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械奥法:无知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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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黑暗命运

毛利信真的视线越过方逸谦,落到他身后的熟人身上,他脸上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让我们看着这是谁?”

回以他的是一声咆哮:“阴魂不散吗,毛利信真?我跟你是什么怨什么仇?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方逸谦的眼光在两个人身上游走一阵,决定在自己的地盘还是自己做主:“二位认识吗?”

毛利莞尔一笑:“仅仅是认识,不太熟。”

“毛利信真,你不但查我,还查我老婆,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到了你?”恨得牙痒痒的声音更加愤恨了。

毛利叹息一声:“没办法,责任所在,我也很可怜你。可是这不能成为让我网开一面的理由。”

这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绝望地叹息着:“我现在只是来请私家侦探来查奸夫而已,怎么得罪到你吗?毛—利—警—官!”

毛利又叹一次:“周鸣司务长。我查你是有人举报你们南部人抱团贪污,无意中撞破了你的绿帽。说起来,你的贪污罪还是我帮你洗掉的,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如果不是你……”周鸣指着毛利,却说不下去。毛利确实让他丢人了。可是说如果没有毛利,他继续当乌龟反而是更好的。这种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气呼呼地喘了几口以后:“那你今天又跟踪我做什么?”

“跟踪你?司务长,你这是自作多情。我今天是为昨天的关于壁蔓城商人韩睿被谋杀一案到的此处。”毛利交代完两个人的过节以后,脸色变得认真起来。

“什么?韩睿死了?就是那个壁蔓城卖棉布的韩睿死了?”此间主人此时忍不住抢过了话头。

“看来我们的情报贩子,有话对我说了。怎么样,司务长?你是先出去等着,还是下次再来?我的可是公务。”毛利似笑非笑地看着周鸣。后者对着方逸谦嘟囔着就按之前说好的办之类云云,低着头从门口走了出去,只在于毛利错身而过的时候狠狠瞪了警官一眼。

毛利和警员走进来,关上门:“说吧,你知道些什么。”

方逸谦摇了摇头:“那可不行,我要替客户保密。众所周知,我的嘴很紧的。”

毛利上下打量着对方,透出一个古怪表情:“我的时间很有限。所以我只来得及做一件事。要么我现在可以查你去年的偷税……”

“对,和警缉司合作真正的报效朝廷。在忠诚这样的大义和守信这样的小义面前,我更倾向于大义。”年轻侦探在这一行颇有天赋,所以很有心得。他根本不在意毛利身后警员的表情变化:“三天前有一个客户委托我调查韩睿和罗凌的信息。”

“韩睿?罗凌?有意思,这个人是谁?”毛利若有所思地逼问说。

方逸谦犹豫了一下,仍然毫不留情的说出本该是秘密的答案:“一个叫梁笑应的内曹郡商人。”

“嗦嘎。”毛利咬着嘴唇说了一句本族的俚语,“他还真是无处不在。那么他……”

方逸谦一放松,老毛病就出来了。他打断了警官饶有兴致的独白:“他说实话特别奇怪。他除了调查别人,还调查自己的人际关系。”

毛利皱起眉,有些不悦:“你是说……”

“对。他说是因为他想知道他的风评,方便他做生意。可其实我查过了,他根本没生意可做。他早就和余立凡签下了合同。把手上的货全出出去了。他这个借口并不高明,不是吗?”方逸谦眉飞色舞地就会挥动空空如也的烟斗。

毛利若有所思:“嗯?这么说……”

“是呀,他还问我卓缙的情况。结果我一打听,他和卓缙以前简直是狐朋狗友。这是生分到这忘了吗?”

毛利连续被侦探打断话语,克制内心的怒火:“还有卓缙?似乎所有演员都凑齐了。那么……”

“你说他到底是不是真梁笑应啊?我以前又没见过这个人。会不会是谁冒充了梁笑应的身份来骗人。”方逸谦依然自说自话。

毛利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梁笑应的素描出示给侦探看:“是他吗?”

“是。”

毛利沉默了一阵,方逸谦但是隐隐为他开启了一些不太一样的思路。饶是推理能力出众的他,现在也感到迷惑起来,梁笑应做的这些互相矛盾的事到底是为什么呢?只是他换了一个问题:“其实我来问你另一个问题的,杨浙。我听到一个传言,说他的儿子曾说过撞死他父亲的车夫是建义帮的。”

方逸谦脸色一变:“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问题别问我。”

毛利盯着他,慢声说:“会不会查你的偷税会让你想起来呢?”

方逸谦目光闪烁了许久:“这个我真不知道。你就算罚税,我也不知道。毕竟比利现在也早就消失了,不是吗?要不你直接去问建义帮吧。”

这是暗示比利已经被灭口了吗?这件事难道和他猜的不一样,还真是跟建义帮有关?事情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毛利沉吟许久,看样子这个问题侦探是绝不会松口的。他本来也准备找张老七问问那把被遗弃的穿山甲1817的来源。他只是沉着脸对其说:“今天我们的对话,你不许告诉任何人。”

方逸谦在嘴上做了一个缝针的姿势:“保密,我是专业的。”

毛利没有多待一分钟,扭头便走。直到他离开以后,方逸谦还怅然若失,梁笑应刚刚才离开的情况,他还没有来得及出卖给警官。

大约一刻钟以前,方逸谦打开门,迎进了司务长周鸣。陈言长松了一口气。周鸣看着侦探,将头探近他说:“我的委托非常私密,能让那个人赶紧离开吗?”

