。再说了，这位宸教授似乎对张秋很有好感，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夜宸思考了一会儿，慢慢组织着措辞。
“教授们的猜测没错，神圣治愈这个魔咒确实很复杂，别说学生了，哪怕是成年巫师也很难掌握……那是因为，这个魔咒的施放需要善良而纯洁的内心为前提，或者……你可以这么理解，神圣治愈并不是个魔咒，而是一个神术。”
“神术？”
这对张秋来说是个完全意想不到的词语，所谓的神术，不应该出现在故事书里吗？现实世界又没有神灵！
“是的，神术。魔咒的施放需要以魔力为基础，辅以正确的动作和咒语，有些还需要情绪支撑，但神术的施放，纯洁的内心是基础，虔诚的信仰则是关键。”
张秋不是很明白，精致的小脸上尽是疑惑。自己并没有什么邪恶的念头，那么纯洁的内心应该没问题，剩下的就是信仰了。
“那么……我应该怎么才能拥有虔诚的信仰……我应该信仰什么？”
“信仰这枚发卡就可以了。”夜宸伸手从张秋的头发上摘下那枚木质发卡，“看到这三片叶子了吗？当你内心纯洁，信仰虔诚，它们就会永远翠绿。”
信仰……发卡？张秋脑子彻底乱了。按照故事书里的说法，不应该信仰某位神灵吗？信仰发卡是什么鬼？
张秋重新接过发卡，注意到确实有片叶子有点儿蔫了，立刻紧张起来。是自己的内心不纯洁了，还是信仰不够虔诚？
“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
夜宸知道张秋要问什么，但她并不想要现在就给出详细的解释。
“好了，赶紧去礼堂吧，今天是万圣节，别错过晚宴了。”
“哦。”张秋并没有坚持询问，而是乖巧地站起身来，“好的，教授……”
突然，巨响传来，接连几声，好像炸雷响彻在室内，整个房间，不，是整个城堡都震动了起来。
刚刚起身的张秋惊声尖叫，摔倒在了地上，一脸的慌乱无措。
“教授！这是怎么了？”
“我们先待在这儿，没事的。”
夜宸扶了下桌子，站稳身子，纯粹的墨色眼睛似乎能透过墙壁看到外面。几只黑色的乌鸦闪现出身形，然后又迅速隐匿于空气中。灵魂形态的死亡黑鸦在城堡内快速穿梭，直接穿透墙壁探寻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有几分钟，外面隐约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这时，夜宸才拉着张秋的手站起来，推门出去。
城堡四楼的走廊一片狼藉，到处是掉在地上的画框和散乱的盔甲。让张秋捂住嘴巴，差点儿再次尖叫起来的，是躺在走廊地上的一具巨怪的尸体。
这家伙有十二英尺长，体重达一吨有余，皮肤暗淡无光，像花岗岩一般灰乎乎的。本来它的脖子上会顶着一个和巨大身形不相称的椰子般光秃秃小脑袋，但此时，这颗小脑袋滚落在一个废弃教室前，切口光滑平整。可以想象，这家伙是在瞬间被一个强大的魔咒切掉了脑袋，然后血液喷溅，染红了大半个走廊。
此时，邓布利多校长正在俯身观察巨怪脖子处的伤口，脸色严肃阴沉，半月形的眼镜后面是一双压抑着愤怒的双眼——肆意在霍格沃茨城堡杀戮，已经引爆了这位老巫师的满腔怒火。
一旁的麦格教授紧紧抿着嘴唇，弗立维教授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愤怒，身子好像在颤抖。斯普劳特教授不在这儿，根据死亡黑鸦传来的消息，她在和其他教授一起维持礼堂的秩序——今天是万圣节，学生们都聚集在礼堂等待晚宴。至于斯内普教授，像一只蝙蝠一样在城堡里游荡，看样子是在搜寻着什么。
见夜宸过来了，邓布利多站起身来。
“宸教授，你有什么发现吗？”
“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
夜宸看向巨怪的脑袋。血淋淋的脑袋旁边，似乎有几片紫色的碎布。
奇洛……邓布利多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另外……”夜宸看向右侧走廊深处，“我感受到那儿有死亡的气息。”
麦格教授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
此时右侧走廊尽头的几个房间经历了一番狂轰滥炸，整个区域都塌了。麦格教授快速挥动魔杖，把堆在地上的墙板移开，露出了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那是一只三头犬的尸体。
