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撒谎
周末上午十点左右，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这个时间点，丈夫已经外出上班去了，张忆灵警惕性地问了一句：“您好，哪位？”
“您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我们发现您女儿与一起失踪案有关，请您配合调查，谢谢。”
闻声，张忆灵才缓缓打开门，说道：“请进。”
迎面而来的是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
“请麻烦您叫一下您的女儿，我们询问她几个问题就走。”
“好的，您稍等。”说罢，她转身就走向女儿的卧室叫她起床。
“文岚，起床，警察找你问话。”母亲轻轻摇着她的胳膊说道。
“嗯？”她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昨晚上显然是没睡好，一脸懵逼道：“警察？妈妈，警察为什么找我？”
“不清楚，说你跟一起失踪案有关，失踪的不会是你朋友吧？”
听到这句话，她不禁心里一阵发虚，联想到昨天的事。
当时她已经走了很远的距离，听到他的求救声不止，就担心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岸边有个人在那里，就放心地回家了。
想到这里，一开始本以为那个人会救他，没想到李仝却失踪了。
“他不会是死在水里的吧。”她心里担心着，又转念一想，安慰自己道：“不，那人更有可能把他救上后又绑架了。”
纪文岚起身坐在床边，望向远处的公园，脑海中不停地重复着他落水后的画面，直止听到母亲的催促后，才缓缓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房间。
纪文岚忐忑不安地看着面前的两位警察，扯着衣角，小心翼翼地说道：“警察叔叔好。”
“警察同志，坐沙发上休息吧，别站着了，还有，文岚你也是。”张忆灵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闻言，纪文岚这才坐下来，给了她一点调整状态的时间。
“好，谢谢。”警察闻言找了个位置坐下。
“警察同志，口渴了就喝水吧。”张忆灵泡了两杯茶端在客厅的桌子上。
警察又道谢了几声，就开始切入正题。
“小朋友，你好。”警察回敬道，又立马话锋一转“，你能告诉叔叔昨天你和你的同学在公园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她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我和我同学在那里聊天，后来我看天色不早，就走了。”
“那请问你什么时候离开你的朋友的？”
纪文岚犹豫了一会，答道：“大概是在快晚上的时候。”
“能说出具体时间吗，小朋友？”
“六七点吧，我没有看时间。”
“那你能感觉到你的朋友哪里有点奇怪吗？”
“没有。”她摇了摇头。
“那有没有些可疑的地方？”
“没有。”她再次否认。
“这样啊，那你还记的些什么？有没有可疑的人。”
“嗯……有，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
“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吧。”纪文岚努力重构起当时的场景，但当时是真的离得太远了，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是个人样，但那个人给她的第一感觉是个男的，“我也不确定。”
“不确定？”警察眉头一皱，“小朋友你是离得他太远了吗？”
“嗯。”
“那他有没有什么特征之类的？”
“个子应该算偏高吧，不胖也不瘦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行，小朋友，谢谢你的配合，今天就问到这里，那我们就走了，再见。”警察说罢，起身离开了客厅。
“再见，叔叔。”
母亲见状紧随其后，想要送送这两位警察。
“后续如果有新的情况的话，我们会找您的女儿继续谈话，还请您留下您的联系电话，谢谢。”
“行，好。”张忆灵叫女儿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把电话号码写在上面，递给警察。
警察道谢后，直接打开门走了。
待听到警察关上自家房门的声音时纪文岚她才松了一口气。
躺在床上缓过神来，又联想到昨天的事，感觉头都大了。
昨天晚上在家里找书的时候，在她父母卧室的书柜里找到了一个装着避孕套的塑料袋，纪文岚当时都愣住了，感觉很懵逼，但她很难想象父母刚在一起不久就做了，一天都不到，刚打过照面，而且用过的避孕套都不扔垃圾桶，还放塑料袋里收起来，她很难理解这种特殊癖好，简直无法形容。
纪文岚发现避孕套的时候幸好她母亲去外面买菜了，要不然她很难想象场面能有多尴尬。
于是，她昨天做了一天的思想工作，试图理解父母的这种行为。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难得见一面缠绵悱恻怎么了？这都是合乎人之常理的，有什么可膈应的，再说了，自己不也是这么生出来的吗？至于为什么要藏起来，而不是丢垃桶里，不就是考虑我的感受怕自己膈应吗？怕我扔垃圾的时候看到所以藏在那里，这不很合理吗？我当时是怎么想成特殊癖好去了的，太不尊重父母了。
这是她当时躺床上盯着天花板思考到深更半夜得出的结论。
“文岚。”思绪被一声呼喊声拉回，纪文岚收敛心绪，循着声音跑到了客厅，问了一声：“怎么了？妈妈。”
“我好像记得在我走之前我留过一个娃娃给你啊，那娃娃在哪来着？”
“娃娃？！”纪文岚心里咯噔一下，才想起娃娃还在李仝手上，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我不记得放哪了，妈妈，你找那个娃娃干吗？”
“我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可喜欢那个娃娃了，那娃娃放那么多年了，肯定崩了好几个口子，顺便再帮你洗洗。”
“这……”纪文岚心里犹豫了一下，“可那娃娃我真不记得放哪了，我以前找了好久都找不到。”
“也是，”张忆灵察觉到了女儿的犹豫，“你都长这么大了，还玩什么娃娃啊，这么多年没见面了就是太激动了，是我考虑不周到。”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妈妈……”纪文岚赶忙解释道，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母亲打断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文岚，你其实可以直接跟我说，妈妈不会怪你，更不会责备你，你就直接告诉我就行了，你不用怕妈妈，妈妈会一直理解你、支持你，因为你是妈妈的孩子。”
“……”纪文岚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心中就感觉有一股暖流涌出，觉得她的母亲特别的高尚纯洁，有一种西方神话中圣母的感觉。
“那你记得以后有什么事跟妈妈说，妈妈先去给你做饭了。”母亲摸了摸纪文岚的头，随即蹲下身去，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使她内心泛起层层涟漪，然后便去洗菜做饭。
纪文岚望着母亲忙碌的背影，心里祈祷着李仝不是因为自己的无视而死，要不然她很快就会露馅，到时候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父母。
“但愿和预想中的一样。”纪文岚闭上眼，心里祈祷着上天会保佑她。