尽管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陈言长仍果断地从口袋里取出一百张的一捆钱,抽出六张十元放在侦探的桌上:“按老规矩,你自己点一下,我先走了。”随身揣在至少千元的现金,而且出手极其大方和阔绰,这让侦探和司务长都惊讶不已。

“对了,我还有一个传言,也免费送给你。有传言说林吾道在托黑道关系雇佣奥法师保护他。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危机要应对?只是他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奥法师哪是这么容易雇佣的啊?”临别之际,侦探悄悄给他说了这样一个信息。

离开侦探所,他看了看表,时间不太够了,他还得回酒店等候王岚茵的来访。否则他应该去找一趟张老七,毕竟他现在又缺枪了不是。枪可以稍晚,但有一个人必须今天要拜访。这关乎他的性命。

比起他现在面临的所有危险,诅咒并不是最可怕的一个,不也是最危险的一个。至少不会让他毫无征兆的忽然死亡。但是却是最让他头疼的一个。因为他只是凡人,其余的一切他至少可以自己面对,但永远不可能拥有自己解除诅咒的能力。这一点他不得不寄希望于混血大黄牙米罗。

细想之下,他现在到底惹了哪些麻烦呢?从不太致命的,到极其可怖的,应有尽有。

列车上的杀手,此人为的是复仇,对他敌意不重,但是保不准在被逼上绝路的时候拖他下水。

和莉蒂娅的诅咒,很致命,而且是既成事实,但是只要能拉拢莉蒂娅总可以应付一段时间。而且由于他在明处,总比暗处的危机稍好一些。

余立凡,北宸商界的领头羊。在商务领域上可能有信誉,可是在其他领域上呢?他手上就有至少两个奥法师,要对付林吾道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吗?他为什么要假手第三方呢?怎么保证他不会事后灭口呢?这倒不是很危险,因为只要陈言长不动手,他就不会主动灭口。

毛利信真,一个敏锐的警役,他似乎能从空气中嗅出谁是坏人一样。现在可以相信他将一直跟在陈言长身后穷追猛打,而陈言长的所作所为落到他身上,少说也该终身监禁。

莉蒂娅背后的人,也就是令他哥哥也忌惮的洛书会。这些人是疯狂的家伙,打着忠君报国的旗号无所不用其极。不论如何,事后与他们之间都不会善罢甘休。

孤儿院,也许有一群奥法师。他们没有一个无辜。而陈言长相信和他们只会有一方可以活下来。

这还只是粗略的估计,或许还有公主的近卫、镇法司、建义帮等等。在北宸,几乎所有人所有势力都是他的敌人。说起来,四年前他的哥哥也是面临的同样境地,举世皆敌。甚至连提携过他的两位著名奥法师也背弃了他,让他一个人面对全天下的围剿。他虽然侥幸逃脱了,但是其实他已经死了。死了有两层意思。他失去他拥有的一切,他胸口的伤势也让他事实上丧失了生机,短暂的余生里也只能苟延残喘。

现在他也很可能走上这条被围剿的道路。他没有哥哥这么大的本事,引不来全天下的敌人,只能引来全北宸的敌人。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一路盘算着,他昂首踏入镇天观。和上次一样,所有人都在专心打牌,依然是打麻将的多,打扑克的少。也和上次略有不同,正在下象棋的圆脸小哥,因为是面对大门,所以第一时间看到了他。

小哥抓起一个卒举在半空,脸上抽搐了一下。而他对面的方脸小哥先是讥笑一声:“举棋不定,下什么棋啊?”然后明悟到有什么不对,赫然转过头来。两个人同时面对一步一步走近的陈言长,最后圆脸小哥率先说:“馆长在后面,自己进去。”

“嗯,别捣乱。”方脸小哥郑重其事地补充,然后趁圆脸小哥在和陈言长说话,偷偷把车往前拨了一步。

所以当陈言长走到拐角的时候,背后如意料之中发生了两个人的争吵。他有些无奈,这次真不能赖他。

走进去的时候,他远远就看见米罗没有客人,他正在玩弄自己的银针。只见他用一根手指在空中比划着,两米外一根银针随着他的比划上下翻飞,像一只采蜜的蜂鸟一般在一张竖立的木板上不断戳击着。

他走近几步,在发现银针刺出的点阵,俨然构成一行字。这是一串胡文,“handsome”,这个词他知道,是英俊的意思。只是写得非常难看,简直难以形容。也不知道是米罗控制银针的水平有限还是胡文书法的能力不足。

米罗看见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赶快停住手,并快步上前把木板推倒。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字写得实在拿不出手还是对其中自吹自擂的意思感到难为情。

“你来了。你的这个诅咒我想了两天两夜。”米罗有些激动地向着他宣布起来。

陈言长也被对方的热情所感染,有些急切地问:“怎么样?知道该怎么解了吗?”

米罗坚决地摇摇头:“不知道,我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