另外，在角落，还看到了一双布满鲜血的学生的腿。
麦格教授眼前一黑，差点儿昏了过去。还好邓布利多走了过来，揭开隐形衣，露出了藏在里面的学生。
“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还有赫敏·格兰杰！”麦格教授近乎咬牙切齿地喊出了三个人的名字，“你们为什么会在这儿！？”
三个小家伙好像中了僵直咒，呆呆地躺在那儿装死，还是张秋注意到哈利的胳膊有不自然的弯折，罗恩的右腿有一条长长的血口子。被他们护在身下的赫敏还好，没有受什么明显的伤。
她连忙跑了过去，蹲在三人身边，念动咒语“神圣治愈”，一大捧金色的光点从魔杖顶端飞出，落在伤口处。不管是骨折还是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张秋柔顺的头发从哈利的鼻尖拂过，距离近到能闻到圣洁蔷薇的法香。
不知道是不是伤患处太疼，哈利的脸色开始变红。
“很神奇的巫术。”邓布利多赞叹道。虽然他一时之间他没有看出这是神术，但至少可以确定，这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魔咒。
“米勒娃（即麦格教授），麻烦你把他们送到校医院，哪怕伤势已经被张小姐治好了，也需要好好休息几天，张小姐也一起去吧，你同样需要一杯热饮来平稳心情。另外，菲利乌斯（即弗立维教授），麻烦你通知各学院级长清点一下学生人数，希望没有喜欢探险的小家伙在外面跑来跑去，毕竟危险还没有解除。”
安排学生们离开，邓布利多脸上温和的笑意敛去。这时，斯内普快步走了过来，看他难看的脸色，应该没抓到闯入者。
邓布利多再次看向夜宸，问道：“你认为是谁发动了这场袭击？”
我没什么“认为”，当初说好了，自己只负责帮忙对付伏地魔。
夜宸腹诽着，不过和老校长深邃的蓝色眼睛对视了片刻，还是扭过头，皱了皱鼻子，脸上带出一丝厌恶。
“我闻到了一股难以消散的血腥臭味，可能是弗拉德·特佩斯留下的，他总是那么不注意卫生。”
弗拉德·特佩斯，位列危险巫师榜单第二十六位，称号吸血伯爵。
这个世界对非人类的智慧生物充满了歧视，而且是明目张胆的严重歧视。从英国魔法部的部门构成就可以看出，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主要负责所有与神奇动物有关的事项，下辖野兽、异类和幽灵办公室、妖精联络处、害虫咨询处、马人办公室、家养小精灵重新安置办公室、处置危险动物委员会等。
看出来了吧，在英国魔法部这个官方机构看来，马人、妖精、狼人这些非人类智慧物种，是被归入到了“神奇动物”行列。
但是，这世界思维奇葩者大有人在，一些巫师贪图神奇动物的天赋力量，开始做起了不同物种之间血脉融合的实验。绝大多数都失败了，只弄出一些奇形怪状的畸形生物，弗拉德·特佩斯算是比较成功的一位，他成功融合了吸血鬼血脉，极大地增强了自身魔力，掌握了不少吸血鬼的天赋技能，还能通过吸血来汲取其他生物的生命力。据记载，这家伙已经活了两百多岁。
弗拉德本来就是个内心残暴的黑巫师，融合了吸血鬼血脉后，让他的灵魂更加的扭曲错乱，在黑巫师之中都不受待见，但能活到现在，没有被黑吃黑，足可以见这家伙有多么厉害。
夜宸努力让自己不幸灾乐祸地笑出来：邓布利多布置的魔法石不知道钓没钓到伏地魔，倒是把一个吸血鬼从深山老林里钓出来了。
看邓布利多的反应，弗拉德应该没有找到藏起来的魔法石，如果他不甘心失败，想要再次尝试的话，他最有可能藏身在禁林。也不知道霍格沃茨城堡的禁林里生活着什么神奇动物，能不能抗住吸血伯爵的屠杀。
邓布利多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透过破烂的窗子看向禁林方向。
似乎为了缓和刚才的逼迫，邓布利多语气亲近地说道：“好的，宸，你提供的信息很有帮助。”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猎场看守，大高个海格跑了过来，看到惨死的三头犬，他的眼睛都红了，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